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一会儿,胡老太拿用废报纸裹得层层叠叠的一包东西,到厨房找长渊。
她布满老茧的手,将东西搁在橱柜上。
“二山,这是娘存的钱,你拿去。”
长渊懵了下才反应过来,他正洗碗,湿漉漉的手不好碰东西,忙说:“您拿回去,我有钱。”
胡老太才不信:“你有啥钱,鹤天读大学,一年那么多学费,给你就拿着,想做啥好好做,娘也帮不了啥。”
“真不用。”长渊在这里也体会了一把,什么叫‘你娘觉得你没钱’是啥感觉。
原主账户上的确没钱,但他可以想办法搞钱啊,凭借他这些年学到的技能,赚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。
许是出了钱,胡老太对开养猪场这件事格外上心,也不出去捡垃圾了,逮着长渊就问进度,生怕他办事不牢靠。
长渊欲哭无泪,他该怎么解释,这养猪场不是说开就能开的,还得打申请,办各种证明。
反正胡老太很急,她还计划多租几块地,种玉米喂猪。
幸好,长渊听到了她和别人讲话,及时阻止了这件事。
他开养猪场是为了努力赚钱,让胡老太安享晚年,别那么操劳。
这要让老太太去租地,他的初衷岂不是全白费了?
时隔半个月,各种申请终于下来了。
养猪场正式动工,长渊松了口气,总算转移了胡老太的注意力,整天被老太太缠着问东问西也挺瘆人的。
一拿到证明,长渊便请工人盖养猪场,短短十来天的功夫,就盖好了。
不过,当初选址的时候特意选了个僻静地方,离家就有段距离,来来回回路上耽误不少功夫。
而且,这猪场也得人守着,不然出点意外,真没地方说理。
于是,长渊就在隔壁弄了间小屋子,将就住着。
‘嘟嘟嘟——’
长渊回头,见货车司机开车过来。
“呦,几天不见,你养猪场都开起来了啊。”
货车司机姓刘,真论起来,他和刘桂英还是亲戚。
“嗐,瞎折腾,你咋有空来了?”长渊客套。
之前十多年,原主卖菜的货都靠他拉过来,交情不浅。
“听说你开了养猪场,过来看看。”刘涛掏烟,给长渊递一根。
不多时,两人站在稀松的土路上,吞云吐雾。
“你到底咋想的,和桂英离婚,孩子也不要了?”刘涛眼神复杂。
长渊笑:“她成天在家闹,啥啥都不合心意,谁也经不住啊。”
“那也不能离婚啊,你们都多少年了。”刘涛急切道。
长渊挑眉,若有深思瞥了他眼,模棱两可说:“算了,事情都这样了,我也累了。”
刘涛扯住他胳膊:“别说丧气话,你要后悔了,兄弟帮你。”
“咋帮?”长渊摁灭烟头,黑烟擦在指尖,他捻了捻,缓缓落下。
“我前几天在县城看见你媳妇儿和大侄子了,我帮你把人劝回来,到时候你们好好过日子。”刘涛压低声音,故意卖好。
长渊假装思考,犹豫几秒:“还是算了,往后不用跟我过苦日子,挺好。”
见他转身要走,刘涛真急了,忙挡住路。
他情真意切的劝:“你媳妇儿这辈子没离开过台花镇,在外边能过多好?好歹夫妻这么多年,你也别和她赌气,服个软,让她回来。”
见长渊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,刘涛一咬牙,一跺脚。
“我跟你说实话吧,其实这次是你媳妇儿让我来的,她后悔离婚了,现在想回来和你好好过日子,就等你一句话。”
长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原来是这样,老刘,麻烦你了。”
刘涛眼底划过急切:“老胡,你表个态,到底啥想法。”
问到这里,长渊几经纠结还是摇头:“算了吧,现在挺好。”
说罢,他推开刘涛进屋,临到门口才顿住:“进来喝杯茶?”
彼时,刘涛勉强挤出几分笑意:“不了,还有货要送。”
话落,他转身离去,脚步凌乱、急促。
等背影彻底消失,长渊才敛起温和,锋利乍现:“系统,最近没出去吃瓜吗?”
【马上去。】
困呼呼的系统一听吃瓜,瞬间精神,它跑的飞快,几乎呼吸之间就没了踪影。
看来,这次更新升级,确实让它无聊透顶。
半夜。
系统气喘吁吁跑回来,手握特大瓜。
【长渊,别睡了!那渣男贱女白眼狼准备害你。】
长渊刚睡下没一个小时就被吵醒,惺忪双眼,靠在床头,浑身慵懒:“说。”
【据本统历经千辛万苦,跟踪刘涛抵达县城,你猜我看到了什么?刘桂英和男主在他家住着,而且,关系不一般!】
“说重点。”长渊头痛欲裂。
【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,我去翻了本次任务的资料,刘桂英后期那位丈夫——孙福,就是如今的刘涛。】
长渊打哈欠的动作一顿,眼底困意消失殆尽:“有点意思。”
【根据分析,我还有一个超大胆的猜测,或许男主根本不是原主的儿子,而是刘桂英和刘涛的。】
“擦!?”长渊瞪圆双眼,这下彻底睡不着了。
如果统子猜测成立,那祈愿者还不得炸了?
祈愿者所有的心愿都建立在,那是亲媳妇儿、亲儿子的份上,如果不是,得完。
幸好经过上次,快穿局的规则完善,祈愿者一旦确定心愿就不能中途改变。
不然,他又得重新制定任务计划,麻烦。
和他猜测的一样,祈愿者在后台听到这话,直接炸了,要求换心愿,奈何没人搭理他。
好歹灵魂在世间存活那么久,结果连始末都没搞清楚,停留的意义究竟在哪里?
尽管长渊拒绝了,但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摆平。
三天后。
刘桂英和胡鹤天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胡家门口,两人明显在外边过得不差,从头到脚换新,精神面貌都不同了。
周边邻居见此,脸上纷纷划过诧异。
“哎呦,桂英回来了啊,这进了城就是不一样,我差点认不出来了。”王婶子边嗑瓜子边朝这边走,眼底全是八卦欲。
刘桂英刻意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往前挪了挪,难得客套起来。
“说啥呢,咱们认识多少年了,咋能认不出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