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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书吧 > 历史军事 > 骗子世家 > 第89章 甄昌乐懵懂入死门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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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 甄昌乐懵懂入死门(1)

王恩仁果真有些手段,带着昌乐三人一路做下,顺风顺水,从未失手,大把的钞票,轻而易举地揣进兜里。

昌乐几个,像接通电源的玩 偶,又活动起来,出入高档酒店,混迹夜总会,大把烧钱,狎妓撩 娼,真个儿日日笙歌,夜夜新郎。

说话间,一行人到了南京,住进金陵大酒店。

这南京古称金陵,勘舆学上说,这里有帝王之气,开埠以来,先后有六朝在此建都,造就了这里的奢华风气,那秦淮河上的烟街柳巷,堪称中国烟花史上的典范,现今的金陵春 梦夜总会,更是后来居上,超过古代任何时期的风月场。

昌乐几个到了这里,正所谓英雄觅得用武之地,整日里大把烧钱,醉生梦死,只几日功夫,就把自己作践得精疲力竭,头晕脑胀。

一日,几个人坐在夜总汇舞池边的茶座上,物色人选,忽然间,一个妙龄女郎翩然而至。

这女人艳妆重彩,穿着妖冶,好像认识他们似的,径直走到王恩仁身边,将手指搭到王恩仁的肩上,妖里妖气地耍娇道,“大个儿,你怎么在这儿?”

王恩仁端详那女人一眼,愣了一下,站起身来,惊叫一声,“师姐?你在这里做盘子?”

“可不嘛,”那女人笑着说道,“都快一年啦。”

“生意还好吗?”王恩仁问道,“做哪一路的?”

“主要是玩闪,闲着没事,也抛抛雪片儿,”那女人用黑话和王恩仁交谈,“一个人跑单帮,做不成大活儿,小打小闹罢了。”

“我师妹小金斗呢?”王恩仁问道,“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?”

“我俩一块儿跑了几天,后来她闪了个老金龟,觉得还中意,就拔了香头,金盆洗手了,和那老王八做起了长久夫妻,现在住在绍兴呢。”这女人和王恩仁说了一会儿,拿眼扫了昌乐他们一眼,问道,“这几位是?”

“是我哥哥,”王恩仁指着昌乐介绍说,“这是我大哥,姓甄,”又指着司马前后兄弟说,“这是我二哥,姓司马,这是我三哥,也姓司马。”说完,又指着这女人向昌乐他们介绍说,“这是我师姐,姓侯,我平日和哥哥们讲的猴姐,就是她,可能耐呢。”

王恩仁说完,侯姐把手伸过去,和几位握了手。握手时,昌乐明显感到,侯姐的食指,在他的掌心使劲儿挠了一下,再看侯姐的眼神,昌乐心有灵犀,马上感觉他们中间,似乎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事儿。

昌乐在江湖上不是嫩茬子,早先跟着昌欢出来闯过。可昌欢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,自己又是给昌欢做媒的,那会儿凡事都要留着小心,不敢造次。

眼下不同了,自己带着司马前后兄弟出来,现在又和王恩仁义结金兰,道儿上的事儿,自己虽不大通路,全由王恩仁主张,可四人当中,自己到底是大哥,无论遇上什么事,大伙都得跟他商量,他不点头,就不算数,便是每日出入风 流场,遇上可心的事儿,弟兄们也都让他先来。

昌乐心里自是得意,也越发放肆起来,见到俊俏的小姐,总惦记着如何上手。

舞池里鬼影绰绰,群魔乱舞。昌乐嫌吵闹,提议开一间包房,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。

开了包房,要来酒水,又点了些瓜果点心,一圈人就吃喝玩笑起来。

侯姐和王恩仁,各自叙说了些分别后的琐事,随后就把精神用在昌乐身上。

昌乐原本性格豁达,好交际,又上过几天大学,又当过教师,又开过饭店,做过生意,闯过江湖,阅历自是比别人丰富些,口才也上得去,只一会儿功夫,就把侯姐撩拨得忘情傻笑,二人便渐入佳境。

二人说了一会儿,侯姐忽然转头,冲着王恩仁笑了笑,说道,“兄弟,有你这帮兄弟,咱们一块儿做仙人跳吧,保准行!”

不想王恩仁听过,笑着摇摇头,说道,“有什么意思呀?不荤不素的,也没多少水头,师姐要是爱玩,闪婚不一样吗?”

“嘿,提起闪婚,我就来气,”侯姐说道,“前些日子玩闪婚,就让一个混蛋反做了,钱没赚到不说,还让那混蛋白吃了三次豆腐。”

“哪个混蛋那么大胆?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”王恩仁问道。

“一个律师,姓胡,就是夫子庙那边,平正律师工作室的胡律师。”侯姐气哼哼地说道,“那小子最不是玩意,我本来钓到了一只老金龟,那姓胡的也答应帮我狠赚一把,谁曾想,那老金龟私下里找到了他,给了他一笔钱,结果在法庭上,他就吃里扒外,帮起倒忙,让我输了官司。为了这事儿,我还陪他睡了三次呢。”

“还有这种不要脸的脏货?”王恩仁把杯子放到茶几上,红着脸说道,“改天得空儿,师姐带我去认认门儿,兄弟们帮你出了这口恶气!”

“敢情,”侯姐说,“那王八蛋,气得我这些日子没有好心情。”

看看时间不早了,王恩仁想给昌乐多留些时间,借口有事,给司马前后兄弟使了眼色,三个人就提早离开了,包间里只留下侯姐和昌乐二人。

王恩仁带着司马前后兄弟出了夜总会,搭车回到饭店,进了房间,司马前趁机问王恩仁,“兄弟,今晚我听你和侯姐说话,听她说现正在抛雪片儿,这是个什么局儿呀?”

“咳,小把戏,就是写信。”王恩仁说。

“写信?”司马前一头雾水,紧着问道,“写信给谁呀?这里面有什么名堂?”

“给当官的写信,或者给国企高管。”王恩仁说,“现在当官的,特别是那些手中握有实权的,哪有一个是干净的?你就假冒是坐 台女,写信给他们,信里尽量写得含糊其词,暗示当初曾和他们做过那种事儿,手里握有证据,再借口现在遇到了困难,开口向他们借钱,并暗示他们,如果不肯借钱,你就上门去找他,或者把手里的证据送到纪委那里。

“那些当官的,手里的权力就是他们的小金库,哪会因为几万块钱,甘心把手里的权力给弄丢了?遇上这种情况,他们大都会抱着破财免灾的心态,乖乖地把钱给你。”

司马前觉得这种局儿挺简单,又问道,“你怎么能弄到那些当官的信息呀?”

“这个容易,你可以买呀。”

“去哪儿买?”

“嘿,街上印名片的,他们手上就有,花个百八十块,就能买一沓;另外,那些私人侦探手里也有。”

司马前觉得这办法挺好,就想自己试试,王恩仁叮嘱道,“做这路生意,也要放些小心些,有几种人是不能碰的。”

“哪几种?”司马前问道。

“公安系统的官员,你千万不要招惹他们,动了他们,他们会动用手里的资源追你的,不待你做成,他们就会逮着你;另外,高级别的实权官员,你也不要去碰他,那种官员,手下有一大堆抬轿子的,爪牙太多,你碰了他,他不但会很容易追到你,那种人往往是心狠手辣的,为了防止走水,他们会让你神秘消失的。”

听王恩仁说得邪乎,司马前倒吸了口冷气,打消了试试的念头。

司马后有点心思,到现在还没弄明白,趁王恩仁停下话头,插嘴问道,“兄弟,今晚在包间里,你跟侯姐说,要替他出气,惩治一下那个姓胡的律师,你打算怎么惩治他?”

王恩仁看了司马后一会儿,开口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。司马前后兄弟听罢,面露惊色,齐声问道,“行吗?”

“怎么不行?”王恩仁信心满满地说道,“就他那类人,最好做。第一,他们都很贪,做咱们这路生意,就怕他不贪,只要他贪,就不怕他不吞钩;

“第二,他是吃法律饭的,在社会上又有点地位,这种人,往往都挺自负的,觉得自己了不起,虽说他们天天经手各式各样的案子,那都是替别人打官司,却从没想过,江湖上人,会打他们的主意,往往就失去了警惕,越是这种人,做他们越稳妥。等大哥回来了,和大哥合计合计,这两天就把他做了。”

第二天上午,昌乐回来了。侯姐也跟着过来了。侯姐从原来自己住的宾馆退了房,搬到金陵饭店,包了个单间,此后昌乐就把侯姐的房间,当成了行宫,每天夜里住在侯姐那里。

王恩仁把自己的思路给昌乐说了一遍。昌乐觉得挺好,几个人就开始行动了。

王恩仁先找了一家金店,花了五万元,买了一根大号金条;随后又到殡葬品商店,选出和刚买来的金条一样大小的假金条,买下三十九根。

接下来,又去了旧物市场,花了几元钱,买下四套建筑工的旧工装,四个人就手穿上,相互看了看,觉得几个人都油头粉面的,不大像建筑工人,便又找了一处有积尘的地方,伸手抓起一把灰尘,从头到脚,乱抹一通,再相互看看,都灰头土脸的,有些民工的模样。王恩仁又嘱咐众人,用灰土搓了搓手,免得细皮肉的,让人见了生疑。

几个人收拾停当,王恩仁掏出真金条,找到一块角铁,在角铁上使劲儿磕了两下,金条上就有了明显的磕划痕迹,而后几个人找到一个修鞋匠,借来针线,每人分别把十根金条缝到衣襟里。

一切准备就绪,王恩仁又叮嘱了几句,四个人就搭车去了夫子庙,在瞻园对过,找到了平正律师工作室。

进了工作室,才发现里边的房间并不大,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平米,一张办公桌,对面摆了一把椅子,办公桌后面,用屏风隔出一个会客厅,里面摆着一圈沙发,显得相当拥挤,这一切,和门外的大副牌匾形成强烈反差。

见有客人进来,胡律师从办公桌上抬起头。此人三十多岁,脸色黄中泛乌,额宽腮窄,两颊塌陷,山羊鼻子,上牙床前凸,两颗兔牙撑着大厚嘴唇,目光阴郁,透着狡诈。

见几个民工模样的人进来,胡律师眼里闪出几丝机警,将身体靠到椅背儿上,审视了四个民工一会儿,开口问道,“你们是来诉讼的?还是来谘询的?”

四个民工见问,满眼懵懂,相互望了望,显然没懂主人的意思,一脸的迷茫。

胡律师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司法术语,几个民工八成没听懂,便又换了一种说法问道,“你们是来打官司的?还是来打听事儿的?”

“打官司。”这回,几个民工听懂了,一个矮胖的民工抢着回话,说完,扭着屁股,侧身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。

“打什么官司呀?”胡律师猜出,这几个民工,准是为了讨工钱来打官司的,便没多大兴趣,懒洋洋地问了一句。

近几年,欠民工工钱,已是常见的民事纠纷,这种官司,多是社会最低层的民工和有钱的老板进行较量,是不对称的强弱争斗。在法庭上,有钱的一方常常会上下其手,买通法官,尽管理亏,却总能赢得官司,而弱势的一方,尽管占理,却因无法搬动法官,往往最终输了官司。

这种官司的标的,一般都极小,即便赢了官司,律师也赚不了几个钱,反倒得罪了有钱的大老板,堵死了自己的财路。律师是司法庄园里的乌鸦,靠食肉猛兽残留下的腐肉生存。

替民工打官司,往往是那些心血来潮、大脑发热、想逞一时之能事的律师所为,或者是一些在社会上没混得开,业务不好的下三烂的律师,手头没什么大生意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拣到篮子里的都是菜,只要有人找他们打官司,他们都愿意兜揽。

胡律师和那些人不一样,是属于在社会上很混得开的那一类,哪能什么官司都兜揽?

“俺要讨工钱。”果然不出胡律师所料,矮胖的民工,开口说出他们的来意,“老板欠了俺们半年多的工钱。”

“哦,是劳资纠纷呢。”胡律师仍依在椅子里,一边玩着手指,一边低着眼睛说道,“这种事,你们最好去找劳动仲裁,他们那里,是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。”

“俺去了,”几个民工相互看了看,矮胖的民工吱唔道,“他们说,俺这事儿,他们也不好处理,劝俺最好是找律师哩。”

“有什么麻烦呀?”胡律师略显有些不耐烦,嘟囔道,“打工赚钱,欠账还钱,都是天经地仪的,有什么不好处理的?是不是你们当初,没签劳动合同呀?”

“手续都有。”矮胖的民工,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用工合同,递给胡律师看。

胡律师都不拿正眼看一下,又嘟囔着,“既然手续齐全,劳动仲裁怎么还说麻烦呀?”

几个民工又相互看了看,矮胖的民工说道,“俺那老板不讲道理。”

“不讲道理?”胡律师冷笑一声,说道,“送他到法庭,法律可不是由着他胡来的。”

“就是嘛,”矮胖的民工说,“俺找你来,就是要帮俺送他到法庭的。”

一句话,噎得胡律师胸口发堵,坐在椅子上闷了一会儿,抬头扫了几个民工一眼,问道,“你们先说说,你们老板,是怎么不讲道理的?”

几个民工见问,又相互看了看,吱唔着,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。

胡律师看出,这几个人心里,想必是揣着什么秘密,难以启齿,便有了点儿兴趣,想探听清楚,板着脸问道,“你们要想委托律师打官司,就有义务如实向委托人陈述案情细节,像你们现在这样,掖着藏着,将来到了法庭上,不但打不赢官司,还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。”

这句话挺有力度,几个民工嗫嚅了一会儿,矮胖的民工到底开了口,说出了事情的真相。

“是这样的,胡律师,我们就在瞻园旁边的皇家花园工地上打工,在那儿干了大半年了。前些日子,俺哥几个挖桩根儿时,一镐头刨下,‘哐当’一声,砸碎了一只瓷坛子,哥儿几个低头一看,是一个黑窟窿,里面却射出几道金光来,当时俺哥儿几个还挺害怕,提心吊胆地把瓷坛子弄出来,仔细一瞧,你猜怎么着?从里面拣出了一堆金条,整整四十根。

“这事儿,原本就俺哥儿几个知道,后来不知怎么,就传到了老板的耳朵里,他就往俺要这些金条,他说这块地,是他买下的,地下弄出来的东西,都得归他。可这些东西,分明是俺哥儿几刨出来的,凭什么给他?俺就不给。那狗日的就借口这事,不给俺工钱。”

这事,要说是在别处发生的,胡律师还会好好思量思量,看看其中是否有诈,可听说是从瞻园旁边的皇家花园工地上发生的,胡律师就一点疑虑都没有,全信了。

那瞻园是什么地儿?是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大帝朱元章的宅第,那四周的民居,原本是朱元章近臣的宅第,从那里挖出点什么浮财,绝对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,何况前几年,那边的工地上,就曾听说过,有人挖到过浮财。

再看看眼前这几个农民工,个个灰头土脸的,傻了巴叽的,不像是奸诈之徒,胡律师就来兴趣,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,眼里冒出光来,叮着问了一句,“你刚才说多少根?”

“四十根。”矮胖子说道。

“你带来了吗?”胡律师又问。

“带来了。”矮胖子说着,拉开衣服,撕开缝在衣襟上的一块布,从中摸出一根金条,递给胡律师看。

胡律师向前倾着身子,接过那根金条,眼里透出一丝惊喜,把玩着金条,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,见金条上有被硬 物划过的痕迹,像似刚从土里刨出来时,不小心划破的,在手里掂了掂,沉甸甸的,至少有一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