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嬷嬷自嘲地笑了笑。
不知……除了自己,还有多少女子被段君尧欺骗,或者正在被段君尧欺骗。
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。
段君尧跪在老平承侯面前,为平嬷嬷求情。
“父亲,祸不及子孙……”
老平承侯最终答应,留平嬷嬷最小的儿子一条命。
可这儿子到底是平嬷嬷丈夫的,还是段君尧的。
谁又知道呢?
怕是平嬷嬷自己都分不清。
虽有一条命,可却永生不能脱离贱籍。
也是个可怜人。
……
在尼姑庵的日子很是平静。
朱弦月的绣工也大有长进。
蓉儿生怕亓闻语反悔,整日忧心。
可看朱弦月却是坐怀不乱。
“姑娘好生淡定。”
“蓉儿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,性格沉稳呢?”
朱弦月柔声道:“你这样也很好。”
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。
不需要强迫自己改变。
蓉儿羞涩地笑了笑。
有朱弦月在的日子真好。
随后,跟朱弦月讲这段时日京城发生的“趣事”。
因朱弦月是和离妇,又住在尼姑庵“带发修行”,不便于出门。
平日里的采买等活计都是蓉儿来做的。
接触的人多了,也就知道了不少事情。
——先说 朱宝凝。
在衙门被打了个半死。
嗓子也哑了。
随后被嫁给了那个侮辱她的乞丐。
平承侯府让几个丫鬟顶了罪。
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乞丐带着朱宝凝风餐露宿。
朱宝凝受不了苦日子,去朱府求救。
可那把她视若珍宝的养父养母,不仅紧闭房门,还派人出来轰她。
朱宝凝被乞丐拉着腿游街。
日子一天不如一天。
——再说蝉衣。
老平承侯没等到蝉衣生子,就病逝了。
月份大了,府医查出蝉衣肚子里是个女孩。
女孩儿……还是庶女……就不会威胁段君尧的位置。
蝉衣选择把孩子生下来。
而段君尧也需要她在府里掌中馈。
再加上蝉衣和段君尧逝去的生母长得太像……
段君尧没赶走她。
蝉衣也乐得住在这里。
也选择把孩子留下来。
……
初春,五皇子亓闻越带了一江湖术士进宫面圣。
术士说,太子爷亓闻语和尼姑庵的朱弦月是天作之合。
让朱弦月嫁给亓闻语冲喜,或许能让亓闻语多活几年。
虽是无稽之谈,可深爱着儿子的皇帝还是叫来亓闻语。
话里话外,都是让他试一试。
“若你觉得她身份太低微,就当是多张嘴吃饭,不给她名分就是了。”
术士还说了,只要朱弦月待在亓闻语身边即可。
但皇帝没想到。
亓闻语开口就是:“父皇,儿臣想聘朱弦月为妻,永结同好,恩爱两不疑。”
皇帝:“……?什么?”
皇帝吓得一个趔趄。
险些发出土拨鼠尖叫。
他不解。
亓闻语却垂首,解释道:“儿臣知道父皇是为了儿臣好。”
“可儿臣……咳咳,儿臣时日无多,本不想耽误任何女子。”
“儿臣……若是熬不过去,那朱姑娘顶着‘太子妃’的名号,这日子总会好过些。”
语毕。
他重重地咳嗽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