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在下敬重公主对驸马的一番情意!”卢刃嘉满脸敬佩地让开身,任由宁乐公主的人抬走顾博远。
等李宁乐转身。
卢刃嘉忽然又道:“公主,若有一日考虑和离,可否考虑在下,做你的驸马?”
现场一片哗然。
平阳公主惊讶无语,“表哥,你疯了吗?宁乐她便是和离再嫁,又如何做得你的妻子。”
卢氏嫡系少爷,想娶什么人娶不到啊?
卢刃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李宁乐,根本没听平阳在说什么。
李宁乐头都没回,径直离开。
卢刃嘉眼带失望,颓丧坐在原地。
周围那些翰林府学士们脸色不太好看,窃窃私语交头接耳。
“简直不堪入目,成了亲的女子竟勾引外男说出这等话来。”
“身为公主应做女子表率,恭顺温良,恪守妇道!如何能勾得二男争一女的戏码……”
“唯有为驸马出头一事尚可。”
卢刃嘉没得到公主回应本就不爽,听到这些人酸唧唧的话,扭头咆哮:
“喂!你们当本少不存在吗?公主岂由你们这帮酸书生指指点点。
而且你们耳朵是聋了还是瞎了,本少说了,是公主和离之后,且脑子没问题的都能听出来是本少心悦公主。”
“什么勾引,用词给本少尊重些。”
卢刃嘉从小不爱文墨,是卢家里头的一株奇葩。
他偏爱舞动弄枪,性格也是直接又暴躁。
翰林府学士们被喷的立刻闭上嘴。
生怕他一个不开心,把他们也给打了。
说公主他们有理有据,毕竟女则规训他们占领道德制高点,陛下仁德虽宠这位却不太会偏袒女儿。
但卢家可就不好惹了。
有个疼他极致的皇后姑母不说,亲表哥还是未来九五之尊,卢氏鼎盛,任谁也不会那么蠢在这位祖宗跟前踩雷。
于是四下散了去。
平阳望着愤怒的表哥,想说点什么。
卢刃嘉抬头:“你也走。”
“……”
平阳生气:“走就走!当本宫稀罕,你闹出这样的事,等着被责骂罢。”
单打个驸马没甚。
问题是卢刃嘉说的话,太离谱了。
——
翰林府外的百姓望着宁乐公主进去后不久就带了驸马出来。
眼圈红红的,时不时看向驸马,焦急落泪。
一路兵荒马乱上了马车,疾驰离开。
百姓们不由感叹:“公主对驸马真是情深义重。听闻打人的是皇后娘家侄子,公主都没怵,要了三千两,不然鱼死网破。”
“真的假的,一个公主敢和皇后抗衡?”
“宁乐公主我知道,很受宠的比中宫所出的公主地位都不差,前端日子下嫁顾家那嫁妆我的天,铺天盖地哟。驸马尚主真是祖坟冒青烟了。”
“之前说这位公主跋扈专横,这分明贤惠的很嘛!”
“你消息落后太久了那都是谣言,我们早知道公主贤惠大度还善良了。前些日子啊……”
……
马车中,李宁乐一坐稳就丢开了手中的浸了点姜汁儿的丝绢帕子。
要想人前装的好,道具少不了。
没办法,看顾博远被打实在太让人心情愉悦了,饶是老戏骨的宁乐都有点绷不住。
好在她机灵。
李宁乐为自己的聪明点个赞,顺手接过春菊递来的茶抿了一口。
“公主,卢家少爷今日那话怕是会引起翰林府学士们不满,于您名声有损。”春菊眉眼浮起担忧。
大商对女子严苛,公主更甚。
李宁乐却不在意:“没关系,卢家和皇后他们会处理的。”除非他们想把自己推给其他势力。
车窗外传来马蹄声,是林诺靠近过来,低声禀告了百姓们的议论。
“哈哈哈!”
太爽了。
怪不得男主那么喜欢装贤德善良,这种干了坏事却拿了好评的感觉是爽的。
“桃花,给今日随本宫出来的都发赏银。”李宁乐小手一挥,财大气粗。
车外的亲卫仆从们眼神一喜。
果然,跟着公主有肉吃!
***
未央宫。
皇后收到卢刃嘉打了驸马的消息一点不意外。
只轻描淡写地问:“打的如何……算了,颜若你替本宫走一趟送点人参给驸马让他好好休养。”
大宫女颜若微微一屈膝:“是娘娘。”她明白皇后的意思主要是安抚公主。
“怎的还不下去?”皇后挑眸看着前来禀告宫外消息的人,“还有事?”
“刃嘉少爷还说了点话。”
“什么话,吞吞吐吐的,直说无妨。”
那人弓腰:“是,刃嘉少爷说……公主若和离,他愿做驸马。”
“嘭!”
茶杯底座猛地落在桌上。
汇报的人不敢抬头就知道一定是皇后黑了脸。
“太胡闹了!!!”
与此同时。
东宫。
太子张手任由下人为他更衣,旁侧太子妃温柔道:“殿下今日回东宫有点早。”
“今日政务少,本宫便早些回来陪你。”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柔情蜜意地说道。
太子妃小脸一红。
“听说刃嘉求了母后和你去了翰林府?”
太子妃正色:“主要是求母后。”她当时是不同意的,可惜,没人听她的话。
太子拍拍她的肩头:“刃嘉性子直率,母后宠他过了些你担待,但他还是有点数的。”
太子妃:呵呵。
“怎么?”太子注意到她表情不对,“他惹事了?”
太子妃抬起头,把卢刃嘉第一天到翰林府就打了驸马,还扬言要公主和离,考虑他做驸马的话说了。
太子脸上的笑容,僵住了。
“他真这般说?”
“真。”
“这臭小子……”太子俊脸神色变幻,忽问:“宁乐怎么说?”
太子妃:“宁乐对驸马感情深厚,为了驸马差点要闹进宫来,最后是三千两才摆平的,对于刃嘉的话更是置若未闻。”
“宁乐不像缺钱的人啊。”
“臣妾认为宁乐是知晓这事闹大没甚好处但又的确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太子点头赞同:“是啊,宁乐看着鲁莽其实知晓好歹的,纵然父皇宠她和平阳一样,但她没同胞兄弟,夫君又是个扶不起的,最终还是要靠本宫。”
“可是殿下,如今朝中暗潮流动,其他几位皇子都对宁乐背后的宁家财富虎视眈眈,刃嘉今日所为恐怕会让她不满在心,对您,对咱们没有益处。”
这才是太子妃要说的重点。
卢刃嘉的行为和话,都过了。
无论是东宫还是贵妃亦或者德妃那里都盯着宁家这块肥肉呢。
夺嫡花钱无度,谁得了宁乐支持,谁上位可能性便多一分。
太子若有所思了一会,道:“这件事本宫会找机会说他一说,估计母后和卢家也会找他。”
“那殿下,咱们需得给宁乐备一些礼聊表歉意,不能只是三千两。”太子妃道。
“你觉得给什么礼好?要不本宫给驸马的职位拔一抜?”
太子妃摇头:“不妥。臣妾觉得……”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。
太子愣了一下,抚掌笑:“善!还是雪儿你思虑周到,这的确是宁乐当下最需要的赔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