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奉陛下命,把你义女带走。”
“陛下把你义女许配给了王先生。”
张让双手负后道。
“王先生?”
“哪个王先生?”
王允眉头紧皱。
“你管他是哪个王先生?”
“你还敢拒绝,违抗圣命不成?”
张让似笑非笑道。
话音刚落,一道倩影就出现在了他视线中。
几个呼吸后,任红昌来到王允和张让身前,朝两人各欠身行了一礼。
“不知张大人找民女何事?”
任红昌看向张让,不解的问道。
她平时很少抛头露面,知道她的人很少!
“不是咱家找你。”
“是陛下找你。”
“陛下要把你嫁给王先生,你可愿意?”
张让摆了摆手,反问道。
任红昌闻言柳眉微蹙,王先生是谁?
怀着不解,她扭头看向了王允。
王允一语不发,既没说拒绝,也没说同意!
他虽出身太原王氏,但太原王氏再强,还能比刘宏强?
刘宏继位后,杀的无辜之人没有一千,也得有几百,他若敢违抗圣命,必死无疑!
王允虽不怕死,但若因此事而死,岂不是会沦为笑柄?
念及此处,王允大袖一挥,让任红昌自行决断此事。
“民女愿意。”
任红昌颔首,旋即道。
王允都不敢违抗圣命,更何况她?
对刘宏而言,杀死她就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!
“好!”
张让喜上眉梢。
“王先生就住在咱家府上。”
“你……”
张让接着道。
但他话未说完,就被任红昌给打断了。
“不知民女可否明日再去?”
“民女想收拾下东西,再跟义父告个别。”
任红昌柔声询问道。
“可。”
“此事不急,你晚两天来也无妨!”
张让欣然应允。
然后在王允的怒目注视下离开了。
张让消失在视线尽头后,王允立刻让人去了袁隗和杨赐府上。
虽然张让说的不像有假,但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
张让口中的那个王先生究竟是谁?
陛下为何突然要把任红昌许配给他?
……
半个时辰后。
残阳如血,将西方天际染成一片血红。
王允收到了袁隗和杨赐的回信。
袁隗在信中说,他也不知道王先生是哪人,只知道陛下挺喜欢这个王先生。
杨赐在信中说,这个人叫王彬,二十出头,跟任红昌年纪相仿,还附了一张王彬的画像。
嘉德殿有杨赐的人,所以王彬刚进宫,他就获得了王彬画像!
看完信后,王允取出王彬画像,仔细打量了起来。
“长的倒是眉清目秀。”
王允边看边说道。
话毕,他把王彬画像扔到地上,让人把任红昌喊了过来。
很快,任红昌就来到了书房。
“义父!”
任红昌双手叠放腰间,欠身一礼。
话音未落,她眼角余光就瞥见了被王允踩在脚下的王彬画像。
王允之所以不喜欢王彬,是因为若是王彬娶了任红昌,他的计划就失败了!
他收任红昌为义女,是因为任红昌姿色绝佳,知恩图报,他想留着任红昌对付何进,或者把任红昌送给太子!
“陛下让你嫁的就是这个人!”
“他叫王彬!”
感受到任红昌目光注视后,王允抬起脚,把王彬画像踢到了任红昌脚下。
任红昌微微颔首,双膝微屈,定睛看向了画像。
画师手法不错,基本还原了王彬棱角分明的长相。
王允见任红昌看的入了神,心中大怒,用力咳嗽了两声。
任红昌闻声立刻抬起了头。
“此人虽与你年纪相仿,但别忘了你能有今日,全是因为老夫!”
“不是老夫,你能活到今日,穿这么好的衣服?”
王允捶着桌案提醒道。
虽然任红昌要嫁王彬已是板上钉钉,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走任红昌!
他要利用任红昌的知恩图报,让任红昌嫁给王彬后,仍为他效力!
“没有义父,就没有女儿。”
“女儿就算嫁给王先生,也不会忘了义父!”
“义父若有所需,女儿定倾力相助!”
任红昌闻言虽心生厌恶,但面上还是很恭敬。
她最烦别人道德绑架她了!
王允是让人给她买了几身价格不菲的衣服,但那是她应得的!
她在王允府上当了这么多年舞女,可有要过工钱?
以她的姿色和舞艺,就算去个郡守,甚至县令府上,每年的工钱也够买几身新衣服吧?
“知道就好!”
王允冷哼一声。
然后大袖一挥,赶走了任红昌。
他虽然阻止不了任红昌嫁王彬,但他可以让任红昌身在王彬心在他这!
嫁人后的任红昌或许没之前好用,但也可以用!
因为不少达官显贵就喜欢人妇!
……
翌日。
日上三竿。
雒阳,张让府。
沈金水在近郊给王彬找到了一处宅子,曲径通幽。
虽不挨着官道,但离皇宫很近,乘车的话最多一炷香,就能到嘉德殿!
别看这处宅子在近郊,但因其离皇宫近,环境好,价格比不少城区里的宅子还贵!
沈金水手持雒阳舆图,走向了王彬房间。
他要再问下王彬,看王彬满不满意这处宅子。
王彬若是满意的话,他今晚就让人去收拾宅子。
咚咚咚!
沈金水敲了下木门。
“门没锁。”
正在用硝石制冰的王彬头也不抬道。
虽然东汉没后世热,但东汉的夏天中午也很热,最少得有三十七度!
王彬早上吃完饭后,在地窖里发现了张让留着制药的硝石。
酷热难耐,于是他决定先斩后奏,就拿着一袋硝石回房制冰了。
嘎吱!
木门应声而开!
沈金水进门后刚要说宅子的事,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凉气扑面而来。
沈金水心中大惊,怎会有凉气?
不是早在半个月前,地窖里的冰就用完了吗?
怀着不解,沈金水看向了王彬。
只见王彬手里提着一个酒壶,酒壶里全是冰块。
“???”
“大人你从哪买的冰?”
“不是说全天下的冰都已经用完了吗?”
沈金水快步上前,难以置信的问道。
十天前他托人买冰,找遍整个雒阳,都没买到!
后来他听张让说,别说雒阳了,就连豫州,荆州,冀州等地也没冰了!
“这些冰不是买的。”
“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王彬取出两块冰,将其放到凉茶里,笑着回答道。
“自己做?”
“冰还可以自己做?”
沈金水瞳孔震颤,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。
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制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