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语对此大感意外,她忙不迭拽着缰绳,企图将座下这一匹不安分的小红马拉开。
可是现在这马忽然就不通灵性了,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鹤语的着急,还一个劲儿地朝着谢夔座下的惊雷蹭去。
鹤语面色大囧,尤其是在抬头对上谢夔现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,鹤语心里那股子故意的感觉有些挥之不去。
“驾!”鹤语拍了拍小红马的屁股,可它现在只是有些烦躁地蹶了蹶蹄子,根本不理会鹤语,那脑门很是亲热地继续朝着惊雷贴贴。
鹤语觉得自己有点看不下去了,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喜欢跟别的马贴贴的马。
“它在干什么?”鹤语终于还是忍不住,主动开口问谢夔。
这马是谢夔给她牵来的,自然谢夔知道是什么情况。
谢夔笑出声,“殿下这还看不出来吗?它喜欢惊雷。”
鹤语:“???”
她顿时瞪大了眼睛,这是什么情况?
惊雷是一匹公马吧?她的小红马是这么不矜持的吗?
谢夔像是看出来鹤语的惊讶,“惊雷很受欢迎。”他低咳了一声,他坐下的这匹黑色的宝马,鬓毛油光发亮,身形健硕高大,那张马脸看起来好像也是马中英俊哥,有很多爱慕者也实属正常。
鹤语无语,看来今天她想要骑着这匹恋爱脑的小红马超过谢夔是不可能了,事到如今,她还能说什么,还不是只有看着这两匹马亲热。
但是鹤语一看见谢夔坐下的大黑马昂着头,喘粗气那高傲得不行的样子时,又觉得闹心。
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小红马?人家对你爱搭不理,你还乐滋滋地凑上前去。
鹤语顿时就不想看了,她怕自己看了忍不住要棒打鸳鸯。虽然好像这两匹马,也不算是两情相悦,就只是她身下的小红马在不停骚扰谢夔的马。
“看,日出来了。”就在鹤语纠结要不要给惊雷一巴掌,让它知好歹时,忽然在这时候,谢夔驾着惊雷,主动朝着鹤语靠近,开口说。
他话音刚落时,鹤语便已经抬头。
在东方的旭日,此刻缓缓地从地下升了起来。
无数尘埃在无数光线里不懂得规律地飞舞着,染上一层橘色的光,跳跃,旋转。清晨好似还有些湿润的气息,空水共氤氲。
这一刻,只听得风吹过的声音。
新生总是能给人很美好的感觉,跟喜欢的人在一起,哪怕不说话,只是倚靠着坐在一起,也是一件分外美好的事。
就像是现在这样,谢夔下马,也将鹤语从马背上抱了下来,两人直接走到一处小土丘上坐着,或者说,只有谢夔一人坐着,而鹤语现在像是没骨头一样,靠在了谢夔怀中。
“冷吗?”谢夔说着,摸了摸鹤语的小手,此处风大,即便是夏日,他也总担心鹤语会受凉。
鹤语摇头,“暖呼呢!”她在说这话时,主动抓住了谢夔伸来的那只大手,笑眯眯说。
日出的时间差不多也只有两刻钟,鹤语和谢夔都很安静。
两人依偎在一起时,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。
等到日头升上去,鹤语这才“唔”了声,“我觉得日落可能会更好看一点。”
谢夔:“嗯,我知道有个地方的日落更不错。”
鹤语眼睛一亮。
谢夔笑了,“今日就带你去。”
“你有时间吗?”鹤语很是怀疑,除了边贸节谢夔抽空陪着自己游玩的那几日,她几乎没见过谢夔怎么休沐。
他是一方最高长官,他不想放假的时候,谁也不能给他放假。
偏偏谢夔还真是兢兢业业的一人,平日里几乎不怎么给自己放假,纯纯的大邺公务员楷模。
“前两日不是说了吗?这几日,我都陪你。”谢夔说。
鹤语反应了一会儿,才想起来那是谢夔在“负荆请罪” 前对自己说的话。
她有些沉默,那时候她只当谢夔是说着玩,故意哄自己而已。没想到,这人竟然来真的。
“我饿了。”忽然这时候,鹤语按了按自己的肚皮,她听见里面小声地叫了叫。
谢夔失笑,率先站起来,然后将草地上的鹤语拉起身,“走,带你去喝酥油茶。”
刚才在两人看日出时,谢夔就放了惊雷,任由它四下撒欢啃草。这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战马,早就通了灵性,不会自己走丢。
可是现在,谢夔拉着鹤语站起来时,一转身,看见了自家的马,忽然身形一僵。
“要不,我们再等等?”谢夔低头看着鹤语问。
鹤语还在整理自己的仪容,虽说刚才自己是坐在谢夔的披风上,可身上的衣裙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够整齐,所以站起来后她还低着头,但现在谢夔出声,鹤语不由自主地抬头,“怎么了吗?”她问。
结果鹤语刚说完这话,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场景。
鹤语瞳孔震荡,她在反应了片刻后,终于意识到这两匹马在做什么。霎时间,鹤语就红了一张脸。
这!
自己刚才在心里暗暗觉得不争气的小红马,现在正被一匹高大的黑马骑在了身上。
“它,它们怎么能这样!”鹤语已经转过身,背对着不远处那令人无法直视的一幕。
谢夔看见鹤语这样的反应,忍不住失笑,“怎么了?这不是很正常吗?”
原本谢夔以为公主殿下要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,行事苟且,有伤风化之类的。却没想到,鹤语的关注点压根跑偏。
“惊雷太不要脸了!它之前不是还拒绝小红吗!”鹤语声音听起来气呼呼的,她不明白之前还对人家小红马爱搭不理的大黑马,怎么她才看了个日出的功夫,就去勾搭人家小红马?
听着鹤语的指控,谢夔忍不住狠狠沉默了。
不过,片刻后,谢夔就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他家殿下,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?
鹤语:“你笑什么?难道你不觉得你的马很过分吗?”
谢夔止住笑,他哪里会跟鹤语争论这种问题,自然鹤语说什么,就是什么。
“是挺过分的。”谢夔说,他立马表明自己是跟鹤语站在同一战线,加入了指责惊雷的行列。
鹤语的脸色好看了些,“那你现在去把它们拉开。”
刚跟鹤语统一了战线的谢夔:“???”
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出了问题,刚才他听见了什么?
他家殿下让自己现在过去,把两匹正在交配的马拉开?
这是什么行为!
谢夔忽然就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,他可没这本事啊!
“殿下。 ”谢夔斟酌了一番言辞,然后看着鹤语开口:“您觉得合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