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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书吧 > 其他类型 > 墓旁的相思 > 第十一章 眼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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荷花来到玉米地今年收成也算可以,玉米收了,玉米里套种的黄豆杆也未清理干净,影响耕种。

她一边砍秸杆一边想,日子快出头了,只等王忠梅这三年高中时间一过,王忠于也工作了,就又由他来照管王忠梅的大学了,我也该休息放松一下了。

她正沉迷于无比快乐中,一下子起身,用力过猛,扑倒在地上,她努力的挣扎了大半天才起来。

荷花这时突发奇想心想:

难道我真的有问题了吧?不可能?那么多的人都没问题?每天在医院卖血的人车水马龙的不是?我就不信问题会出在我这儿?绝对不会?

荷花又安慰自己来,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上休息了片刻。

抬头看了看四角的天空,特别的晴朗,我还真不会有事吗?

一时又犹豫起来,可还是下决心先不管,过一段时间再看。

于是继续砍除清理,直到把这整遍玉米结杆砍完,黄豆杆清理完,捆扎搭好棚后,随便带一些回家用,这也是为了节约煤炭。

她刚回家,就看见饭菜都摆在桌上的,就等她回来开饭。

她二话没说,洗了把脸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,就开始坐下来吃饭,正准备问通知来没有。

这时外面有人叫王忠梅,忠梅出来接过邮递员的一封邮件,荷花知道这是一定是通知书。

打开一看,明天必须要报到,办理相关手续入学。

本来通知书是下来早的,由于分发点多,加之山路不好走,或者雨天路滑,送达时间往往就晚了。

王忠梅心想:

荷花姐前面说过要提前两天走,这下可好了,明天就可以走了,可要赶到学校报到,得坐第一趟去省城的班车。

那就得今晚提前赶夜路到县城赶明天早上去省城的第一班车。

荷花问王忠梅东西收拾得怎么样?

“收拾好了,你不是跟大哥弄东西吗?”王忠梅说。

“弄是弄好了,那天弄少了点,反正还有材料,趁还有点时间再多弄点!”荷花说

“好,听你的,只是今晚我们都不能睡觉,辛苦你了,我来帮忙,还是大哥有福气,就是好像不珍惜哦!”

“呸呸,你这嘴啊能不能说点好听的,有点欠抽哦!”

荷花拿出前面搞的油辣椒和豆腐干,叫忠梅今天弄的一并打包带走,俩兄妹共同享用。

两姐妹加工、收拾、整理、弄好,又快到十点,两姐妹又带上东西朝县城赶,等她们急匆匆的赶到车站,去省城的班车也起动,马上就要出站了,王忠梅一下子跳上车,匆匆忙忙的向荷花挥了挥手赶车去省城去。

荷花追着车子一再叮嘱王忠梅要好好学习,不要担心家里的事,在外要照顾好自己,不要怕花钱。

然后向王忠梅再次挥挥手说:

“我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,千万要注意身体哦。”

王忠梅也向荷花招招手说:

“姐,我的好姐,你千万要注意身体哦!家和父亲就交给你了,辛苦你了!姐!”

然后转过头,流着泪随车子的启动声远去。

班车开始消失在荷花的视线里,荷花也开始往回走。

一边走一边想:

我这些日子怎么了,老是感到浑身无力,还没往回走几步。

对面忽然有个人不停在叫她:

“荷花姐,荷花姐,叔叔出事了。”

荷花跑到那人的身边,原来是隔壁的宝娟。

“宝妹,什么事?你快点说啊?”

“不知道啊?今天早上我准备到你家问你,王忠梅什么时候走?我身上凑的有五块钱,准备给她,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,刚进院,就看见叔叔躺在地上,我急忙上前叫了两声,叔叔才半醒过来说:‘娟,快去,荷花她们去县城车站了,你把我放下。’我抱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,让老人躺下后,又找了一件衣服给盖着,就来找你们了。”宝娟说。

“怎么会这样啊?”

“具体叔叔怎么出的事了,我也不知道,好像很严重的,你快点回去看看吧!”宝娟吞吞吐吐的说。

宝娟也实在太累了,从山上下来到这镇上路没少走,所以说起话都结巴了。

荷花一听,话也不回答,看见前面有一辆摩托车,前去交涉,可摩托车驾驶员走到镇上,就不愿去大山了,其原因就是这条路实在不好走,没人去过。

荷花想了想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跑这趟,好歹怎么都比人快点。

最后摩托车司机在荷花的一阵说服和赖皮下,还是答应了。

于是她俩坐上辆摩托车,在一阵阵颠簸中,把荷花送到了家门前外还半公里的马路上,人虽然送到了,可摩托车驾驶员却还在骂骂咧咧,这条路真不好走,也不知道驾驶员是怎样开过来的。

荷花付了钱,这一次又花去了她半年的心血,可人家还不愿意,不是自己死缠烂打,人家才不来呢?

这条路真不好走,抖得荷花她们周身都痛,大脑也晕,再走小会的小路回到家,还没到家,荷花老远就看见家里聚满了人。

她走近一看,人已经昏迷了,她马上叫大家帮忙先弄到医院去。

于是有人去竹林里砍了两条竹杆,又去柴房找一两条合适的的木条,再找了几条棕绳后。

人们也把家里的竹片木凉椅子搬到了院坝中间,用两条竹杆夹住椅子的两边,用棕绳把椅子固定牢固结实,然后在竹杆的两端固定了两条刚才找来的木条,一切准备好了。

人们七手八脚的把王忠于的父亲抬上椅子上,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老人下山了,中途换了四五次。

荷花她们终于到镇医院后,医生说镇医院不行,得转到县医院。

荷花再找了一辆手扶子拖拉机,然后朝县医院去。

可是,到医院了先要交费,这可怎么办呢?家里也没什么钱?身上唯一的一点都全部花光了。

不但家里没有钱,就是有也得回去拿啊!回去一去一来就是坐车,没有好几个小时恐怕是不行的。

人命关天啊!怎么办呢?

她跟医生说:

“你们先给病人看着,我走得匆忙,忘记带钱了,我得回家拿钱。”

“这么大的事,这么马虎,不带钱来,看什么病了?”一个医生说。

“好了好了,总是忙人无计吗?先给病人看着,等她回来再说吧!”另外一个医生看了看荷花说。

护士也开好病床,荷花接过床号,看医生在急诊室里的一阵忙碌,就先去把床整理好。

然后荷花又给帮忙几个说:

“你几个叔,哥哥的,帮忙帮到底,我回去拿钱去,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,有你们在医生也放心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
刚才那医生听这话急忙解释说:

“对不起,我刚才也是出于好心,人命关天,怎么能这样马虎呢?”

“我知道。”荷花说。

“好的”。

帮忙的几个人异口同声说。

荷花急匆匆的离开县医院,然后向另一个方向飞奔,那记得自己头晕眼花、四肢无力哦,只责怪自己的双脚太慢。

然而荷花忙于解决医疗费用,完全忽视了后面跟着一个人。

这人叫江松,一个大队的(现改成村了),虽然不是一个生产队的(现改为组),他和王忠于家中间仅相隔一条小河沟,而且这小河沟平时水量不大,差不多算没水一样。

他对王忠于家特别好,尤其特别对荷花和王忠于非佩服,所以王忠于家一有事,他都要过来帮忙。

这次也是一样,他一听到宝娟的呼叫声,立马就跑了过来,发现事态非常严重,就让宝娟去找荷花,等荷花回来又随大家一起把王忠于的父亲送到医院来。

刚才,荷花说她回家去拿钱,他就开始怀疑,王忠于家哪有什么钱?

并且她说的那个意思是放在家里,就更引起了江松的好奇心。

不但王忠于家没钱放在家里,就是整个大山人家,有钱放在家里也为数不多,而且这钱不是小数目,就更没有人家了,这显然就是骗人的。

因此,他见荷花离开医院就跟上去,想看看究竟。

他见荷花并没有往家里走,而是往另一个地方去了,越走越怀疑,大约一个小时左右,来到了一家医院。

荷花直接就进去了,而且十分熟悉,看来荷花没少来这里。

江松也紧跟着进去,这下他明白了。

原来她老是进城,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大不如前,也可能是抽血太多吧!

这时抽血室的房门打开,江松立马躲在一条柱子后面,荷花走了进去。

一会儿荷花出来了,等荷花远去后。

他也走进抽血室,医生问他,你要抽血,得先检查登记。

江松接着说:

“我不是来抽血的,我是来问你,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来抽血了?”

“什么姑娘?我这里来的人多着呢,你说的是哪一个?还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我有权保护她人隐私?你跟我出去。”

“好好我出去,医生大人你等我把事情说清楚了,我再出去好不好?”江松说。

“你已经妨碍我工作了,我也不想听你说,再我这里来的谁家没有一点小事,再说保护个人隐私也是我们的职责,你也不要胡搅蛮缠了好吧?”医生说。

江松见医生这样说,心里十分着急说:

“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?你是在杀人啊!而且你可能将背负着两条人命哦?”

江松这话一出,一下子把医生镇住了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
手指着江松说:

“你说什么啊?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“我刚才那位姑娘是不是经常来抽血?每次抽多少,你这不是要人家命吧!这一要就是两条命啊?”

医生一下傻了,说:

“怎么回事?你说说。”

江松接着把来龙去脉,王忠于家及荷花的关系一五一十的跟医生说了个清楚。

最后给医生说:

“我希望你下次不要抽了,我话也说清楚了,权利在于你,你自己把握吧!我走了,王忠于的父亲还在医院。”

“谢谢你的提醒!”

江松走出了医院,发出一声声感叹!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一个人存在,真不知道荷花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然后,江松绕道快速的回县医院。

当江松到医院走回王忠于的父亲病床旁,王忠于的父亲也从急诊科运回病房了,只是还处于昏迷状态,江松心想有很多话要告诉你,你怎么就处于昏迷啊!

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像荷花那样只管付出,那我们的每个人的家,我们的社会不就会更加美好。

多一份付出,少一份自私。

然而,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啊?

像荷花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,为了执着的爱,不但要为所爱的人付出,还要对所爱人的家人付出,为左邻右舍的付出,又有谁能做得到,这除了荷花以外,恐怕现实生活中在没有其他人了。

荷花回来也未进病房,而是直接去缴费,用卖血的钱把住院费算是交了一点。

可余下的钱也得想办法慢慢的补上啊!但又去哪里去想办法呢?

现在除了每天抽血以外,再没有别的好主意了。

她又走出医院,在医院门口旁边的小店买了十来碗香辣粉。

然后匆匆忙忙向王忠于的父亲病房走去,她也不敢走得太快,因为毕竟刚才抽了那么多血,而且已经有不点不适的感觉,自己只是在硬扛。

她走进病房,把粉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,叫大家快点吃。

冷了就不好吃了:

“大家都辛苦了,劳累了这大半天,实在不好意思,就随便吃点,等王忠于三兄妹都到齐了,我找时间给你们大家补上一顿大餐,不是你们,我真还没办法。”

“举手之劳而已,你也说得太重了。”大家说。

“你们如果家里有事的就可先回去,想来看老人家的,下一天再来,必定大家都有各自的事。”

然后大家把粉吃了,陆续有人离开,离开时都看了看病人还在昏迷中,然后转身走到荷花面前安慰几句就各自离开回家,做自己的事去了。

最后离开的是江松,也是最后一个吃粉的,他原本打算回家吃,可实在太饿了,他吃着吃着,眼泪就有点往外淌。

他强压内心,总算吃完,可他好像吃的不是粉,吃的是荷花的血,这一下子翻起胃来,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。

江松急急忙忙朝卫生间跑去,在卫生间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,再回到病房。

荷花问他:

“怎么回事,刚才都不是好好的啊!”

“没事,没事,等一下就好了,可能有点小感冒。”江松说。

“要不要看一下,或者开点药回去。”荷花说。

江松坚持不用,他哪里是感冒了,是刚才在吃粉时想起荷花卖血的事,他认为这不是吃的是粉,吃的是荷花的血,这才导致他翻胃的。

荷花当然不知道这回事,就努力的劝他,所以江松得马上离开,不然,很有可能把这事全盘托出来?

因此,他也不顾荷花的劝阻,急匆匆的往外跑,离开了病房,离开了医院,回到家里。

家里人问他王忠于的父亲情况怎么样时,他气冲冲说了一声:

“他倒没怎么样!恐怕别人有事?”

家里人听了莫名其妙,怎么就变成别人有事了呢?看看像吃了枪药似的江松。

他父亲江高楼说:

“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啊?吃错药了,谁惹你了,家里人又没有人得罪你,到底怎么回事?你讲讲不就行了,干嘛发这大的火,家里人也不过也是关心一下病人吗?好歹我们两家也算邻里,就随便问问,我说你这孩子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
这时江松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,不应该带着情绪,不应该把怨气往家人身上撒。

然后他面带微笑说:

“没什么大事,王忠于的父亲也转到安全病房了,只是可能还得需要一大笔钱,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筹点,人家荷花对咱家也不错。”

“这道是个问题?可是我们也紧了,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何况家里有的东西又不值钱?这又不小钱,家里鸡窝里好像还有二十个鸡蛋,你明天要去看病人时,给一并带去,病人也需补补。”

江松的父亲一边说着,一边也去干活去了。

父母都去干活了,留下江松一个在家,他心神不宁,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一会跑到屋外的晒坝上,一会又跑进屋。

江松脑子里老是出现荷花卖血的事,这样下去,荷花怎能支撑了?

他就这样跑进跑出折腾了几个小时,身体有些疲乏了,干脆睡一觉吧!

他吃了点饭,然后躺在床上,本想很累,休息一下就好咯,可是越想睡就越睡不了,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,终究睡不了。

一合上眼,荷花卖血的事就在脑子里晃来晃去。

既然睡不成,干脆起来下地里去干点活,于是他扛上锄头到地里除草去了。

江松一边除草一边想,这怎么办?事情我也知道了,是说出来还是不说?是不说的好,还是说的好?不说,这是人命关天,说呢?荷花绝对不让说?

说来也是,荷花除了抽点血外,又去哪里弄钱呢?

如果大家知道荷花在卖血,肯定不同意的,那医疗费又去哪里拿呢?

本身王忠于三兄妹都还在用钱中,哪里有钱给老人看病呢?不说呢?

将来人们知道这件事是要责怪自己的,这真是左右为难,那该怎么办呢?

江松拿不定主意,他这两天都要往县城医院跑一次,都想把事情跟荷花说了。

可一到医院,江松就没有那么大的勇气跟荷花说了,也不知勇气到哪里去了?

本来刚才都信心百倍,可一看见荷花面带灿烂般的笑容,那勇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终于天黑了,他提着锄头回家了。

早上起床,吃了一点东西,江松从鸡窝里拿出二十个鸡蛋下山,来到医院走进王忠于的父亲的病房。

王忠于的父亲虽然醒过来了,也可以吃点清水米粥,但还是坐不起来,而且似乎没有恢复记忆。

这次可摔得不轻,本身就年龄就大了,加之眼睛又模糊,没出现更大问题就是好事。

荷花一直在这里陪伴,照顾着老人,也连续几天没有合眼了,也没人跟她替换一下。

荷花趁白天时不时有人来看望老人时,而趁机会休息一下。

而今天江松的到来就不外乎给荷花带来了多休息一会的机会,正准备合上眼,医院送来了交费用的单子。

送单医生也催得及:

“你交的费用已经用完了,得马上交哦。”

“好,我马上想办法。”荷花回答医生说。

荷花闭上眼,我哪里有钱再交啊!唯一的办法就是卖血,可血也好像发出“不能再抽了”的信号,而医生也不让抽了。

可除了卖血,一时间我哪有办法可想。

荷花闭了一会眼,眼里含着泪,她让江松多待一会说去弄点吃的,也问江松想吃什么?自己先出去一下。

江松呢?

由于有前次的情况推脱什么也不要,其实他也不想吃,但他紧紧的盯了一下荷花,荷花出去以后。

他也在想:这么大一笔费用,抽血也只暂时,我也可以抽点筹点啊?

于是他以把照顾老人的事,委托给前来看老人的乡亲,走出医院,来到抽血的医院。

再说荷花来到这医院,办了手续,走进抽血室,然而医生不住的打量着她,迟迟不肯下针,还问这问那的。

荷花都一一回答了,可医生还是没有抽血的意思,荷花心想这医生今天怎么了?好像有点不对劲啊!

很长时间医生才说:

“姑娘,你不能抽了,如果再抽是要出问题的,姑娘,我是对你负责啊!”

“我怎么不能抽,我手续都办好了,你就抽吧!下次我不来了,行吧!”荷花说

“下次,你还有下次,今天就不抽了,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?”医生说。

荷花一惊,可我住院费又去哪里取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