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逾庆历三十二年,大理寺失火,架阁库起火。烧毁了诸多重要文书档案。
当天夜晚,上京封锁,满城尽数都是巡逻的士兵军官。
数百黑甲卫来到大理寺,马蹄声与整齐统一的铁靴声如铁骨相击,震耳欲聋,似要踏碎整片大地。
黑甲卫,为首的是黑甲卫指挥使,裴高驰。
从大理寺中,走出数道身着官服的人,为首之人满头白发,鹤发童颜,双目有神,自带一股文人风骨。
“见过裴指挥使。”大理寺卿对来人行儒生礼 。
虽然大理寺卿与黑甲卫指挥使同为三品,但作为御前甲兵,黑甲卫外出行事,代表皇帝,从不需要看人脸色,先斩后奏,皇权特许。
“吴大人,奉皇令,我要进去看看。”裴高驰开口。
“大人请!”
裴高驰带着几个黑甲卫进入了大理寺,来到了事发地点,是大理寺的架阁库。
因为失火,此刻架阁库尽是焚毁痕迹。
“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?”裴高驰问道。
“还未查到。”大理寺卿开口。
大理寺的这场火灾,虽然很多人认为是意外,但在这些人眼中,这根本不可能是意外天灾。
若是天火,又怎么可能这么恰巧就是在架阁库发生?
架阁库可是文书档案的存放库,其中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“城门已经封锁,纵火犯一定还在上京,给我挨家挨户地查!”
“是!”
裴高驰直接走出了,纵马离去。
“大逾的天,怕是要变了。”大理寺卿看着黑甲卫的背影,悠悠叹道。
天子脚下纵火,纵的还是大理寺的架阁库,皇颜一怒,是要杀人的。
“大人,今日那纵火犯能抓到吗?”大理少卿看着外面,开口问道。
“本官如何得知,不过这也不该是我们要关心的事情,我们应该关心的是明日的奏折该如何写,才能保住你我的位置。”
“什么你我,我只是一个大理少卿而已,天塌了你顶着,你下了位我刚好顶上。”大理少卿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!”大理寺卿直接吹胡子瞪眼。
裴高驰带着黑甲卫,开始挨家挨户地搜寻嫌疑人,很快便来到了水井巷。
当敲开一家院门之时,一个跛脚少年开了门。
“黑甲卫办事!”几个黑甲卫直接冲进了院子当中,打开房门,看到了当中熟睡的女子。
“她是什么人?”指挥使同知史才捷看着跛脚少年,开口问道。
“这是我妻子,已经患病卧床很多年了。”徐晋安回答。
仔细查探乐一番,并未发现什么,指挥使同知才带着黑甲卫离开了。
徐晋安将他们送出,这才回到了房间,忽然听到咳嗽声传来。
徐晋安走进房间一看,就看到素衣女子已经醒来,脸色还是很苍白。
当看到徐晋安,素衣女子有些茫然。
“徐公子,你怎么会在这,我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问道。
“你没死,是我找大夫救了你。”徐晋安回答。
闻言,素衣女子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赶忙问道:“那两个孩子呢?”
徐晋安沉默了。
看着这,素衣女子当即明白了什么,神情难过,眼眶泛红。
“如果不是我,他们两个或许不会死。”素衣女子自责。
“那本账册的事情能告诉我吗?”徐晋安开口问道。
当初罗千琴将账簿交给徐晋安,应该就是预想到了后面的情况。
罗千琴平复情绪,神色有些复杂,最终还是开口道:“我本名罗千琴,我的父亲此前是兵部侍郎,管理的是兵部内部财政,但在两个月前,我父亲发现兵部有人在负责另一部分财政,心中生疑,仔细查探后发现兵部竟然有人在走私军器。”
“我父亲便偷走了一本记录走私军器的账册,但只不过半日就被兵部发现了。在我父亲将账册送到陛下手上之前,兵部却与京兆府给我父亲安了一个莫须有的通敌罪。”
“最终我罗家被满门抄斩,我在前一天晚上带着账册逃离的,之后便一直躲在贫民窟当中。”
后面的事情徐晋安也猜到了,朝堂之人在罗家未寻到账簿,便断定罗府有人带着账册提前逃走了。
又在前几日发现了素衣的行踪,本意是准备活捉罗千琴,但却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果断,直接自杀。
阴差阳错匕首并没有刺进心脉之中,最后被徐晋安救了过来。
“刚才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。”罗千琴问道。
徐晋安点头,回答道:“是黑甲卫,今日大理寺失火,黑甲卫正在搜寻犯人。”
闻言,罗千琴惊讶。
“我把账册交给大理寺了。”徐晋安解释。
也正是因为账簿交到了大理寺中,今日才会引起大理寺失火。
同时也证明当中牵扯过大,竟然连大理寺都能烧,很容易想象,明日的朝堂之上该是怎样的景象。
“账册交到大理寺哪位的手上了?”素衣女子问道。
“大理寺卿。”徐晋安回答。
听到这话,素衣女子稍微松了一口气。
……
指挥使裴高驰很快找遍了整个京城,即便是一些高官家中,也是一一寻找,就只差皇城没了,不过挖地三尺之下,纵火之人还是被根据线索找到了。
藏于贫民窟中,更是一个七境炼气士,在被发现之时,出手击杀了众多黑甲卫,逃向城门。
然而上京又怎会是好走的地方。
黑甲卫在城关早已经布置了兵力,两面包夹之下,终于拿下了这个七境炼气士。
然而并不是活捉,在觉逃生无望后,这个八境炼气士便直接自绝心脉而亡。
“大人,已搜过贫民窟,应该没有同伙。”指挥使同正带着一众黑甲卫赶到城门。
指挥使裴看着眼前尸体,开口下令道:“将尸体带回去,严查身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