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家庄园内,易安站在床前,等了大概一柱香时间,
一道微小流光先到,易安顺手一接,顺势打开盒子,几颗药材飞出,一股浓郁的灵气散发而出。
这药材正是易安见风嫣然如此孝心,在驿站时,早晨出去转了几圈,找了几种颇有灵性的药材,
也不知能不能救命,但想来还是能有点效果的。
此时易安又抬手一点,看似很慢,实则非常快,药材在空中快速分解,其中药性被揉合。
几息不到,一团黑乎乎的废渣掉落在地上,空中留下一团散发水蓝色微光的水球。
这团药性是被易安抽取出来的,他不会炼丹,索性就直接把里边的药性灵气抽取出来组合成一团,
到了他这等境界,治疗一些疾病,会炼丹与不会炼丹已经没有差别。
这时另一道青色光芒入了屋,光芒消失,一个人影跌落在地上,来人正是风争。
风争跌落在地上,眼睛中充满迷茫,随后见到风嫣然,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。
“风争。”
风嫣然轻声喊道。
风争马上回过神来,脸上露出极为愧疚之色,
爬起身来,跪在地上,痛哭道:
“小姐,我把药材丢了。”
说完,泪水啪啪往下掉,男儿有泪不轻弹,弹出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风嫣然上前把风争扶起,风争不起,
风嫣然蹲下,用衣袖为他拭擦眼泪,嘴里轻轻说道:
“药材没丢,是易先生用仙术召回来的,你看易先生正在救我父亲。”
风争顺着风嫣然看过去,便见到易安把空中一团发光的水球往老爷口中送。
水球吞服而下,床上的老人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,
风嫣然看到了后,心情特别激动,要不是有旁人在,恐怕早就扑了过去。
但红润也是转瞬即逝,风嫣然他爹脸上红润之色褪去,变的更为灰暗。
易安嘴里叹道:
“果然没有这么简单。”
风嫣然赶紧凑了过来,眼睛的激动,化为担忧,
易安眼中闪过一丝严肃,既然管了那就管到底吧。
说完,坐在床边,两指触摸老人脉搏,法力顺着脉搏探了进去。
众人纷纷屏住呼吸,静静的看着易安,而坐在床边的易安,眉头微微皱起,法力不断的在其体内探寻。
大概隔了一盏茶时间,易安轻轻收回法力,站了起来,眉宇间露出思索之色。
众人皆都望着他,风争也站了起来,风嫣然眼中露出着急,又不敢现在打扰询问结果。
易安思索也只是一会儿,见众人目光皆都看向他,
易安说道:
“你爹这不是病,是毒,这毒狠辣,一直在吞噬他的生机,毒性不难解,但你爹生机早已没有了。
之所以,还能坚持那么久,便是执念在苦苦支撑,如今我用法力吊着他命,但也不能维持多久。”
风嫣然泪水又在打转,嘴巴紧拧,而身后的风争也在一旁露出悔恨之意。
张长怀这时却开了口:
“易先生,您都救不了这位老爷爷吗?”
易安摇摇头,无奈道:
“如果早来一月,可救,如今太迟了,法力只能维持七天,维持的不是他体内的生机,是他魂魄,
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,只是魂魄被我强行留住,但只能七天,七天之后,魂魄如不离体,变为僵尸,只知嗜血,不是他了。”
“咳咳!”
床上老人咳嗽了两声,嘴巴咂了咂,没有一丝口水,
风嫣然扑了上去,哽咽不止,易安让开身,他这也没有办法,或许这世上有天材地宝能救,但他不知,也找不到,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找。
“然儿,你先起来,压疼你爹我了。”
床上的老人虽然脸色灰暗,但也有了些力气,便想着起身。
风嫣然赶紧起来,扶起自己爹起身,老人坐起了上半身,依靠在床上。
先是感激的看向易安道:
“多谢仙人费心,老身无以回报,来世定为仙人当牛做马。”
易安苦笑,心中想到,这真是一家子。
只不过只是吐槽一下,他们的诚恳易安能感受到,
风嫣然与他爹所说都是建立在易安是仙人的基础上,知道凡俗之物对易安这等仙人来说,与漠北沙子无异,能拿出的一个没有,只得这样。
老人说完,易安笑了笑,说道:
“刚才的话,可听的明白?”
老人缓缓点头回道:
“谢仙人给老身留了些时日,安排家里事,老身其实早该死了,也不用七天,三天后,仙人散去法力吧。”
易安见这老人如此果断,不由得生起佩服之意,
点点头回道:
“如此最好,下去后,如有阴差捉拿,可报出蜀地城隍周旭之名。”
随后易安手中出现一道木牌,截留一道木牌之上的气息,送入老人魂魄之中。
说完,便直接走了出去,一是不想再听到道谢之言,二是留给父女俩一些私人空间。
见易安出去,张翠清拉着张长怀也出了屋子,再接着便是风争也走了出来。
风争出来后,直接跪在地上向易安磕了三个响头,随后站起身来无言而立,盯着屋内。
里边父女说着悄悄话,隔了一刻钟,里边叫风争进去。
风争进去又是半个时辰,易安三人在外边却悠闲的逛起庄园。
“师父,易先生,这庄园真大啊。”
张翠清,易安点点头,
张翠清回道:
“这庄园在这漠北,还能有草、有花、有树,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。”
几人闲逛,周围家丁,护卫,仆役,皆是看不见,这种新奇之感,可是让张长怀满足不少。
一会儿逗逗猫,一会儿逗逗狗,一会折腾树上的鸟儿,一会儿折腾人,
当然折腾人就是在别人耳边吹气,弄的别人左顾右盼,时而惊悚。
虽然这次出来经历了一些事情,一时之间成熟懂事许多,但孩童心性未消。
不过自有人制止,这不张翠清直接揪着张长怀耳朵拉了回来,拉回来后还踢了他两脚,顿时张长怀就老实不少。
而三人转着,就见风争独自一人翻墙而出,脚步灵活,如壁虎一般。
“师父,他去哪里了?”
张翠清回道:
“别管人家事。”
易安笑呵呵的接道:
“这家大业大,也不知好与不好,功名利禄千古不变。”
张翠清点点头,也是笑着说:
“也是好的,起码福享了不少,临死前,还有一位极为孝顺的女儿。”
话罢,易安三人转了一会儿,撤了法力,风嫣然找来,安排了一间院子,院子里有三间屋子,张翠清师徒住了一间,易安自己住了一间。
回到房间后,张翠清与张长怀进去就没在出来,想来是去研究近日所获。
张翠清所得机缘是一本修行的书籍,几段口诀,一些剑法,都比较基础。
拿给易安看过,易安指导了一下,补充了一些,也顺手提高了一下其中意境,让其潜力无限。
不过所谓的潜力无限只是把最顶层盖了起来,想要到达,还需要他们或者后人去打地基,去找寻通往最顶层的方法。
看似很好,实则大多都是愿景,还需要好多人,好多东西去补充,
可能需要花费几代人,几十代人,又可能有惊才绝艳之辈,绝顶天骄之资,一世便能补全。
这其中还要看机缘,看运道,修行之中勤奋努力只是最基础的能力罢了。
易安不管这些,他也只是兴趣使然,他也想过,有朝一日,这师徒或者后来人,
有所得,能成就一方道统,照耀世间也好,消弭世间也罢,总算来说,也留过他的痕迹。
张翠清倒是有些澎湃,心中生出了不曾想过的豪气,说等这修行书籍彻底整理出来,可作为镇派根基,成就一方,甚至更高。
易安摇摇头,回了一句,也不算打击他,只是道:
“你还在修行门口,怎可轻言。”
心里却想道:
“我可以这样想,但你如今不能,唯有砥砺前行,方可有那么一丝机会。”
之后,书籍名字也叫易安题,易安拒绝了,只说让他自己决定。
至于自己道观名字,张翠清也问过,易安觉得【清山观】很好,顺便读出了一句:
‘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’
张翠清也是把这一句话加了进去,还把功法名称定了,叫什么【剑仙说观山经】。
作为起名废的易安,也是被闷的说不出话来,最闷的是开篇第一句便是易安抄来的诗词,
‘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'
易安只得寄希望于这个世界没有那位狂生将才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