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拟制吧!”女帝说完后,朝重臣摆手道:“天色已晚,诸位爱卿快些出宫,莫要错过宫门落锁的时辰!”
随着女帝话音落下,上至三公三师下至最低品的小官,一个个皆是面面相觑。
“这不对呀,陛下怎么没提为巾帼淑人嘉奖一事?”
“不是赏了铁矿吗?”
“铁矿不是赏,而是交与巾帼淑人制造水泥用的!”
“不对,这很不对!”
“长孙大人,不知陛下此意有何玄机?”就在朝臣三三两两边走边窃窃私语的时候,吏部尚书快步上前,小跑到长孙世杰身边低声询问。
“上次御书房议事,陛下可提及为巾帼淑人封赏一事?”
“未曾,上次陛下因三年规划,派遣户部、工部一些人前去怀阴县,主要用意是替巾帼淑人打下手用的!”吏部尚书皱眉沉思。
“如此大的功绩,同时上供给朝廷三样神物,任何一样都足以为巾帼淑人升一升品阶,更何况是三样!以陛下对巾帼淑人的恩宠,此事怕不会就此结束!”长孙世杰也是皱眉深思,他本已做好与女帝讨价还价的准备,没想到女帝压根连此事提都没提。
而另一边的昌平侯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此时黎玦享受着与家人分别近两月后第一顿团圆晚餐,脸上满是自豪与满足的笑意。
“侯爷,小妹送给侯府的东西,妾身今日清点了一番。不过……”说到这里,连忙满是羞窘之色,似是下定什么决心般,叹了口气道:“不过妾身见识浅薄,不知具体都是什么东西,也不知哪些是吃食,哪些是日用品!”
说完后,侯夫人脸上羞红。可不就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嘛!小小的一块奶白色的东西,闻着有的是奶香味、有的是花香味,想着许是吃食,又担心她搞错了闹笑话,只得将香皂先搁置下。随后又去看了辣椒酱,仅闻一下,就将她呛的不行,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!最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是那些个活生生的、满地爬,挥舞着大钳子的动物,吓死个人。
最终无奈之下,只得来找黎玦询问了。
黎玦饭也吃的差不多了,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后,才缓缓开口:“夫人莫急,为夫这就陪夫人去库房清点!”
“侯爷,三皇子过来了,说是有事找您!”
正在黎玦起身准备陪同侯夫人前去库房的时候,管家从院外跑进来禀告。
“三皇子?”黎玦拧眉,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之色:“他不抓紧时间去找朝臣捐银子,跑本侯这里来做什么?难不成惦记着让本侯出血?”
但即使再不耐烦,黎玦却还是得去前院书房见三皇子。
“夫人,等为夫回来再陪同你去清点库房!”黎玦临走前,对侯夫人叮嘱完后,又对在桌上吃饭的三人道:“淳儿、沐儿、浚儿,你们仨吃完晚膳后也去库房帮忙!”
“是,父亲,孩儿知道了!”黎载淳、黎载沐、黎载浚三人齐齐从桌上下来,朝黎玦躬身作揖。
黎玦看着三个儿子乖巧的模样,满意的点了点头后,才朝前院走去。
“玦哥,深夜前来叨扰,还请您多多见谅!”三皇子萧琅正无所事事的在书房中转悠,忽然身后传来声音,连忙回身躬身赔礼,姿态做的很足。
“三皇子可别折煞黎某了,黎某就是一个粗人,没啥叨扰不叨扰的!”黎玦吓的连忙侧开身子,不受萧琅这一礼,笑呵呵的打着马虎眼。
“玦哥,琅弟此次前来是想询问青樱的事情,不知她现在过的可还顺遂?”萧琅完全不在意黎玦的敷衍,眼神真挚,满脸诚恳的看着黎玦。
“她过的好不好,三皇子妃不是最清楚吗?”黎玦提起这事就一肚子气,对萧琅说话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了。
黎玦昨晚入京,派侍卫将东西拉近侯府后,直接连夜去了谏议大夫府邸,与冯大人商谈了一夜今日早朝弹劾楚穆炎的事情。他在侯家村的时候就与侯昕白商量好了,此次回京后做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务必将楚穆炎搬到。第二件事情,自然就是针对三皇子一派了。
“寒烟?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妇道人家,如何知道外界之事?”萧琅闻言,眉头紧蹙。
在他的心里,顾寒烟是一个不问世事的深闺妇人,又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他都不知道的事情?
“叫的倒是挺亲切的,三皇子既然如此相信三皇子妃,又何必来询问青樱的事情?”黎玦嗤笑一声,脸上满是不屑之色。
萧琅被黎玦的态度弄得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,但还是强行被他压下来,再次躬身恳求道:“琅弟若是做了什么令玦哥不高兴的事情,玦哥可以直接说出来,哪怕是打我、骂我,萧琅也不会反抗半分!但玦哥该是知道,这些年来,我对青樱如何?她失踪了这些年,我也在尽心尽力的帮忙找,只是每当查到一些线索的时候,都会被母皇暗中截断。”
萧琅说到这里,满脸的苦涩:“许是玦哥认为我从未尽力,但又何曾不是我力不从心!无论我拉拢多少朝臣,无论我的势力覆盖面有多大,但每当调查青樱下落的时候,就会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我笼罩其中,这种无力感,玦哥可懂?”
黎玦听着萧琅的叙述,再看着萧琅此时的神情,心底也是一叹:想当年,萧琅为了娶青樱为妃,生生等了六年不纳妃、不纳妾,为此与女帝也是闹了不少的不愉快。谁又能想到,忽然出现一个侯昕白,生生夺走了青樱的心,逼的三皇子不得不提前找青樱表明心悸。不曾想,那时的青樱已经对侯昕白动心,根本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,这也才导致了最终三皇子夺嫡,侯昕白被害一事的发生。
黎玦想到这里,心里五味杂陈。按照他的心思,无论是三皇子萧琅还是侯昕白,两个人他都没看上。比黎青樱大就不说了,两个人的地位太瞩目了,瞩目到他担心自己保护不好黎青樱。
毕竟秦王不一样,他本就是一个闲散王爷,而三皇子当年可是众皇子中最受宠的一个。所谓站得越高,摔下来就越惨,黎玦虽然不能明着拒绝萧琅来找黎青樱献殷勤,但还是在黎青樱跟前说了许多让她多多思索,是否适合皇家的话。
“三皇子,其实您也不必如此,如今您已成家,也娶了伯爵府的小姐为妃,而青樱也已嫁为人妇,你俩此生无缘!您可懂微臣的意思?”黎玦定了定心神后,出声安慰道。
“玦哥,您还能像从前一样叫我琅弟吗?”萧琅声音低沉,带着恳求的意味,见黎玦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,叹了口气道:“也罢,玦哥想要如何都可!我知道玦哥的意思,也没再有其他妄念,只是想要知道青樱如今日子过的如何?她对我可还有怨?希望玦哥能告知一二,萧琅感恩不已!”
“唉……”黎玦长叹了一口气,“何必呢!三皇子妃想方设法陷害青樱,不愿青樱有一个安稳日子,而你又这般,我该如何说才好?”
“什么?玦哥此话可当真?”萧琅听到黎玦说三皇子妃害黎青樱的时候,思绪就已经被完全吸引,再也听不到其他。
萧琅不仅被震惊到了,更是满心疑惑:她一个妇道人家,是如何做到的?她又为何要针对青樱?她哪来的人脉去做这些事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