燕岁的脸泛上了淡淡的粉，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，“那……那你没做什么吗？”
“有啊。”江舒的嘴微扬，脸上放出了殊色，他眼里满是兴奋，“我在学校偷偷埋了他们实验研发出来的特殊炸药，只要我一按开关，整个学校就会灰飞烟灭。”
燕岁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舒，他没想到江舒会这么疯狂，“你别。”燕岁拽住了江舒的手，“起……起码要让同学先走吧。”
江舒笑了起来，他的尾音轻轻上扬，“小燕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？”
知道江舒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做事，燕岁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学校，在用学生做实验吗？”燕岁小心翼翼开口。
江舒点了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，“我现在不跟他们做事了，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丧心病狂的程度。”江舒的语气讥讽。
“不过看这样子，拿学生做实验不是显而易见吗？
你看到的那个长着六只手的怪物就是学生。”
燕岁感觉到不寒而栗，他此刻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的任务，不仅要勾搭人，还要拿到学校的综测第一。
系统在故意为难他吧？在这种学校他能好好活下来就不错了，怎么还会有精力学习？
反正燕岁现在想来自己最近全都在想着鬼的事。
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期末考。
就在燕岁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事情时，一抹光闪过，燕岁被刺得回过了神。
江舒顿了一下，“小燕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燕岁一愣，没想到会这么快，“可我还有话没有问完呢。”燕岁有些着急，毕竟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。
江舒看了他一眼，“出去之后有的是时间，你说是不是，小燕？”
燕岁点了点头，好像确实是这样，但他又有些担心，江舒太狡猾了，他感觉自己跟江舒待下去肯定会被他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。
可现在也不是“计较”的好时机，毕竟出口已经在眼前了，所以燕岁只能顺着江舒牵他的力道往前走。
他有种被江舒牵着鼻子走的憋屈感，燕岁纳闷地捏了捏江舒的手。
江舒并没有计较，反而很乐在其中的样子。
“闭上眼，很快就好了。”燕岁听到江舒很温柔地对他说话。
江舒在慢慢消失，燕岁同样也看到自己在消散。
等等，净字呢？燕岁想要开口问，但却发现江舒已经不在了。
他好像身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，周围什么也没有。
倏的，他感觉到了身后阵阵发冷的感觉，这个感觉太熟悉了，每次净字总喜欢突然出现在身后。
燕岁惊讶地转过了身，果然看见了净字，他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，不再有那种“呆呆”的感觉了。
“妈妈。”他突然说了流畅的话，但下一刻他又改口了，“不，你是岁岁。”
燕岁露出茫然的表情，嘴唇微启，净字现在的样子太像江舒了。
不，还是很不一样的。
净字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温暖，他好像对世界没有任何恶意，微微靠近他的时候就像是要被他散发出来的温柔给抚平了。
“净字？”燕岁有些不确定地开口。
净字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燕岁玉瓷一样的脸，“是我。”
“你怎么不傻傻的了？”燕岁太过惊愕，所以有些口不择言。
问完这句话，燕岁又灵光一闪，一个猜测在他脑海里浮现，“是因为你附身到了小江舒的身上，有了他的回忆吗？”
净字歪着头笑了，“是，而且我本来就是江舒啊。”
“本来就是江舒？”这句话让燕岁疑惑。
“嗯，是那群人搞得鬼，当你踏入进入生命之地的法阵时，你的所有善都会被夺走。
他们崇尚人性本恶的观点，并以此延伸，认为纯粹的恶才能拥有更长的寿命。
不仅如此，他们认为纯粹的恶能让人更加坚定地追求“往生净土”，这就是他们以求长生的肉体和精神的最终乐园。所以它才被称为乐园计划。”
“所以，你是江舒的善吗？”
“嗯，江舒一直对我很排斥，只有单纯意识的我用最愚蠢的方式靠近他。”说到这里，净字顿了一下，他克制地没摸燕岁。
“这次是多亏了你，岁岁。让我能进入到回忆之中，我现在可以和江舒融合了，但是他并不知道。”
净字的眼里带笑，虽然他并不怨恨江舒，因为他是善的一面，生不出这些情绪。
可江舒杀了他这么多次了，能够让江舒吃跟头他肯定是心里开心的。
“我可以让他忘记你答应他做他男朋友的诺言，这是我给你的报酬。”
“毕竟，你不是有任务吗？”净字说到这里朝燕岁挑了挑眉，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燕岁因为这句话睁大了眼，净字怎么会知道关于任务的事？他感觉到双手发软，有些不敢说话。
净字给人的感觉太过和煦，尽管知道了“任务”的事，他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好的情绪。
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，但他的身体突然间在慢慢变得透明了，他微微讶然，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“我想要额外加一份报酬。”他没有吻燕岁的唇，只是脸贴着脸，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燕岁的脸，像是羽毛轻轻划过一样。
他索要了一份克制的吻面礼。
“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名字，谢谢。”净字的眼弯弯的。
燕岁看见净字快要消失了，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都被推到了后面，他向前了一步，面对着净字。
燕岁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一直带着身上的护身符，这是他想到的目前能给净字的唯一一份礼物，他将护身符递给净字。
因为慌张燕岁有些组织不好语言，“我，我很高兴认识你，净字，给你的礼物。”
净字已经快要接近透明了，听到这句话他愣了一下，然后很开心地笑了起来，他接了护身符，拽得很紧。
“再见。”
他只来得及做出了“再见”的口型，就消失在了燕岁的眼前。
燕岁愣愣地看着净字消失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，他就从回忆里出来了，如江舒说的那样，他们确实是透过回忆幻境这个芥子走了出来。
他们被传送到了校门口，燕岁看向了江舒，他好像也是才刚刚出来。
“江舒？”燕岁有些初迟疑地出声，他不知道净字跟江舒融合后，到底会是什么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