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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雷声阵阵,如一曲宏大的交响曲,令人心颤。

一岁的严凡笨拙地站起,仔细地打量室内环境。

这个时期,他身高才六十五厘米,体型偏瘦,比正常的一岁宝宝要脆弱许多,没办法,他出生在落魄的城邦,从小食不果腹,母亲没有充足的乳汁哺育,营养方面一直跟不上。

环顾一圈,严凡顿感不妙,目之所及,狭小婴儿房,没有衣柜或桌椅,只有锈迹斑斑的铁架,架子上面整齐摆放一个个玻璃瓶,里面是浅黄色液体,以及一些人体组织。

“我的‘出生点’在人贩子家?”严凡稚嫩的脸蛋无比凝重。

他感受不到一丝力量,如果以人类一岁时期的身体去抗衡未知或诡异,估计活不过明天。

思忖片刻,他翻出婴儿床的护栏,艰难地爬上窗台。

定睛一看,外面一片祥和安静,远处街道上有一盏路灯。

路灯下,隐约可以看见一群野狗在翻垃圾桶,有一只野狗撞倒垃圾桶,从里面拖出一具婴儿的尸体,大快朵颐......

还有一点与正常世界迥异,天上的月亮是绯红色。

“三层楼高,跳下去必死无疑。”严凡无声低语。

搞清楚环境,他退下窗台,这个高度,即便跳下去,侥幸被树枝和草丛接住没死,也会被远处的野狗发现,下场更惨......

“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呢?”

严凡想弄清楚这个答案,这是生存下去的一张牌。

砰!

屋外传来花瓶被砸碎的声响!

严凡二话不说,轻手轻脚走到门边,耳朵贴在门上,安静倾听。

......

“我不管!你们说过,等他一岁就送走!我不要和他住在一起,你们只能有我一个孩子,你们的爱只属于我一个人!”

客厅里,三岁男孩用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凶狠眼神盯着父母,再次抱起一个花瓶摔在地上,无数碎片飞溅,地板一片狼藉。

美妇心疼儿子,赶忙蹲下安慰,“宝贝,别生气,他好歹是你的弟弟,以后,他的就是你的,爸爸妈妈只爱你一个,好吗?”

“不好!让他滚!”男孩怒吼咆哮。

当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,只有牺牲那个最善良的人才能风平浪静。

中年男子端坐在沙发上,拿着一份报纸,沉默半晌,提议道:

“他是你弟弟,我们不会抛弃他,不过......可以让他永远与我们待在一起,他的肉煮一煮肯定美味,骨头拼凑起来给你当玩具......”

一听这话,美妇非但不觉得残忍,反而点头,“养了一年,是时候让他回报我们,冰箱的肉也快吃完了,明晚动手吧。”

“好,我最爱吃大腿肉!”男孩舔舐嘴唇,露出一口獠牙。

中年男子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婴儿房,意味深长浅笑,“我们的儿子已经迫不及待了,我猜......他此时正站在门边,耳朵贴在门上偷听。”

......

严凡心头一惊。

被发现了?

他猛地转身,室内黑漆漆一片。

视线左移,抬起头,铁架第三排的玻璃瓶里,一只浸泡在淡黄色液体里的眼球正在死死盯着他。

严凡瞄了一眼,随后若无其事一样,爬上婴儿床,盖好被褥。

【从他们的谈话可以判断,不是人贩子拐卖,但更加恐怖。】

【目前情报......他们并非人类,明晚打算对我动手,这间屋内有一只眼睛在监视我,逃跑难上加难......】

【旧日终焉啊旧日终焉,开局就让我身陷绝境......是所有人都如此?亦是就我一个人如此?】

种种念头飓风般浮现脑海,严凡一双褐眸平静如潭水,思索对策。

强者从不抱怨环境。

虽然他只有一岁婴儿的体质,但掌握的非凡知识里,某些能力不需要“灵”来触发。

入夜。

由于婴儿房里没有钟表,严凡不知道现在几点。

他感到一丝困意,这副身体太过于弱小,可他不敢睡。

“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。”严凡腹诽念叨,余光看向铁架。

那只眼睛转向了别的地方,光泽暗淡三分,或许眼睛的主人睡着后,就无法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

严凡翻出婴儿床,赤足走到门边,踮起小脚丫,打开房门。

月光给客厅蒙上一层绯红轻纱,让事物的轮廓隐约可见。

他探出脑袋观察七秒,确定没有人,才缓步走出,直奔厨房。

片刻,严凡拿着一把菜刀回到婴儿房,关紧门,抬头看了看铁架上的眼睛,一切依旧。

他想好了对策,准备——借刀杀人!

蹲坐在地,严凡用菜刀一点点刻画出复杂繁琐的仪式,单单刻画这个仪式图就花费了一个小时。

“呼......”

他吐出一口气,额头布满汗水,“我一岁的时候有这么弱。”

“假设正面攻击,成年人一脚就能踹死我,哪怕有刀,我也无法杀死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。”

紧接着,严凡将菜刀放在仪式中间,嘴里念叨第六纪元的古文。

“......”

他轻抚刀刃,温和一笑,“你已经是一把成熟的菜刀了,要学会自己杀人,懂吗?”

菜刀动了动,似在回应。

严凡拿起菜刀摆弄两下,“玥姐的催眠术确实神奇。”

催眠结束,他将菜刀放回厨房。

屋内,他躺在婴儿床上呼呼大睡,小孩子嘛,每天需要充足的睡眠。

......

“啊!”

“爸爸!妈妈!”

惨叫声和男孩的呼喊声吵醒熟睡中的严凡。

他揉揉眼睛,打了一个哈欠,自言自语,“开始了吗?”

起身,翻下护栏,打开房门,严凡动作行云流水,冲到厨房一看。

美妇早已气绝身亡,脖子被刀刃划开,菜板上和地面全是殷红的血液,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,心口插着那把被催眠的菜刀。

“爸爸!妈妈!你们醒一醒啊!”三岁男孩不知所措,一个劲大哭。

男孩瞅见弟弟,顿时怒骂,“都怪你!是你害死了爸妈!”

怪我?好吧,虽然是我的杰作,但你一看就脑子不好使......严凡心中翻翻白眼,努力挤出两滴眼泪,故作焦急道:

“快拔出菜刀,说不定还有救!”

“拔出菜刀?”男孩一怔,六神无主,还真伸手去拔出菜刀。

严凡走过去,催促着,“刀给我,你去拿止血的药来!”

“止血的药?我不知道......”

“是吗?那算了......”

严凡接过菜刀,眼睛都不眨一下,一刀刺入男孩喉咙!

人生如戏,全靠演技,高段位的猎人,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。

男孩倒在地上,竟是没死,伸出右手要去抓严凡。

那只右手变为一只兽爪。

挣扎了三秒,男孩还是不甘心的死了,没有预料中的顽强生命。

严凡表情淡漠,抽出纸巾,擦了擦脸上的血迹,褐眸看着三具尸体。

“一家人嘛,就要整整齐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