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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岁一时之间有些呆愣,头脑里嗡嗡作响,什么叫不是爹爹?他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。

在又听到柳桉的一声泣音后燕岁才回过神来,他一边安抚着柳桉,一边观察四周。

虽然这地方偏僻,但难保会有人路过,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是肯定不能被人听到的。

为防隔墙有耳,燕岁只能带着情绪还没冷静下来的柳桉顺着小路回院子里。

燕岁庆幸于这几日跟韦秋的探察,让他对柳府的地段可谓是了然于心,没出现什么迷路的状况。

*

“小桉,别害怕了,我们回来了,为什么不是爹爹?那是谁?”一进门,把门一关,燕岁就蹲下来与柳桉对视。

“呜呜……燕…燕哥哥……”柳桉的眼都哭肿了,连说话也说不清楚,虽说看上去已经没那么害怕,但到底还是有些没缓过来的。

燕岁理解,毕竟还是个小孩,他完全不敢想象柳桉下午的那段时间是怎么艰难地度过的。

他当时就坐在柳桉的身旁,完全没发现柳桉其实全程都在演戏。

面对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,柳桉该有多害怕呢?

燕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疼,他将柳桉抱进了怀里,“不怕了啊,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”

也不知是过了多久,反正燕岁觉得他的腿都快要没知觉了,柳桉才平复了心情。

“哥哥,对不起。”安静下来后柳桉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哭了很久了,恐惧退散后接踵而来的就是羞愧。

“没事的,小桉。”燕岁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安抚。

“跟哥哥说说,为什么不是爹爹?”

“他想吃我,我看的出来。”柳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,这让他的话说起来更让人信服。

燕岁被这话说得一怔,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,他又想起来韦秋曾经说过柳桉看起来很“好吃”。

那柳桉为什么察觉不出来韦秋呢?

“是什么样的感觉呢?”燕岁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一点。

“他黑乎乎的一团,脸,脸上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嘴巴,好,好像要来吃掉我。”柳桉有些语无伦次,他尽力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。

燕岁没想到居然是这副景象,要是普通人听到这些话,可能会以为柳桉是得了癔症了。

“之前都是这样吗?”

柳桉摇了摇头,“只有这一次是这样黑乎乎的。”

燕岁没有再问话了,他现在怀疑柳老爷可能就是那个画皮鬼了。

但是柳夫人为什么会没有察觉呢?画皮鬼太厉害了?

燕岁有心想去提醒柳夫人,柳老爷可能不对劲,但当燕岁想到这里时,总觉得心里怪怪的,好像是有一个疙瘩一样,咯得他难受,他莫名不想要去说。

他恍然间想起了韦秋曾跟他说的“玩闹话”,他说他觉得这府里的人全都不对劲。

虽然燕岁当时表现出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,但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想法的,现在这种有点四面楚歌的境地,让他心中渐渐多出了几分怀疑。

他决定晚上跟韦秋好好聊聊。

“小桉,要不要去睡一觉?我陪你。”燕岁低下了头,他觉得柳桉需要好好休息一下,他今天有些被刺激狠了。

柳桉恹恹地点了点头,拉起燕岁的手往床的方向走。

柳桉一睡就睡到了晚上还没有要醒的迹象,燕岁看得出他睡得不安生,老是皱着眉头,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些呢喃。

燕岁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,他缓缓地移动,生怕会碰到柳桉,虽然他是很想一直陪着柳桉的。

但无奈的是他今晚有事要办,只能“偷偷”逃走了。

燕岁替柳桉盖好的被子,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离开了。

他去了韦秋的屋子,韦秋的屋子里还亮着灯,燕岁直接推门进去了,这是韦秋允许的事。

韦秋此时正坐在桌前看书,穿着薄薄的单衣,头发也是披散着的,他见到燕岁也不吃惊,似乎已经早有预料。

燕岁快步走了过去,他顺带看了一眼韦秋看的是什么,本以为是什么经书,结果居然是话本。

完全看不出来韦秋是喜欢看话本的人。

要是往常燕岁必定会打趣一番,但现在有了要紧事,他也没了心情,“韦秋!我觉得柳老爷可能就是画皮鬼!”

韦秋一顿,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
燕岁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,很详尽地将今天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,他想让韦秋一起跟他分析分析。

等燕岁讲完,他已经口干舌燥了,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杯凉水喝了起来。

韦秋本来一副“不动如山”的样子,可却在看到燕岁拿起杯子时眉头一皱,他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。

但燕岁动作快,一下子就拿起杯子喝了半杯,他喝完发现韦秋盯着他发愣,“怎么?你也渴了?”

燕岁秉持着“相亲相爱一家人”的原则,将杯子递了过去,“你要喝吗?”

燕岁发现今晚的韦秋傻傻的,话也不会说了,总是反应慢半拍的样子。

“哥哥,我不喝。”韦秋拒绝了,耳尖也发红了,只是被头发挡住了,燕岁没发现。

“我觉得还要看看,或许可以实行你之前的计划,将柳桉绑走,要是柳老爷在那时现身,应该就是他了。”

韦秋失态了一小会儿就很快恢复了正常,他在很认真地给燕岁分析。

“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”燕岁点了点头,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,所以他没有妄下定论说柳老爷就是画皮鬼。

“对了,你之前和我说的柳府里的人全都不对劲是怎么回事?”

韦秋的神情微动,他的指尖微微在书页上摩挲着,似乎是没想到燕岁真把他的这句话听了进去。

但韦秋却没打算细说,他认真地看着燕岁,“哥哥,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你和柳桉有因果吗?”

燕岁听到这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
韦秋靠近了燕岁,他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轻扫,“我也有我的因果,但有些线是不能牵到哥哥身上的,会绑到脖子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