寰宇酒店顶楼。
时针正式指向九点钟,流星划过星空。
郑媗抬头静静地看着璀璨的流星快速划破夜空,瞬间照亮天际。
分明在顶楼,她却听到了欢呼声。
那是对未来的期盼,和美好的祝愿。
“太太不许愿吗?”
齐柏看那些厨师和琴师全部都闭着眼许愿,可能是求一夜暴富的,也有求身体健康的。
但郑媗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。
她很安静,周围萦绕着淡淡的忧伤。
“你看,流星终会坠落的。”
郑媗伸手想抓住什么,却注定抓到了个空,她风轻云淡的笑了,自如的收回手。
“心都不可能只钟情一个人,许那些虚无缥缈的心愿又有什么用呢?”
路易十四,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。
可鲜花着锦之下,不过是为了掩饰其内里的腐朽和谎言。
她也该认清现实了。
齐柏敏感的察觉到郑媗情绪不对劲,立马又给纪遇深夺命连环call。
这下,事情是真的大发了。
幸好,这回他打通了。
纪遇深重新回到天台,已经十点钟了。
这时的他,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。
“媗宝……”
“忙完了?”
郑媗语气极淡,像是寻常相敬如宾夫妻的闲话家常。
可纪遇深心里却咯噔一下,满脸歉意地在郑媗身前单膝跪下。
“媗宝,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此时,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郑媗神色木然地打断他,“英雄救美回来了,然后开始跟我表忠心。”
“纪遇深,看不出来你业务挺繁忙的!”
说最后一句话时,她语气是讽刺的。
纪遇深急不可耐地握住她的肩,“这次我真不是有意见邓希茹,她真的被绑架了,我把她救出来时她双腿已经断了。”
“媗宝,天太冷了,等回家我跟你……”
说着,他就要抱起郑媗。
“别用你抱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!”
郑媗反应激烈地打掉男人的手,表情厌恶至极。
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“去坐好,我们说会儿话,正好,我也有事要问你。”
纪遇深僵了僵身子,沉默地起身。
“你问吧。”
不久前还是恩爱夫妻的二人,如今坐在同一张桌子上,却是无比压抑。
“为什么要瞒着我去美国看她?”
“你去了几次?你们都做了什么?”
“她就这般让你放不下?”
一连串的问题,打的纪遇深措手不及,让他连回答的空隙都没有。
他心慌意乱地起身,想抱住郑媗。
“媗宝,你听我说,你现在不能激动,我们回家,回家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?”
“不好!”
郑媗甩出一叠资料砸到他面前,“上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,你这几个月,光是洛杉矶就跑了四次,每次都会见她!”
“纪遇深,我也是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好本事,在家里甜言蜜语的哄着我,美国又养着死灰复燃的初恋情人,我就活该被你骗吗?”
“你是不是很高兴,甚至还暗暗得意,我再清高再矫情又怎样,还不是被你纪大总裁轻而易举就拿下了?”
郑媗泪流满面,第一次哭的这样崩溃又绝望,看着纪遇深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哀怨。
“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?是你用着顺手的联姻工具?还是被你蒙在鼓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?”
“你和她有难以磨灭的过往,你们郎才女貌、情深意重、两不相负,为什么要把我拉进你们的世界做你们piay的一环呢?”
“本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的,我都做好了跟你离婚的准备的,放我们彼此自由,是你,以温柔攻陷我,以深情诱捕我。”
最终,她又重蹈覆辙。
郑媗笑着流泪,又苦又涩。
“纪遇深,我没办法和你继续了。”
男人惊愕抬眸,眼中还带着不敢置信,“媗宝,你什么意思?”
郑媗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如果得不到全部,如果我不是最重要,那我宁可不要。”
“所以,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不可能!”
纪遇深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,胸腔仿佛都燃烧着熊熊烈火,想都没想就拒绝。
这回他是真的怒了。
不顾郑媗的挣扎,强制把人抱走,“你现在是我的纪太太,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,想离婚,下辈子吧!”
“你放开我!混蛋!”
郑媗挣扎的厉害,尖利的指甲划破了男人的侧脸和鼻翼,留下一道道血痕。
男人却浑不在意,把人抱的紧紧的,嘴里不停地道歉,“媗宝,我发誓,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女人,没有别人,相信我好不好?”
“我们回家,回家后我任你打任你骂,绝不还手,好不好?”
“不好!”
两个闹得轰轰烈烈地回到了清水湾,李婶看到这一幕,更是吓得瞌睡都没了。
“先生,太太还怀着孕呢,您可担待着点,别跟太太对着干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一进屋,郑媗就要关门,她现在不想见到这张脸。
纪遇深有先见之明地用脚堵住门缝,认真地看着她,“媗宝,我们好好谈谈好吗?”
郑媗垂眸,没说话。
片刻之后,郑媗背对着纪遇深坐在梳妆台前,而他则是站在她身后,伸手搭在椅背上,贪婪地盯着镜中的那张美人面。
“我对邓希茹有愧,七年前,因为我,她受了重伤,差点致死,虽然最后救回一条命,但是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大不如前。”
“我答应过,保她一生健康安泰。”
“之前那几次,都是因为她的身体出问题了,我不得不去。”
“今天她被人绑架了,就算普通朋友,我也得去救她,不可能眼睁睁看她死啊!”
郑媗透过镜子看身后之人的脸,却是不由自主皱起了眉,仿佛遇到了很大的难题。
稍顷,她凉凉地笑了。
“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