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语原本以为身边这个男人会让惊雷离他们远一点,但万万没想到,谢夔居然说出这种话来。
“你……”她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什么叫“你来我往”?听听这是什么浑话?鹤语像是觉得不解气,低头一口就咬住了谢夔的肩头。
好巧不巧,她下口的地方,正好就是当初她在谢夔身上留下了痕迹的地方。
咬完后,鹤语趁着谢夔一没注意,飞快从对方身上跳了下去,她在水里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小鱼,飞快就游到了那边,拿起岸上的披风,上了岸,就将自己遮挡了严实。
谢夔实在是没想到鹤语会来这么一出,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,怀里的人就已经不见了。
他们刚还抱在一起,可如今……
谢夔低头看着自己身下,铁青着脸。
他家殿下,反正是不管自己死活?
这很好……
倒是已经上了岸,磕磕巴巴地穿好了衣服的鹤语,在看见水里的人这一幕时,忍不住笑出声。
谁让谢夔那么,那么过分,现在这样子,就是他活该,鹤语心里嘀咕着。
这笑声,直接将惊雷和小红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。
小红马似乎已经认出来了鹤语,亲热地“哒哒”着马蹄凑到了鹤语跟前,乖巧地扫着尾巴。
可是这对于鹤语来说,可不是什么太令人感到愉快的事。
她立马笑不出来了。
如果说自己跟谢夔在水中胡闹时,这两匹没有什么眼力价的马没有凑过来看热闹的话,她勉强还能接受自己坐骑是这个恋爱脑。可如今,鹤语一看见小红马和惊雷,便忍不住想到自己刚才的模样,都被这两匹马看了去,她面皮薄,又怎么可能好意思?
就恨不得施展飞天遁地之术,消失在原地。
当谢夔再从水里上来后,鹤语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。
她在看见湿漉漉的谢夔时,那双眼睛里忍不住弯了弯,“活该。”鹤语小声说。
但这话,还是被谢夔听见了。或者说,鹤语本来就是冲着谢夔开口,没想要偷偷的。
谢夔挑起一边的眉毛,那样子看起来还带着几分桀骜,“殿下……”谢夔忽然叹气,“臣现在这般模样,难道殿下不应该负责吗?”
若不是因为鹤语忽然离开,他需要在冷冰冰的海子里自己解决吗?
谢夔一脸真诚地看着鹤语。
他能做到这么坦然,但不代表着鹤语也行。
当鹤语听到谢夔这话后,“你闭嘴吧。”同时,鹤语还瞪了面前的人一眼,转过身,就飞快跑开了。
等到两人下山到了客栈后,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经过一下午的赌气,鹤语即便是心里再怎么不好意思,现在也终于气消。
晚上谢夔让店小二准备了一大桶热乎的洗澡水,在鹤语沐浴出来后,他借用了客栈的厨房,亲自熬了一碗红糖姜汤,递到了鹤语跟前。
“知道你不喜欢味道苦的,这里面加了红糖,是甜的。”谢夔说,虽然现在看起来鹤语没有生病,但是毕竟是在凉水里泡了那么久,他是担心寒气还积攒在身体里,万一冷不丁地爆发出来,总归是要生病的。姜糖水好歹能驱驱寒气,对鹤语而言,有益无害。
鹤语坐在床上,当谢夔端着姜糖水进来的时候,她就已经皱起了自己的小鼻子。
她不喜欢苦的药,但也不喜欢生姜的味道。
可是现在谢夔已经走到了她跟前,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容拒绝。
鹤语:“味道不好闻。”
谢夔拿着勺子在小碗里搅了搅,“我喂殿下?”
他在说“喂”的时候,还刻意加重了自己的语调,让鹤语能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说的“喂药”是哪一种。
果然,当谢夔这般一开口时,鹤语就已经忙不迭接过了他手里的小碗,仰着细长的脖颈,“咕噜咕噜”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。
“喝好了!”鹤语说。
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看面前的人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夔刚才的话,鹤语忽然觉得这家客栈的上房,好像也不是那么宽敞。不然,为什么现在这个房间里,都充斥着属于谢夔身上的味道?让她感到逃不掉,也避不开?
谢夔没想到自己如今的一句话,竟都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他忍不住失笑,然后伸手,微微按住了鹤语的后颈,低头就在鹤语的唇上落下了一个缠绵的亲吻。
就在鹤语都快要被谢夔亲得手脚发软时,面前的谢夔这才松开了她。
鹤语:“?”
她抬头看着谢夔,那双眼睛里,就差直接写着几个大字——
为什么亲我?
她不是都已经乖乖喝药了吗?
“殿下表现这么好,难道不应该有赏?”谢夔像是读出来了鹤语眼睛里的话,大言不惭开口回答说。
鹤语:“!”
等到她彻底反应过来时,谢夔已经笑着出门去。她望着后者的身影,只能捏着拳头,重重地在床上捶了捶。
好恨,她又被谢夔摆了一道。
可是下一刻,鹤语像是着了魔一样,抬手,碰了碰自己有些滚烫的唇。
第二日,鹤语以为两人就应该回灵州城了。毕竟,无伤城那边的事处理完,谢夔手中还有不少军务,他人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在灵州城。
但没想到的事,谢夔这一次是真带着她认真在路上游玩。
谢夔这个向导,比青船还厉害。
他几乎就是活地图,在朔方境内,各个秘境,似乎他都知道。
这一路上,鹤语被谢夔带着见识了不少几乎没有人去的,但风景意外好看的地方。
等到两人再回到灵州城时,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。
谢夔一将鹤语送到节度使府上,就转身去了府衙。
这几日的大事,都是钟世远他们通过信鸽的方式跟他汇报,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的纰漏。不过,前几日钟世远在无伤城里时带给他的消息,他需要再去确认一次。
鹤语回到撷秀楼后,洗洗便睡下了。
这几日的游玩,的确很让人开心,但也挺累的。
都是在马背上度过,晚上谢夔就像是不知节制一般,精力旺盛地跟她纠缠,鹤语实在是有些吃不消。她就不明白了,为什么累的人,好像始终就只有自己?
现在好不容易回府,鹤语自然是要好好地睡一觉。
珍珠和玛瑙都很有眼色,一整下午的时间,都安静地没有去吵醒鹤语。
等到鹤语醒来时,外面都已经掌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