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栀意走了。
她拿到一份图纸,是厉阈野给的。
上面标明了城堡的出口。
她凌晨离开,还带了一个人。
按照图纸上对城堡的标注,到达了出口,那里停着一辆越野车。
“云……”
夜里冷,龙少席脱下身上的外套裹着她,喉咙瑟痛,强忍着发出一个声音。
药物的后遗症,让他短时间内说不了流利的话,加上太久太久没有开过口,他还不习惯。
他用手在车门上写字,“你回。”
云栀意摸着他的脖子,用手电筒检查他脖子触目惊心的伤痕,终究还是心疼了,“你是我的人,对吗?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谁也不可以这样伤害你。”
“不可以……”
“我可以伤害你,别人不可以……”
她开着车。
沿途的森林里堆满了战争残骸。
毫无疑问,是曾有过很激烈的交锋。
车开了几个小时。
前方有一支队伍,举着旗帜,上面刺着一个“龙”字。
这是龙家的人在找他,或许把森林翻遍了都。
龙家本来经过F洲的事情,就是有过错的一方,得知龙少席出事后,更是派了大批人员搜捕,不止一次的去A市找厉家的人进行谈判,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座城堡的位置。
今夜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接应,是厉阈野透给他们的消息。
就连云栀意的逃跑路线,都是厉阈野帮她规划的。
如果他不用药物控制自己,他真怕自己中途醒来,反悔将她抓回去……
*
第二天。
云栀意带着龙少席在一处溪边。
他现在精神好像不太正常,记不全以前的事,虽记得龙家的人,但他不愿意跟着回去。
云栀意把他留下了。
之前让司凌给他治腿伤时,开过一个方子,对恢复他的伤势有用。
令她很苦恼的一个问题。
与他沟通不便。
她在旁边生了一堆火,架起一个锅,盯着他,“我教你说话。”
“先学我的名字,云、栀、意。”
“云……”
他跟着念了一个字,突然念不出来了。
卡壳后,又突然念出两个字。
“宝贝。”
“……”
云栀意惊讶的看着他,也不知道是谁教他这样说的。
他并不是不会说话。
只是被药物摧残后,有后遗症。
慢慢的适应了一个上午。
他顺利的出来,“云栀意。”
喉咙很疼。
云栀意给他端了一碗药,“把你的面具摘了吧。”
他记得。
她以前说过,让他这辈子不要出现在她面前。
云栀意懂他顾虑什么,“你的过去,我不曾参与,未来,一定有我,我们是朋友。”
她伸手去拿掉他脸上的面具。
那张俊美的脸庞比昔日更加锋利,下颌线流畅,薄唇抿着,纯亚洲美男子的长相,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。
可他身上却遍布伤痕。
云栀意的手摸上他的脖子。
她的手很冷。
触在他的肌肤上,那些伤看起来都疼。
他盯着她泛红的眼眶,“宝贝,不疼。”
……
下午,云栀意用弓箭击中了野味后拿来烤。
这森林里动物很多。
其实车上备有物资和食物,她不想吃。
晚上。
她睡在车里。
车门突然被打开了,龙少席站在旁边,伸手要抱她。
森林里四周漆黑,只有一抹月色洒下来。
“去哪?”
她有些累,生完宝宝三个月,虽说恢复得不错,可是昨夜被厉阈野折磨了好久。
他喝得烂醉如泥,抱着她啃,没有一丝温柔,仿佛是要让她一辈子铭记那种痛楚。
厉阈野不止一遍的说,让她走,让她和龙少席一起走……
“云云宝贝,不哭。”
龙少席从来见不得她哭,伸手擦去她的眼泪。
“送你回去。”
“我不回。”
她出来的时候,特地带了一个信号屏蔽器,一旦厉阈野的人靠近她的范围,会自动屏蔽对方的网络,无从追踪她。
厉阈野这一辈子找不到她了。
他也不会找她。
……
天亮了。
云栀意睡在山洞里。
这是龙少席找到的位置。比较高,可以更好预防猛物袭击。
他把车上的被子床垫全部铺在地上,又把自己的衣服都铺上,足够柔软。
旁边生着一堆火。
“云,我带你走。”
她盖着被子,只探出一个脑袋,“去哪?”
“我的……”他在地上写下几个字,“秘密基地。”
她面露疑惑,忽然生出畏惧,“是爱琴海?”
“不。”
他的秘密基地有很多。
那个地方,或许再也不会去。
云栀意笑了,看他这么认真,忽然问起,“你不嫌弃我生过孩子吗?”
“……”
怎么会嫌弃。
她可是他心上的小姑娘。
正因为她生完宝宝不久。
他不想让她住在这种森林里。
带她出去,住他的豪宅。
云栀意没说话了。
之后的日子,每天叮嘱他吃药。
她希望他的身体快点好起来。
龙少席足够自律,一边服药,一边锻炼。
*
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。
厉阈野整日躺在沙发上喝酒。
那夜他服了许多安眠药,睡的死,仿佛就没打算醒过来,当天夜里,风泽查岗发现云栀意和龙少席走了,他带着人强行破开了厉阈野的房门。
风泽看他睡的那么平静,差点以为他嘎了。
试探鼻息,好在还有气,立马拉去进行催吐洗胃抢救,若不是风泽发现及时,后果不堪设想。
严重到何种地步?明年春暖花开,等云小姐忆起厉爷时,厉爷的坟头草都长两米高了。
城堡内的人都知道,云栀意和龙少席走了。
因为那夜后,唯独缺了那两人。
厉书涵直接回了墨尔本,跪在厉老爷子面前,说她有喜欢的人了,求老爷子给她赐婚。
厉老爷子还挺欣喜,当即问她,是谁。
厉书涵说出之后,厉老爷子惊掉了下巴。
就让她跪着吧,跪完后,把腿给她打断!
……
离开的这段时间,厉阈野不曾找过她。
她知道,他腻了。
是他亲口说过的话。
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,她发自内心,希望他安好。
期间,只有厉书涵派人四处搜捕他们的下落,大张旗鼓,繁华的市中心甚至发布高额悬赏通缉令。
云栀意深知,破镜重圆很难,她与厉阈野也不可能重逢了。
她不想暴露行踪,让龙少席不要轻举妄动。
一旦他出手了,毕竟厉书涵是厉阈野的妹妹。
必定会惊动厉阈野和厉家人的。
离开城堡的那片森林,他们去过澳大利亚、墨西哥、瑞士。
一个地方待一个月,足有三个月过去了。
龙少席的身体和状况一天比一天好,她终于不再愧疚了。
那个陷入黑暗深渊的人,生生被她拉了回来。
这天,她穿着纱裙走出小屋,四周的草坪上开满野花。
“找个人把我手上的镯子摘掉吧。”
龙少席走到她面前,打量一番,“他给你戴的镯子,我能摘,但是你会受伤。”
“没事。”
她要断了自己的念想。
“那你帮我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