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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书吧 > 其他类型 > 逞娇 > 第66章 嚣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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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夫人此刻只恨不得赶紧消失,她不仅能听明白谢夔话里的意思,还明白眼前这位节度使大人选择在鹤语面前谈及此事,就是在告诉她,外面的那些王芙和他的传闻,公主殿下也是有所耳闻的。

那些流言,王夫人承认,的确是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的纵容。她们家的底蕴,单薄得很,实在是算不得什么。但若是想要跻身灵州城的上流圈子,最好的办法,当然就是跟整个朔方境内最有话语权的男人成为一家人。女儿既然能在宴会上得到谢夔的一声称赞,在王夫人看来这就是个契机。

可那些事情,是在鹤语来灵州之前就发生的,谁能料想到成亲三载,都不曾踏足过北地的公主殿下,会忽然出现呢?她又如何能知道,这些事情现在被谢夔这么不加掩饰地当着公主的面儿提出来呢?

王夫人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。

“妾身知道了,日后定会谨遵大人和公主殿下的教诲。”王夫人低着头说,她脸上实在是臊得慌。

等到王家两母子离开后,赵玉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,朝着鹤语的方向躬身,“殿下,那奴婢这就告退了。愿殿下在北地顺遂无虞,皆得所愿。春祺夏安,秋绥冬禧。”

鹤语“嗯”了声,“代我向兄长问声好。”

送走了赵玉,在节度使门口的那一长串的马车,也渐渐离开。

夏涵今倒是想要留在节度使府上,但莫名的,她又在节度使大人身上体会到了对方不喜自己的微妙感觉。夏涵今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,毕竟,她什么也没有做呀。节度使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公正严明,她没做错事,对方怎么可能不喜自己?一定是她的错觉。

不过现在节度使大人回府,在夏涵今看来,应是有要事跟鹤语相商,她不便久留,于是也寻了借口离开。

在夏涵今离开之前,鹤语还是叫住了她。

鹤语让玛瑙从刚才赵玉送来的箱子里,拿出两匹如今在上京城里最流行的年轻小姑娘喜欢的花色的布匹,又挑选了几支以名贵木材制成的发簪,交给夏涵今。

“戎装红妆皆风流,女孩子想打扮漂亮就打扮漂亮,这些布匹你拿着,回头裁两身好看的衣服。这些簪子,倒是正好能配上你如今这副打扮,干净利落,飒爽绝伦,都带回去。”鹤语笑着说。

夏涵今被鹤语直白的夸赞夸得脸一红,下意识就想拒绝。

“永乐,我……”夏涵今在知道了这些都是东宫的太子殿下给鹤语的礼物,她如何敢收?

鹤语却不容人拒绝,她语气坚定,细眉一扬,“收下。”

她喜欢她才会送东西,旁人都别想呢。

夏涵今哪里能拗得过鹤语?最终从节度使府上出去的时候,手里还多了两个包袱。

看见夏涵今也离开,鹤语这才转身。她今日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去校场,身上还穿着早上起来时的那件繁琐的宫装。她刚转头,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谢夔,后者似乎在认真沉思着什么。

鹤语随口问:“想什么?”

从刚才开始,谢夔就没有说话,静静地看着鹤语送走夏涵今。

他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情绪,还是在外人面前的那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。但是只有谢夔自己知道,在他心里,早就翻江倒海。

“你对夏家那小娘子倒是很上心,送了不少东西。”谢夔紧跟在鹤语身后,回了句听起来毫不相干的话。

他才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,他堂堂朔方节度使,又怎么可能那么小心眼地跟一个小姑娘计较?

但,嘴巴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,谢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嘴皮上下一碰,话已出口。

鹤语没反应过来谢夔此刻这话有什么问题,她扬眉,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,“你也想要?”

谢夔:“……”

下意识地他想说怎么可能,但这话还没出口,谢夔脑筋一转,不可置否。

别人有的,他凭什么没有?

可很快,他又想到院子里那些玛瑙她们还没有收拾整理完的珠宝华服,都是上京的太子送来的,他顿时没了想要的心思。

“我给你的私印呢?”谢夔不答反问。

鹤语像是变戏法一样,朝着谢夔伸出了自己的小拳头,下一秒,她一张开自己的拳头,一方墨翠就从她的掌心里掉在了半空。

在墨翠的另一头,被圈上了一根红绳,套在了她中指的指根处。

红绳白指,相得益彰。

“这里。”鹤语警惕地看了谢夔一眼,“怎么?”

谢夔从她的小眼神里读出来了那句没说完的话,他发现在同一件事情上,鹤语是有点本事要气自己两回的。但这段时间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习惯,心里竟然除了几分无奈之外,也觉得没什么。

谢夔直接伸手,在鹤语脑门上一点,“是这里面的银钱不够?”

鹤语莫名,下意识道:“够啊。”

这枚墨翠可是谢夔在朔方经营这么多年的全部身家,还有当年前英国公夫人的嫁妆,简直丰厚极了。就算是她败家,只凭着谢夔这一枚小印,也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。

“那你还要上京送来的东西?”

谢夔负手而立,他身形颀长,猿臂蜂腰,一双结实笔直的长腿在黑色的胡服下显眼极了。这般模样,看着分明就是不苟言笑的冷硬武官,可是偏偏这话,说出来跟他周身的气度实在是太违和。

鹤语愣了一瞬,随后反应过来。她凑到谢夔跟前,那双跟西洋流传过来的叫琉璃的东西像极了,清透而泛着粼粼水光,“谢夔,你在吃醋?”鹤语一针见血,丝毫没想过要给谢夔留面子。

她说完后,还忍不住弯了弯眼睛。

那样子,看起来好似极为愉悦。

谢夔下意识否认,“怎么可能?我吃什么醋?”

鹤语却不是好糊弄的,她一手拎着自己的绣满了金丝牡丹的宫裙的裙摆,裙裾还是逶迤拖在了地上,绕着站在院中的,就像是一棵大树一样的谢夔转圈,那小眼神里带着几分看透他的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