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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妄微怔,大脑轰的一声炸响。

一瞬间脊背僵直,愣在原地不动了。

手中的油灯在风中晃得厉害,指尖狠狠掐入了肉里,光影模糊了这个萧瑟冰冷的冬天。

他的心脏在颤抖,在轰鸣作响。

祈绥回身,双手搂住他的腰,脑袋埋进他震颤的胸口,像无数个梦里的那样。

“陈妄,我们走吧。就你跟我,我们后半生都在一起。我听你的话,哪也不去,好吗?”

“……”

陈妄沉默了。

半晌。

他从兜里伸出手来将祈绥推开,温热的指腹去捏他的脸,笑意淡淡。

“私什么奔?已经不会有人阻止我们了。”

说完,陈妄牵着他的手往前走。

“以后不许不打招呼就出门,起码给我留个纸条,不然我会着急。再有下次,我会生气。”

这个话题被他强行掰扯开,祈绥也很识趣地不再开口。

不私奔算了。

大不了多想点法子,换他囚禁他也行。

就不信这有病的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。

下午跟祈毅取完钱后,陈妄提前回来把老灯泡修好了,暖烘烘的光线像有温度似的。

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。

“饿了吗?”

陈妄熄灭手中的油灯,放在走廊角落的杂物间里。

祈绥把手里的袋子塞过去,是他在王姨铺子里买的一大堆小零食,里面还有两盒泡面。

“煤气罐不是不能用了吗,烧点水泡泡面得了。”

他点头,进屋搬出了柴火和洗干净的铁炉,很快在外面架起一个简陋的灶台。

祈绥在旁边撕开了调料的包装袋,装进桶里,等热水烧好后倒进去就行。

陈妄余光瞄到他。

往火堆里加柴火的动作一顿。

忽然说:“绥绥,开年我们换个地方住吧,不在那个出租屋了。那里潮,透光不好。”

祈绥对这方面要求不高,没觉得哪里不好,“搬家好麻烦,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换地方了?”

陈妄刚想说话。

对面的田地里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呼叫。

“祈绥!祈绥!”

祈绥循声望去,是祈家隔壁的邻居,站起来冲他招了招手,“叔,我在这儿呢!”

“绥绥!你哥死了,你快回来看看啊!你哥从镇上回来,不知道怎么的,突然死家里了!”

宛如晴天霹雳,祈绥一下子愣住。

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。

祈绥下意识望向了身侧的男生,四肢百骸陷入冰窖般的冷。

陈妄与他对视,漆黑瞳孔幽深如潭。

唇角微微上扬,“绥绥,你为什么这么看我?你怀疑是我吗?”

“是不是你?”

陈妄没有回答,唇边依旧保持一抹诡异的弧度。

——这种笑容,他再熟悉不过。

【警告!警告!反派黑化值+5】

【目前反派黑化值:95】

祈绥哽住,呼吸紊乱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田坎。

祈厚玉死了。

祈毅也死了。

原剧情中三清村的村民没死,先死的是他身边人。

而陈妄每一次的杀人,都意味着剧情在破坏中加速发展,陈妄也因此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
祈绥一刻不敢停,气喘吁吁赶到祈家时,院子外围堵住了一圈人。

站在门口唉声叹气,议论纷纷。

“让一下。”

祈绥拨开人群冲进去,一眼看见四仰八叉倒在院子中央的男人,走廊灯下显得愈发阴森恐怖。

祈毅死了。

浑身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鲜红色,嘴里夹杂着白沫吐出污秽物。

周围一圈到处都是味道难闻的脏东西,像是临死前痛苦煎熬地挣扎过。

指腹也在途中被砂砾磨出了血。

眼睛大大睁开,眼珠子几乎瞪出来。

是村里人常说的,“死不瞑目”。

这时,人群里有个突兀的声音冒出来。

“这么大个活人,咋说死就死了呢,大中午不还好好的吗。”

“对啊,这也太奇怪了,中午还活蹦乱跳的呢,咋去了一趟镇上人就没了呢。”

“这当家的刚死,大儿子也跟着去了,只剩小儿子了。不会是这俩前半生做的亏心事太多,遭报应了吧……”

祈绥大气不敢喘,忽地上前,也不顾脏不脏的,伸手把祈毅全身上下摸了个遍。

——什么都没有。

没有伤口。

没有线索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直到后面有大人冲上来拉他,拽住了胳膊往后面拖,劝慰道:

“绥绥!绥绥,你冷静点,我们知道你哥死了你难过,但死者为大,别去碰他了。”

“叔,我哥什么时候死的?”

祈绥回眸,眼睛红了一圈。

不是在为谁难过,而是切切实实地被陈妄的作案手法惊到,迷茫感将他彻彻底底地笼罩。

这时,人群里有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站了出来,挠了挠头,回想道:

“我记着呢,你哥差不多快六点了回来的吧,当时我在外面割草,亲眼看着他进村的。还在哼歌呢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”

“就他一个人?陈妄呢?陈妄没跟他一起?”

“陈妄?”

人群里又有道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。

“陈妄我见着他四五点回来的,他就住我家隔壁啊。回来的时候还给我打了个招呼呢。

那时候我在外面收谷子,看他忙里忙外的没出去过,六点过些他就提着油灯出去了。之后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祈毅死的时候差不多六点,但是陈妄六点过才出门。

种种迹象表明,他当时都不在场。

根本没有时间去谋杀祈毅!

祈绥深吸了一口气。

大冬天的平白感到了一缕燥意,强烈的无助感将他彻底淹没,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光晕。

身后的大人将他扶住,嘴笨地安慰道:

“绥绥,节哀顺变啊。这谁也不愿意看见,但事情都发生了,就着这个时间赶紧把你哥安葬了吧。”

“叔……”

祈绥盯着地上死状极惨的男人,皱了皱眉,再次怀疑地问:“我哥是回来,还没进屋就死了吗?”

“是啊,我刚见你哥从坎上走过,我背着草篓正要回家呢,就听你哥这边叫起来……”

顿了顿,男人脸色一变,回想刚刚的对话。

“绥绥,你不会怀疑是陈妄吧?”

祈绥没说话。

这时人群中又有个声音冷不丁地蹦跶出来。

“那不可能啊,陈妄虽然说要帮祈毅出那笔丧葬费,但是为了丧葬费杀祈毅,怎么可能。他…应该,也不咋缺钱吧。”

“啊……不会是,祈毅被人盯上了,谋财害命吧?”

这就是陈妄作案的完美之处。

——他没有作案时间,没有作案动机,没有作案线索。

——没有人会怀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