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卫因为那两支烟,对西泽尔比较亲切,过了病毒安检门后,没有过分搜身,也就随意看了两下。
但对江棠,他们就没有这么随意了,尤其是江棠因为进化缘故,身体细胞活跃程度远超普通人,从生理角度保持着二十岁巅峰时期的水平,那精致面容也不像西泽尔有所掩饰,眉覆霜雪,眼藏寒光,清冷如溶溶月,看得两名守卫眼睛发直。
先前他们注意力都在西泽尔身上,哪里有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又白又冷的大美人,流出来了。
“你……站过来!”
两名守卫虽然垂涎江棠美色,但也不是上头没脑子的傻缺,一边严厉朝着江棠呵斥,一边暗中打量她。
黏稠恶心的视线几乎是在江棠身上寸寸扫过,既是为了寻找她身上的武器,也是顺便饱饱眼福。
江棠对此不为所动,垂着眉眼淡定不已,落在守卫眼里便是怯懦怕事,加上没从她身上看到任何危险武器,就连身形也是纤细单薄,瞧不出半分肌肉的样子,越发笃定她就是强装的镇定。
“可以走了吗?”
江棠也在病毒安检门走了个来回,确认身体没有携带任何病毒,按照程序来说接下来应该可以直接进入补给点。
可两名守卫却不愿错过这大好机会,虽说不敢在肩负职责的同时真的闹出什么大错,但是借机揩两把油还是可以的。
两人当即义正言辞地怀疑起江棠身上有危险物品,必须要经过他们的亲手搜身才能进入补给点。
他们这话出来,带着什么目的简直昭然若揭。
江棠还没有太大反应,西泽尔先骤然而起,眨眼间就挡在了江棠身前。
他已经眉心皱起许久,此时更是忍无可忍地站出来,果断挡在江棠身前。
但他也没有贸然和两人撕破脸,而是试图递出更多的烟:“抱歉二位,她是我的女朋友,胆子比较小,身上不可能藏什么危险物品。”
西泽尔也没想太多,“女朋友”三个字顺畅无比地说出来,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,小指飞快颤抖一下,又迅速归于镇定。
他甚至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落在他后脑勺,与之相触的那片地方火辣辣发热,两人间气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。
却也来不及发展什么。
他递出的烟没有收获该有的效果。
贸然被打断的两人迅速翻脸,上一刻还跟西泽尔称兄道弟,下一秒就指着西泽尔鼻子大骂他不识抬举。
西泽尔后槽牙都咬紧了,自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种侮辱,几乎瞬间捏紧了拳头想要挥出去,却一次又一次阻止了冲动。
因为他内心很清楚,他已经不是以前众星捧月的西泽尔,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,他已经从云端跌入泥泞。
他要学着认清自己的处境。
所以,此时此刻的西泽尔,生平第一次试图挤出讨好人的笑。
“够了。”江棠忽然伸出手,用力压住西泽尔肩膀。
她抬眸时,凛凛寒光如刀剑之影。
那两名守卫莫名有些发惧,咽了咽口水,正要找点话壮胆时。
身后大门打开了,还是在他们没有控制的情况下打开了。
两人知道这只有一种可能——
“谦哥!”
两人齐齐喊了声,让江棠和西泽尔也跟着回过头去。
原来是这个补给点的负责人回来了,他开着一辆黑色越野,皮肤黝黑,脸颊有一道刀疤,但是眉清目秀,生得和气,看样子不过二十六七岁。
但是这年头都不能单纯用外貌判断人的年龄,如果是进化者,就算五六十岁看着也像二十出头。
当然,他们的寿命也被拉长,五十岁之于两百岁,可不就才二十多?
这名为谦哥的负责人,不仅生得和气,性子也和气。
那两名守卫,压低声音,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,都是捡对自己有利的话说。
谦哥听着,下意识往江棠的方向望了眼,也跟着怔了怔。
惊艳过后,他很快恢复理智,琢磨着——
这么漂亮又与人结伴的女孩儿,应该不是传闻中的那位……
难道她没往这边来?
谦哥若有所思时,告状的两名守卫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,面露喜色。
西泽尔听不下去了。
这空间本就不大,双方距离也就两三米远,他哪里会听不清楚那两人在他们的上级面前胡诌了些什么?
西泽尔当即色变,试图解释两句,结果谦哥抬手打断两名小弟的话。
“行了,你们什么做派我还不知道?”疾言厉色地训斥完,谦哥转而用笑脸迎上两人,“都是误会,两位既然已经完成检查程序,那就可以进入补给点了。”
西泽尔怔愣,这就轻易放过了?
江棠倒没有很吃惊,拽了拽西泽尔的袖子。
“上车,走吧。”
西泽尔压下疑惑,听话上车。
打开第二道厚厚铁门,才算正式进入补给点内部。
说是补给点,其实这里基本等于一座小城,来来往往的人多,特别热闹。
但也看得出来,大多数人只是把这里当成中转点,真正定居在这里的人不少,毕竟补给点不比安全城,有山一般的铜墙铁壁隔开丧尸,这里随时可能会面临巨大危险。
也因为这种性质,补给点内没有半点安居乐业的氛围,处处鱼龙混杂,人人各怀心思,看过来的视线要么冷漠,要么不怀好意。
江棠和西泽尔两个新来的人,也惹来不少关注,不过江棠自从进门后就带上了帽子,不像在入口处故意露出自己的长相,所以看向两人的视线有限,大部分人基本在做着自己的事。
到这会儿西泽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?
他看着擦肩而过的拥挤人群,忍着耐心等到偏僻人少地方,才总算问出口:
“刚才,你是故意的吗?”
“嗯。”
“所以你带上我,也是因为……”
“嗯。”
江棠风轻云淡的两个嗯字,让西泽尔的脑袋也跟着耷拉下来。
就连头发也有气无力地垂着,瞧上去没精打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