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让燕岁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，他看着柳桉带着担忧的脸，“哪里不对劲？”
柳桉似乎是因为回忆有些害怕，他抱住了燕岁，将头埋在燕岁的衣襟处，“有时候他就变得不像我爹了。”
燕岁察觉到了柳桉的不安，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，“为什么？是因为脸变了吗？”
柳桉摇了摇头，“没有变，但是我就是感觉得出来。”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反正他就是能感觉到那不是爹爹。
燕岁有些诧异，但又觉得合理，小孩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敏感，许多大人感知不到的事，他们往往都会感受出来。
“你有和你娘说过这件事吗？”
柳桉点了点头，他语气中带着不解，“但是娘说是我太久没见爹爹了才会这样。”
燕岁本来觉得有几分蹊跷，刚听柳桉的描述是，他还猜测或许柳老爷就是那潜伏在柳府的画皮鬼。
可柳桉又说他告诉过她娘，燕岁觉得柳夫人是个聪明人，若是柳桉都感觉到柳老爷的不对劲，她不可能没发现。
就算之前没发现，被柳桉一提醒，她也应该会留下心眼的。
可是看柳夫人的样子，嘴中也不曾说出过怀疑她丈夫的话，这说明她真的没觉得柳老爷有问题。
这倒是让燕岁疑惑了，燕岁决定到时候自己亲自去看看。
他摸了摸柳桉的头，告诉他改天自己跟他一起去，他会保护他的，让柳桉不要害怕了。
安慰完柳桉后，时间就到了中午了，燕岁与他用了午膳。
“柳夫人和我说你之前是在学堂读书？待会儿我就领你到那儿读书吧。”
柳桉对读书还没什么概念，他只知道自己要跟燕哥哥相处好久好久了，一想到这里他就很开心。
“现在就去吧，燕哥哥。”
看着柳桉兴奋的样子，燕岁突然觉得说不定他还真能当上状元郎，毕竟勤能补拙。
“好。”既然柳桉这小孩这么乐意，燕岁可不舍得“辜负”他的一腔热血。
柳桉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，直到走到了学堂他才停了下来，燕岁的耳边顿时清静了下来。
他还有些不解为什么柳桉到学堂门口就不说话了，等到和他一起进入学堂，看见书桌前跪坐着一个书童他才有些明白过来。
果然是小孩子心性，燕岁知道柳桉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很稳重的样子，像是不想让人看轻了。
“小少爷，燕先生。”这个书童长的很是好看，有一双上挑的狐狸眼，跟他有些冷的气质有些不相符。
看着比柳桉大上许多，柳夫人说他大概有个十几岁了，快要到了可以娶妻的年龄了
但在燕岁这个现代人看来，这个书童也只是个孩子。
柳桉点了点头，他抬头看向燕岁跟他介绍，“燕哥哥，这是我的书童，叫韦秋。”
韦秋很恭敬的在身前站着，面色也很沉静，完全看不出小孩的样子。
柳桉没有表现出多亲近韦秋，燕岁知道，柳夫人曾经无意中提了一嘴，说是柳桉不爱读书，所以自然是跟韦秋没打过什么交道。
之前教书先生走后，柳夫人也没让韦秋走，毕竟他看上去是个省心的孩子，府中不差这一口饭。
干脆就让韦秋没事的时候打理打理学堂，将放久的书拿出来晒晒，喜欢的话，学堂里的书也可以拿来读。
这次柳桉要重新开始读书，柳夫人觉得也不必要再去找书童了，韦秋是个好孩子，让他来继续做事就行。
柳桉介绍完韦秋就自顾自的坐到了位置上，燕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，看到这书的第一眼，燕岁的脑海里就有了关于这本书的知识了。
之前原主是下山读过书的，是神树“逼迫”他下来的，还威胁原主要是学考没过的话，就别回忘情山了。
现在想来，燕岁合理怀疑从那时起，神树就已经有打算了。
燕岁坐在了柳桉的对面，他翻开了书页，看着柳桉认真地看着他的样子，燕岁也难得有些兴奋。
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当老师，还是“一对一”，他肯定要好好教的。
韦秋站在一旁给柳桉磨墨，他很少抬头看人，大多数时候都是低着头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燕岁开始讲了，他让柳桉一边听，一边写，刚开始的时候柳桉还聚精会神的听着，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支撑不住了。
柳桉只觉得脑袋格外的昏沉，听着燕哥哥说话他好像就要睡过去了一样，要是往常时候，他早就搁下笔跑去睡觉了。
可现在他面对的是燕哥哥，虽然哥哥从来就没有对他凶过，但柳桉莫名就不敢忤逆他。
但就算柳桉的“意志”再坚定，他也抵挡不过汹涌的困意，在过了一刻钟后，他还是支撑不住睡着了，头也整个趴了下去。
燕岁本来还讲得入迷，结果就听到了笔掉落的声音，他抬起了头，就看见柳桉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样子。
燕岁诧异，他的声音很催眠吗？明明还没过多久呢，自己还有很多还没讲完呢，柳桉现在就睡着了是什么个意思。
燕岁觉得柳桉真是“不给面子”，第一次教学就出师不利让他有些挫败，但燕岁知道不能逼得太狠。
虽说在他看来没学多久，但从柳夫人那里了解到，今天的时间已经是破了柳桉之前听课时间的纪录了。
所以燕岁最终还是没有叫醒柳桉，他怕柳桉就这么睡着会着凉，所以起身去学堂的小塌边上拿了一件披风。
等他转过身来准备给柳桉披上的时候，他突然看见了韦秋看着柳桉，还不太明显的喉结耸动，在咽着口水。
燕岁一顿，他觉得韦秋有些不对劲，本来他还打算给柳桉披上披风之后他就去府上转转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。
可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，他打算留在这里，暗中观察韦秋，看他会不会是画皮鬼。
燕岁这般想着，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，坐了下去，他随手拿起了一本书，假装看着。
韦秋似乎也没觉得不自在，他看见小少爷睡着了，没了他的事，就也拿起了一本书坐在柳桉身旁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