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镯子的时候,弄伤了她的手腕,肿了一圈。
他在云栀意床边跪了一夜。
睡到半夜,雨水拍打窗户将她吵醒,翻了个身,发现他跪在床边。
房间开着柔暖的灯光。
床头灯是爱心的形状。
她立刻翻身下床,将他拉起来,“都这么久了,你为什么还这样……还有,我不是厉小姐。”
床边有一张沙发,她将人摁坐。
“你的身体才好。”
是埋怨的语气。
他点头,“以后都不会了。”
……
镯子可以摘。
但是内心的牵挂摘不了。
都说瑞士是个很浪漫的地方,四处开满鲜花,温馨无比,他们两人更像是一起结伴旅行疗伤的旅友。
龙少席对她很好,一切都顺着她,任何事情没有半个步字,还会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帮她洗衣服。
他说,想带她去冰岛,看神秘的黑沙滩,绚烂的北极光。
但在此之前,他会先带她去马来西亚。
云栀意说喜欢吃榴莲和山竹。
他干脆在马来西亚购置了一套豪华庄园。
马来西亚是热带天堂,特别适合居住,资源丰富,盛产山竹、榴莲……
还是她最喜欢的猫山王榴莲。
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马来西亚。
直到乘坐飞机抵达这个国家,又乘坐豪车来到这座豪华的庄园,一进门,她看见客厅到台阶铺满了鲜花。
火红的玫瑰花瓣,从客厅两侧一直扑到楼上,留出中间的台阶。
顺着台阶走到二楼,鲜花一路扑到房间。
这样的浪漫,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。
他的表白突然,真诚,猛烈,让人猝不及防。
“听说谈恋爱要从收到一束鲜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。”
“我的过去不堪和肮脏,是你将我从黑暗的泥潭里拉起来……余生,想不惜一切的护着你。”
一束漂亮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,男人单膝跪地。
这一刻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窗外的阳光透进来,映着他的侧脸,短发干净利落,皮肤白皙,身上的名贵西服一丝不苟,将身形勾勒得极好。
她忽然想起,厉阈野送过她一套庄园,就在马来西亚。
她没有接那束花,或许是还没想好要进入下一段感情。
他将花放在一旁,继而拉住了她的手,“你没想好的话,我搬出去住。”
“不用。”
她把那束花拿起来,谈就谈吧。
即使不谈,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。
*
晚上,龙少席带她参加了一个假面舞会,是以男朋友的身份。
舞会在豪华游艇上举行,所有人都戴着面具。
这是三个月以来,她心情最不好的一天。
喝了不少的酒。
每一天她都在想儿子,可是她见不到,孩子一生下来就去了墨尔本,算算日子,有六个月了。
这是她谈恋爱的第一天。
她接受了龙少席的表白。
她穿着高跟鞋,和他在舞池里。
心不在焉,突然崴了脚。
龙少席将她抱在怀里,带回了庄园。
客厅极其安静,佣人很少。
在回来的路上,他检查过她的脚踝了,到家后又拿来医药箱给她上药,包扎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谁。”
云栀意靠着沙发,身上的杏色礼服衬得她更温柔,“可以给我一些酒吗。”
“我陪你喝。”
他从一旁的酒柜取下昂贵红酒,打开,给她倒上。
她从不是一个喜欢喝酒醉的女人。
可是今夜,她不知怎么的,突然想一醉方休。
直到她的脸喝红了,他没再开酒,“我抱你上楼休息。”
“你去睡吧。”
是拒绝。
可她话音落下,她的身子已经腾空了,男人将她抱上楼,放进了卧室的床上,握着她的手,“乖。”
窗外黑沉沉的,只有卧室亮着光。
她眼眶泛红,盯着他的脸出现了倒影。
她抓着他的手不松,“别走……”
*
第二天,她在浴室洗漱时,头还晕。
男人走进来,圈着她的腰,揽在浴室的瓷砖上,“抱一抱。”
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。
一股独有的清冽雪松香窜入鼻腔里。
“龙……我饿了。”
她不排斥他,好像也不喜欢他。
她昨夜醉酒后说了一夜的梦话,抓着他往他脸上打巴掌,把他当成了厉阈野……
直接骂了一整晚。
龙少席抱着她没有松手,唇吻在她的秀发上,吻得很深很深。
好像真的很爱。
她身上很香,就连头发丝都是香的。
若以后没有她,他会死……
“你怎么了?”
她发觉男人不对劲,昨夜的宿醉让她头晕眼花,喉咙也疼,脚踝也是疼的。
“宝,宝贝。”
他揽上她的手心,体内的火使他控制不住,本能的驱使着他越来越大胆,与她十指相扣,抵在墙上。
她往后退,“你若真的喜欢我,就带我去见我的妈妈,经过她的同意,我就跟你订婚。”这番话被他听成了我要你昭告天下。
“好。”
他温柔的应着。
“我会准备聘礼,去提亲。”
听到这。
云栀意笑了,讽刺,自嘲。
“不需要聘礼,我母亲也不会收的,你带我去见她就好。”
龙少席依旧搂着她,“明媒正娶才是妻,花99亿彩礼,娶你回家,做我的妻。”
*
马来西亚的天气很热。
云栀意谈恋爱的第三天。
她在某高级酒店遇到了厉阈野。
她睡到中午才起,龙少席大早离开了,大概是真去忙娶她的事了。
他在高级餐厅,给她预定了长期的位置,让她随时去。
云栀意刚进酒店,就在走廊转角听到一阵声音。
“厉先生,这家餐厅的法国料理是最出名的。”
就那一句“厉先生”
让她不得不多看了一眼。
一个侧脸,俊美,冰冷,仿佛带着阴郁,熟悉,又陌生。
厉阈野在电梯前顿住脚步。
他的背上仿佛长了双眼睛。
忽然地侧过头往回看了眼,走廊上并没有那抹身影,可他明明嗅到了她的气息。
云栀意立刻躲在转角处。
不知道为什么,看到厉阈野的第一眼,她全身发软。
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,克制不住的。
有脚步声靠近了,想跑已经来不及,她立刻从包里掏出墨镜和口罩戴上,将自己的脸遮了个严严实实。
男人踩着精致的皮靴,一步步往她靠近,脚步顿住,目光对她上下打量。
黑色长发微微卷着,酒红色吊带裙下露出一双笔直的腿,裹着性感的肉丝,穿着细细的高跟鞋……
就这身形,化成灰他都认识。
偏偏她还戴着一副墨镜和口罩,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。
藏在这,也不知道在躲谁。
忽而。
厉阈野用手撩起她的下巴,唇角弯起,像是在调戏。
“小模样还挺可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