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。
朝阳初升,皇城之中早已经有了动静。
朝廷大臣陆续上朝,聚集在太和殿当中。
一身龙袍的大逾当朝皇帝坐在龙椅之上,威严无比。
只不过当朝皇帝在位三十二年,已经很久了,如今早已白发横生,更是传闻当今陛下已有立储之意。
所有大臣文官武将分别立于两侧。
忽然,当朝陛下咳嗽了两声,身侧陪伴了皇帝几十年的老太监迅速上前,拿出一个手帕。
当朝陛下接过手帕,咳了几下,又将手帕给了老太监。
老太监将手帕握紧在手中,收入怀中,低头退下。
所有大臣都是偷偷抬头,心思各异。
“开朝,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老太监洪亮奸细的声音响起。
当即,刑部侍郎走出队列,开口道:“臣有事起奏!”
“奏。”
“昨日大理寺失火,吴高翰任大理寺卿失职,致大理寺架阁库文书档案损失数百卷,此事还请陛下断罪!”
皇帝看向大理寺卿,开口道:“吴爱卿有何解释?”
大理寺卿走出,低头道:“天子脚下,大理寺架阁库受损,此事职责在臣,为赎罪此罪,臣请辞大理寺之职,荐大理寺少卿为大理寺卿一职,告老还乡,还望陛下恩准。”
闻言,在场所有官员都是惊讶无比。
大理寺卿尽职尽责,自庆帝上位便一直在位,地位尊崇,即便架阁库失火,陛下念及旧情,也万不会直接辞去大理寺卿一职,顶多就先降职,后续再补上去便是。
但万万没有想到,大理寺卿今天竟然要求告老还乡。
“吴卿今年寿有几何了?”庆帝开口问道。
“禀陛下,臣已年过古稀,余六。”大理寺卿回答道。
“既然是爱卿本意,那朕也不留卿了,准奏爱卿告老还乡,颐养天年。”
“谢主隆恩!”大理寺卿拂拜跪谢。
“庆历32年,大理寺卿吴高翰,因疏忽职守,致架阁库遭损,今剥夺大理寺卿之职,大理少卿新上!”
“臣,领旨!”
大理寺卿再次跪拜,随后转身慢慢走向龙阶,背影在朝阳的照耀下,影子拉的很长。
一个为朝廷效力大半生的老臣,在今日终于落幕。
……
“昨日裴指挥奉朕之意,捉拿纵火犯,然犯人畏罪自杀,经查,司任大理寺主簿一职,为吏部亲任,且并非我大逾人士,诸位可知?”庆帝忽然又开口。
闻言,朝堂之上瞬间如惊雷一般炸开。
不是大逾人士,仅此一句,便足以让整个朝堂轰动。
一个七境他国炼气士进入上京,司任官职,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。
此刻压力顿时给到了吏部。
不过吏部尚书今日告病在家,并没有上朝,吏部侍郎走出,开口道:“禀陛下,此事是吏部之责,还请降罪!”
不过最后只是吏部侍郎被降了一级。
“魏国一个月后会有来使,所为晴然公主和亲一事。”庆帝又开口道。
“此事臣必当做好准备,设宴招待!”礼部尚书开口。
“如此便交给爱卿了,朕有些乏了。”庆帝开口,摆了摆手。
身边的老太监正了正嗓子,大声开口道:“退朝!”
……
今日的楼异常热闹。
原因无他,只因为魏国皇子一个月以后将来访大逾提亲,更是与晴然公主寿辰一事重合,举国同庆,大逾早已经公布天下。
在一楼台之上,有一桌子,一块醒木,桌后边有个说书老生,此刻便讲到了当初魏国前来大逾提及和亲一事。
“话说三年前,楚国诗赋绝才泉正游历至大逾,为仅有十二岁的晴然公主作赋一首,魏国二皇子闻言,直接遣使臣提亲……”
话没说完,楼上便有一听客大声说道:“不就是陛下答应和亲了吗?这事还用说,谁不知道,换一个!”
顿时,酒楼当中起哄声四起。
“就是,谁不知道晴然公主要与魏国二皇子和亲,给我们来一个没听过的!”
“即便一个月以后魏国二皇子要来我们大逾提亲,这些都已经张贴出来,还用你说!”
闻言,说书老生却是不恼,笑着开口问道:“你们都知晴然公主年少之时便已经倾国倾城,惊艳天下,位居美人榜第一,但你们肯定不知道一件关于晴然公主的秘幸!”
闻言,整个酒楼起哄声消失,都是被勾起了兴趣。
“那你说这件秘幸是什么,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听过,还是你莫须有编造出来的?”
整座酒楼都在催促说书老生。
但说书先生却是得意笑着一拍桌子,直接站起身来,环视酒楼。
就当所有人认为说书老生要开口之时,都是仰着脖子去听。
然而却听说书老生手中案板一拍桌子,顺势坐下,笑着开口:“口干舌燥,先喝口水先!”
听到这话,酒楼之中叫骂声一片。
“嘈,我就知道这老书生又是这个套路,不就想喝酒吗,小二,给说书先生上一壶好酒!”
“好嘞!”
闻言,小二顿时笑着给站台上的说书老生上了一壶酒。
说书老生闻着酒香,一脸笑意,倒在碗里喝了一大口,脸上满足。
“好酒,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,客官豪气!”说书先生不忘夸赞对方,引得对方豪意心生,与周遭客人互相吹捧。
却听那老生大声说道:“醒木一方口一张, 道尽古今说端详,无道昏君有道讨。”
“各位听众,请听我细细道来。”
“话说七公主年幼之时,早有一道士落入皇宫,初见晴然公主便觉有天人之姿,断说若是修炼,未来必定是天下前十。”
“即便比之剑宗方宜,佛宗转世佛陀子,道家道子张洞平,紫玉宗沈秋,水仙宫兰玉,也是不差!”
“正是因为七公主容貌绝世,又有天人之姿,所以魏国的三皇子才会早早提亲,等待四年之久!”
听完这段话,其实酒楼之中也无人知道是真是假,不过即便是假的,也是无妨,就当听一乐了。
说书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落了一个造谣的话柄,毕竟即便是假的,那也是对大逾七公主的美誉,如同当年诗圣入朝一般。
不过显然这个说书老生的话力是远远比不上诗赋绝才的。
徐晋安坐在一楼角落看窗的位置,此刻听到这话,心中也是来了兴趣。
说书老生说的那些人中,徐晋安只知道方宜,方宜取走百年一剑,天资卓绝,甚至有望成为未来剑道魁首。
那些同出老生口中的,天资也应该是丝毫不弱于方宜的天骄奇才。
看到说书老生说完,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另外的故事。
徐晋安也是离开了酒楼,来到了距离剑院不过几百米的一条民巷之中。
这条巷子叫做江连巷,地段不错,向周围辐射出去,最多走几百米便可到达集市,又或者青楼,赌坊,内城河边。
当然,最重要还是这里距离剑院也不远。
剑院的小院虽说不错,但徐晋安总感觉不方便,便搬到了此处,在这里买下了一个一进两屋的小院子。
东西已经全部被徐晋安搬过来了,其实徐晋安的东西也不多,一个剑匣,一个青色葫芦,一把六骨竹伞,一书一剑诀。
还有……一只白猫?
剑院里面尝尝喜欢蹲在徐晋安院子的那只白猫,竟然也跟着他搬到了这个院子里。
不过依然不愿意跟徐晋安亲近,就待在墙头,或者是房顶上面憩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