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时渊表示,他睡不着。
他真的见不得鱼晚棠流血。
本来他还被鱼晚棠劝住,想着明日再看看。
但是后来他清理自己的时候,又发现了淡淡的血迹,就再也没办法冷静了。
霍时渊用被子把鱼晚棠裹得结结实实,然后自己出门去找安大夫。
安大夫被从睡梦中吵醒,心情十分不高兴。
等听霍时渊说完,他一巴掌拍在霍时渊肩膀,让他有多远滚多远。
三更半夜,扰人清梦。
都说了,是癸水刚结束,那不是正常的吗?
这都要找大夫,大夫那么闲?
尤其这还是大半夜的,缺德不缺德。
媳妇是挺难找的,但是也不用这样舔狗吧。
你自己舔就算了,打扰别人就可恶。
可是霍时渊就是不放心,“您老就去看看,我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。”
安大夫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去了。
鱼晚棠睡得迷迷糊糊,甚至不知道屋里进了人。
霍时渊还提醒安大夫轻手轻脚。
安大夫看他的眼神都快冒火星子了。
但是等安大夫搭上鱼晚棠的脉后,很快就专注起来,只是他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霍时渊的心,好像被他夹在眉头,随着他蹙眉,被紧紧压缩……
“安老……”他声音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。
“出来说话。”安大夫狠狠瞪了他一眼,起身放轻脚步出去。
霍时渊把鱼晚棠的手腕塞进被子里。
去了次间,安大夫伸手就给了霍时渊一巴掌,打得并不重,但是他是真的生气。
霍时渊被打了也不生气,只心里焦灼,几乎要燃烧起来。
“安老,棠棠她,她怎么样了?”
他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,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安定不下来。
好像冥冥之中,有一股力量,催促他立刻去做这件事,一定要请安大夫来才能放心。
“她怀孕了!”安大夫没好气地道。
霍时渊目瞪口呆,随后道:“怎么可能?我明明吃药了的!是不是你的药不管用?”
“放屁!我不是叮嘱过你,这个药得一个月之后才见效吗?”
霍时渊想想,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
可是他也没想到,这么快就怀上了啊!
而且明明,鱼晚棠还说她来了癸水。
“她也是个糊涂蛋。她要是醒了,我高低也给她一个耳刮子。”安大夫没好气地道。
霍时渊心说,那还是再给他来一下,他皮糙肉厚。
“安老,那现在怎么办?能不能不要?”
然后,霍时渊如愿以偿,又挨了一巴掌。
“放屁!那是一条命!还是你的种儿!”
安大夫自诩为霍时渊的长辈,那鱼晚棠肚子里怀的,就是他的孙辈。
他已经开始期待上了,结果霍时渊说不要?
脑袋给他拧下来!
霍时渊:“……我实在是害怕。”
他心太慌了。
他害怕改变。
他们现在,就很好很好。
霍时渊希望,他们之间的这种美好,能一直持续下去。
女人生孩子,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,他不愿意鱼晚棠以身涉险。
就是非要子嗣,也再等几年,好像在他潜意识里,一种逃避的心态,或者说异想天开,觉得几年后,这件事情好像变得就没有那么危险了。
现在的鱼晚棠,实在是身娇体弱,让他担心。
孩子不孩子的,霍时渊没那么多期待。
他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。
这点,他肯定。
他父母对他,虽然爱,也能为他豁出去性命,但是没有那种亲密无间的爱。
他对自己的孩子,恐怕日后也是。
对他最重要的人,是鱼晚棠。
“我在,你害怕什么!”安大夫道,“她才刚刚怀上,倘若不是我,别人肯定诊不出来。以你的孟浪,多半会不稳。你今日的不安,可能就是血脉牵绊……也幸亏没事。”
两个糊涂蛋。
“未来两个月,都不要再闹她,好好养着。”安大夫道,“我老头子,又有事情做了。”
先得看顾鱼晚棠,顺利生孩子。
然后他以后还得帮忙带孩子。
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,还是很期待看小孩子的。
“那眼下,她没事吧。”
“能有什么事?你不相信我?”
“信……”
也没那么相信,但是不敢说。
“那我想个办法,把南蛮这一趟取消了。”霍时渊咬咬牙道。
没有什么,比陪伴鱼晚棠更重要。
尤其是在她这样脆弱的时候。
之前月华怀孕,银芒几乎都要把她含在嘴里,霍时渊觉得太夸张。
现在他深深体会到了那种紧张。
“你留下能做什么?”安大夫道,“晚上继续折腾?”
霍时渊:“……总归是要陪着她。”
“你们自己商量,但是你给我老实点!要是管不住自己,告诉我,我给你开点药!”
先阉了吧。
霍时渊:“……”
他怎么管不住?
他想到鱼晚棠要生孩子,焦灼得什么事情都没法想了,哪里还有那些有的没的心思?
“您就帮我好好照顾棠棠,我什么都听您的。”
“你小子,这么多年了,第一次对我态度这么好。行了,三更半夜,回去睡觉。”安大夫道。
“那她,她没事吗?用不用开点药?”
“是药三分毒!”安大夫吹胡子瞪眼,“我是大夫,听我的!”
霍时渊回去一晚上都没睡。
鱼晚棠倒是没有感觉到不舒服。
只是她醒来对上霍时渊的黑眼圈,有些茫然:“怎么了?”
该不会是欲求不满,所以气得失眠了吧。
霍时渊把她怀孕的事情说了。
鱼晚棠目瞪口呆。
就这样怀了?
她第一反应是,李王妃知道后,会不会说她不听话?
再不就是嘲笑她想不开。
但是她真的没想到,霍时渊功力如此“深厚”。
怀就怀了吧,她也挺高兴的,并且已经开始畅想,他们的孩子,会随谁更多一些。
霍时渊道:“我不想去南蛮了……”
鱼晚棠:“……因为我怀孕了?”
“我不放心。”霍时渊轻轻环抱住她,“棠棠,我不放心你怀孕了自己在家。”
“在王府,有月华和我作伴;回娘家,也有人陪我。总不能因为我怀孕,国家大事你都不顾了。”
霍时渊说,关他屁事?
鱼晚棠就是最重要的,没有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