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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浩跟着大伯一家,虽然吃的好穿的暖,但是半年多没见到亲爹也想的慌,他迈着两条小短腿,第一个跑出来,看到严大川,叫了一声爹,就扑到了严大川的怀里,严大川看到久别的儿子,一把抱起来,仔细端详着儿子,说:“子浩,长高了,长胖了。”

严二婶只有严大川一个儿子,虽然知道儿子在外面挣钱养家,但是对儿子的想念是与日俱增。此时,她站在门边,激动地扶着门框,叫了一声:“大川,你终于回来了!”

严大川听到娘的声音,放下儿子,向前走了几步,扑通一声跪到地上:““爹,娘,儿子回来了。”眼里的泪水夺目而出。严二婶上前扶起儿子,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,快进来。”一家人前呼后拥地进了门,严大川看到大着肚子的媳妇,心疼地牵住了媳妇的手,紧紧地握着。

严大海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,他呆愣愣地看着二叔一家人久别重逢的反应,缓缓地说:“新生,原来有爹娘疼的感觉是这样的。可惜你没有爹娘,我有爹和没爹一样。”

严新生抬眼仰天,想把模糊了双眼的泪水憋回去,看着人家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样子,他忽然想成家了。老爷说的对,自己没有父母,享受不了父母的关爱,但是可以结婚,然后生几个猴崽子,同样可以享受天伦之乐。

严大海回过神来,看着手里拎着的年礼,怅然若失,二叔这是有了亲儿子,把他这个侄子抛到脑后了。这时,严二叔慌慌张张地走出来,解释说:“大海,二叔刚才见了大川太激动了,忘了招呼你们了,你别见怪,快进屋。”

严大海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,两条鱼,十斤肉,一袋子大米,大河村不种稻子,大米是稀罕物。对二叔说:“这是我和云清给二老的年礼,您拿着。我还要去老宅,就不进去了,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。”严新生帮忙把严大川的行李拿下来。

二叔不好意思地接过礼物,说:“你们一家年三十回来不,要是不愿意去老宅,就来二叔家吃年夜饭。”

严大海说:“云清孕吐的厉害,我们就不回来了,在城里过年也一样,三十那天我回来祭祖。”

严二叔点点头,目送两人离开。

而躲在拐角处偷看的子轩此时也跑回了家,偷偷告诉严婆子说:“大伯给二爷爷家送了两条大鱼,一大块肉,还有一袋子粮食。”这自然是精明的严婆子的手笔,他听到严大海和严大川回来,就打发子轩去看看他们带了什么东西。这段时间老宅虽然风平浪静,但是严婆子时刻关注着老大家的变化,看着老大家生意越做越大,家底越来越丰厚,她却吃不到摸不着,心里急得跟猫爪一样难受,但是有之前的失败的经验,她选择了按兵不动,见机行事。而过年就是一个机会。

严大海拿着云清为严老爹准备的衣服,进了老宅。严新生紧随其后,云清提前嘱咐过他,让他去老宅时刻不离老爷左右,保护好老爷。

严大海开口:“爹,这是我媳妇给你做的绸缎衣服,城里有钱人家的老太爷都这么穿,您要是穿上那就是大河村第一份。”不得不说严大海这一年在外面闯荡,嘴皮子也利索了很多。

严老爹看着多日不见得大儿子,心里五味杂陈,自己之前确实亏待了他,再加上严婆子和赵玉梅的几次胡作非为,让他在儿子面前没了底气。但是如今大儿子一家发达了,他还是想用孝道拿捏一下他,否则自己岂不是什么光也沾不到?

他让儿子坐下,问:“你媳妇怎么没回来?哪有过年不回家的?”

严大海说:“爹,告诉你个好消息,我媳妇又怀孕了,这几天孕吐的厉害,吃什么吐什么,就不让她回来折腾了,您也知道我们大房只有一个女儿,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生个儿子,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,我自然是要小心谨慎,不能再让别人给折腾掉了。”说着抬眼扫了扫严婆子。

严老爹也听出了大儿子话里的怨气,但是大过年的他不想争论这些,只能说:“既然如此,那就让她好好养胎,但是你得回来过年,你爹我还活着呢。”

严大海:“好,我三十那天回来。”

这时严淑芳开口了:“大哥,我听说你给二叔家送的又是鱼又是肉,还有粮食。怎么给自己亲爹就送件衣服?一步近便两步远,你都分不清远近。”

严大海:“我没给咱爹送吃的吗?分家的时候,我十亩地的产出都孝敬咱爹了,咱爹一个人能吃得完吗?最后都进了谁的肚子你没数吗?衣服怎么了,这衣服是丝绸做的,里面是上好的棉花,穿着又暖和又体面,可比那点鱼肉贵多了,咱爹不缺吃的,我送穿的不对吗?老二老三孝敬咱爹什么了?”这些话都是云清提前提示过的,所以严大海张口就来。怼得淑芳哑口无言。

严大江这时说:“大哥,你如今日子过得好了,生意越做越大,又是酒楼又是客栈的,多孝敬点父母是应该的,我这不是还在读书没挣钱吗?等我将来科举做了官肯定不会忘了孝敬父母的,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你应该懂吧。”

严大海:“我没有三弟的福气,从小什么不用干,天天读书,自然也不如三弟懂的多。谁让我娘死的早,没人疼呢?十岁起就给家里当牛又做马,最后还被撵出老宅。要不是我娘给我留了点嫁妆,差不多就净身出户了。”

严老爹听到这里,怒斥道:“都给我闭嘴,大过年的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?”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最后严大海打破了沉寂,说:“爹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说着站起来就要走。严老爹说:“这么晚了,在家里住下吧?

严大海苦笑了一下,领着严新生走出了老严家,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,他留下来也不舒服。

出了门后,他说:“二叔家正一家团圆,咱也不好打扰,不如咱俩去碧水庄过夜吧。”严新生答应一声,去赶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