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绥想,自己大概可能是又自作自受了。
催情香和醉酒的双重催发,前面祈绥还能跟人对抗两招,后面根本毫无反抗之力,逐渐溺于这片焚身的欲海。
每次挣扎的刹那,又被人揽着腰,直接摁入水底。
初秋深夜的温度渐凉,层层叠叠的床幔彻底卸下,屋中烛火静静地燃烧,直至熄灭最后一点火光
一只纤白的手臂透过轻薄的床幔从里伸出,手腕透着不正常的绯红。
指尖绷紧,攀附着床沿,遮挡在薄纱之下。
突然一颤。
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,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伸出。
冷空气掀起的瞬间。
两手十指交扣,凸起的青筋上沾着一层薄薄的汗,再次将那只手拉入帐中。
“楚彧,你这个…乱臣,贼子。”
“朕要诛你九族!”
往常门外都有伺候的小太监,结果这次那群人都跟死了一样,不管怎么喊都没见半个人影进来。
楚彧附在他的耳边。
浑浑噩噩间,只说了一句,“陛下,这天下是您的天下,陛下所行之事无人敢拦,臣也是。”
“那你现在在干什么?”
“不知尊卑,以下犯上。”
床幔轻薄,从窗棂照进的一两月色稀薄,昏暗的屋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低呼。
似真似假,勾人遐想。
“王公公,你怎的在这儿,摄政王殿下呢?”
问话的是宫里夜巡的小太监,问的是摄政王平日常带在身边的一个老太监。
两人一齐站在寝殿百米开外。
闻言,王公公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,手里抱着把拂尘,脸都冻白了。
不满道:“洒家在这儿,你有何异议啊?”
“奴才不是那个意思。今夜当值的应该是陛下身边的刘公公啊,不曾想是您。摄政王殿下呢?”
王公公脸色又变了一变,话到嘴边囫囵了两圈儿才道。
“殿下今夜来找陛下商讨正事,此刻还在屋里呢。兴许,兴许……今晚洒家要一直守在这儿了。”
到现在他脑子都还是懵的。
原本只是守在外面,等着殿下从屋里出来一起回长秋宫,怎知这守着守着殿下就爬上龙床了呢……
他不敢细想,更不敢同外人说,默默垂下了脑袋。
但小太监没脑子,好半天没反应过来,挠挠头,若有所思道:“这大晚上的,殿下为何还来找陛下……子时了,还不走呢?”
走走走,才进去多久就走!
王公公立刻恼怒地瞪他一眼,斥责道:
“主子家的事,哪是我们这等奴才可置喙的,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可。”
小太监害怕地脖子一缩,料想摄政王再怎么胆大包天,也不至于来内宫行刺吧。
唯唯诺诺地点了下头。
“那刘公公,奴才就先退下了。”
话音刚落,小太监转身的瞬间。
百米开外的寝殿里突然传出啪的一声巴掌响!
周遭的空气仿佛刹那间凝固,随即传来小皇帝撕心裂肺的一声,“楚彧,你祖坟炸了啊!”
“你想做什么,我要死了啊啊啊啊!”
“朕要诛你九族!!”
说完,又是一巴掌响!
是打在脸上,那种让人心惊胆战,浑身都震三阵儿的重。
小太监立马慌张地望向王公公,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测。
动了动唇,没敢问出来。
王公公同样眼角抽了抽,紧张地掌心直冒汗。
半天蹦出一句,“我说殿下和陛下,他俩在抽二条,你信吗?”
“……奴才,自然,自然信。”
小太监惶恐,脑袋垂得很低,眼珠子不停地转。
生怕说不信,诛九族的就成自个儿了。
很快,他跟着巡夜的太监们一起离开,刘公公也默默再往前走了数十米,心中默念清心咒。
只祈祷,今晚殿下在陛下这儿受了气,明日可不要把气撒在他身上了。
阿弥陀佛,阿弥陀佛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