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洒下来,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,斑驳的光影落在是宋衍舟脸上,显得晦暗不明。
火苗窜起,潺潺水声遮住打火机的声音。
猩红的火点燃起白色的烟雾,连慕棠讽刺的笑都显得那么不真实。
“来这儿的路上我在想一个问题。慕思迦满足不了你吗?非要打野找刺激。”
宋衍舟姿态散漫,拿过烟盒,点了一支烟,“答案呢?”
慕棠扬扬下颌,没说话。
她凝着对岸的落地窗。
慕思迦与一个男人碰杯、靠近、相视而笑。
男人靠近慕思迦。
视线被厚重的窗帘隔断。
“刚好相反,你满足不了她。”
宋衍舟冷斥道,“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。”
离开男人活不了。
听懂了潜台词,慕棠低低的笑了,“原来,你找我是为了这个……想知道我跟万容非什么时候认识的,有没有让你头顶草原?”
斑驳的月色让男人的脸晦暗不明,高深莫测。
“有没有重要吗?我说没有你会信吗?还是说你打算根据协议条款,向我索赔?”
慕棠用手机算了下,“我拉到的投资不够赔偿金的零头。看来,我抢了慕思迦风头,让你很不舒服啊!”
他紧抿着唇,不说话。
慕棠的指尖沿着他的下颌线,漫不经心的向下滑。
一节一节……
很轻,算不上调清,更像是挑衅。
“怎么办呢?以后你会更加不舒服,慢慢习惯吧,衍少!”
最后两个字,慕棠咬的格外重。
宋衍舟抓住她的肩膀,把人抵在树上。
而他视线的终点落在对面,落地窗帘一下下的晃动着,好像被什么牵引着。
下一秒,男人抬起头,凝着慕思迦。
从口型上看,他说,我等你。
无声的三个字,泛着陈年醉人的酒香,却重重砸在宋衍舟心头。
慕思迦抽身离开。
两人擦肩而过之际,她手里被塞了一张房卡。
宋衍舟脑袋里嗡的一声,心里翻滚着难以言说的情绪。
耳畔传来酒窖大厅的音乐声、交谈声,一切都近在眼前,却那么不真实。
感觉到慕棠的呼吸,他才从混沌的情绪中抽离。
他退开、转身,一气呵成。
没走出几步,慕棠的声音随风飘来,“我们打个赌吧。”
“赌什么?”宋衍舟脚步一顿,没有回头。
“作为我最大的投资人,你想要什么?”慕棠走到他面前,晃晃手机,“第一笔一千万来自你名下公司,为什么不投给慕思迦?”
“我是个商人。”
冷漠平静。
跟他平时的一样,不近人情。
但这丝毫不影响慕棠的好心情,“交互游戏的风口早就过去,而ai正当时。等明天投资名单公布,希望慕思迦能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“你第一个月营业额达到300万,才有资格跟我赌。”
宋衍舟转身,抽走慕棠的烟盒,“这个做抵押。”
这是慕棠在跳蚤市场淘来的。
烟盒正面雕刻着花纹,镶嵌着宝石。背面贴着鳄鱼皮,手感很不错。
不名贵,但精致机巧。
这个东西跟了她很多年,她舍不得。
慕棠去抢,脚下踩了树枝一滑,直直的撞进男人怀里。
宋衍舟抱紧她,倒退了几步才站稳。
他的喉结滚了滚,嘶哑的声音挤出来,“完不成,我会立刻撤资,你投怀送抱也没用。”
慕棠侧身,越过他离开。
走出没几步,她回眸一笑,“我赢了,你得帮我做件事。”
她灿烂的笑容绽放在月光下,热烈、清冷两种对立的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。
神秘又醉人。
离开宋衍舟的视线,慕棠越走越快,直到没人的地方才接听电话。
“老大,你让我盯得几个人都来了海城,他们不是VIp,没有进入酒窖。他们都带了同伴,只有慕思迦没有。”
慕棠行为的挑眉,“他们现在在哪儿?”
“在地库,石头和大林跟过去了。”
慕棠叮嘱了几句,绕过酒窖大厅向地库走去。
大厅里,上流社会的精英们撕下伪装,在舞池里随着音乐纵情扭动,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跟荷尔蒙的味道。
万容非对这种场合没兴趣,在车里等着慕棠。
他斜靠着椅背,衬衫纽扣解开两颗,似乎喝多了。
慕棠弯腰试试他的额头,“胃又难受了?”
“吃了药,不碍事。”万容非塞给慕棠一盒温牛奶,“宋衍舟没为难你吧?”
她噗嗤笑了,“你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器吗?”
“我去休息室找你,看见你被他带走了。”
宋衍舟去她的休息室堵她,还让她误会自己走错房间,狗男人!
无论他想干什么,慕棠都不会再揣摩宋衍舟的心思,更不会为他停下脚步。
“他怀疑我和你让他头顶草原。”
万容非嗤笑一声,“宋衍舟所谓的真爱,不过是慕家精心编制的圈套,他把谎话精当宝,把珍珠当鱼目,他怎么有脸质问你!”
“慕思迦只在乎宋太太的头衔,他眼瞎,倒霉的又不是我。”
车子缓缓启动,传来怯懦的哀叫、尖锐的叫骂,还有癫狂的笑声,跟回音混在一起。
喝多了就耍酒疯,呵,上流社会的精英!
车子转过弯道,车灯照亮角落,映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慕思迦……
她跟另外几个人围在一起。
有人举着酒瓶倒酒。
有人拍照。
另外两个人架着一个女生。
那个女生看不清脸。
其他人癫狂的笑声混在一起。
慕思迦按下了打火机……
他们神情亢奋、目光有些呆滞,不知道是药吃多了,还是没吃药。
类似的事,慕思迦不知道做过多少次。
在慕家,肖慧云是加害者,倒霉的是慕棠。
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慕思迦早就成了加害者。
隔着车窗,万容非认出了慕思迦,“那不是宋衍舟的太太吗?”
“快,快走!”慕棠慌乱无措,声音发颤,“你不知道这群人玩的多疯,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上学的时候,他们和慕思迦都是一个小团体的。因为家里有权有势,敢怒不敢言。他们,他们怎么会在这儿?”
慕棠喃喃自语,像被什么靥住。
万容非扶着后背安抚,“没事了,都过去了,没事了……”
感受到怀里人细微的抖动,他眼底闪过一抹狠厉。
非VIp的晚宴结束,投资界的精英们陆陆续续离开,一辆接一辆车驶来。
车灯、鸣笛声交织在一起,而施暴者们浑然不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