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晚棠看着芙蓉可爱,本来想逗她几句,但是到底急于得到霍时渊消息的念头占了上风。
所以她笑着道:“给你,我还要再赏你呢!秋荷,抓一把钱给她买糖吃。”
“是。”
秋荷当即打开钱匣子,抓了一把钱塞到芙蓉荷包里。
芙蓉兴奋得脸都红了,手足无措。
秋荷也被她的样子逗笑,开玩笑道:“怎么,你这封信,还要一直揣着,换姑娘更多的赏钱吗?”
芙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一直拿着信,连忙把信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鱼晚棠。
鱼晚棠拿到信封,并没有看到霍时渊熟悉的笔迹。
信封是空白的。
但是前世,霍时渊给她写信的时候,信封上会写她的名字。
即使那个名字是假的,但是鱼晚棠想到他铁钩银画的字,心情就会不一样。
现在见到空白,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。
她隐隐感觉,她似乎误会了。
这封信好像不是霍时渊写的。
因为这信纸,用的是上好的薛涛笺,上面还有香味。
这封信,应该是出自女子手笔。
难道是古幼薇给她写的?
鱼晚棠三下两下把信拆开。
笔迹是陌生的,她愣了下。
没有称呼,鱼晚棠又愣了下。
“小心刁奴算计。”
信纸之上,只有这短短的六个字。
刁奴?
谁是刁奴?
鱼晚棠陷入了思索。
她们家,着实没有富多久。
家里有钱之后买的仆从虽然数量上偏多,但是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。
鱼晚棠自己选,而且还找方姨娘和鱼景深帮忙把关。
经过这三重选择出来的,哪里有刁奴?
和其他大户人家相比,鱼府虽然买了二十几个人,但是依然人口简单。
鱼晚棠能喊出每个人的名字,摸清楚每个人的性情,包括眼前跑腿的小丫鬟。
哪个也没敢在她或者家人面前露出不妥的一面,所以哪里来的刁奴?
至于从前——
芳菲!
鱼晚棠猛然想起了她一重生,立刻发作卖走的芳菲。
那时候她刚刚醒来,前世今生的巨大冲击,让她变得十分冲动。
现在想想,那番处置,虽然果断,但是还是有些简单粗暴。
之后大哥倒是帮她打了“补丁”,把芳菲远远地发卖了,防止她还留在京城,伺机报复。
按理说,现在也没有芳菲什么事情吧。
但是这个“刁奴”,鱼晚棠除了芳菲,不作他想。
眼下最重要的是,查出这封信,到底是谁给她送的。
是真的示警,还是装神弄鬼,想让她自乱阵脚?
鱼晚棠便又问了芙蓉来送信的人是什么模样。
芙蓉年纪小,描述不太明白,翻来覆去就是“好看”“说话声音好听”这样的描述,什么也没问出来。
鱼晚棠也只能作罢。
让她小心,那不管什么用意,小心总是没错的。
鱼晚棠把薛涛笺放在鼻下细细嗅了嗅,眉头忽然皱起。
她在信纸的熏香之中,似乎还闻到了一点点不一样的香气。
是写信之人身上沾染来的?
这香气,虽然细微,但是和鱼晚棠从乐娇娇身上闻到的香气,很相似。
但是因为太细微,所以鱼晚棠也不敢肯定。
会是乐娇娇吗?
如果真是她,那她这话什么意思?是说芳菲,还是另有其人?
第二天,月华来找鱼晚棠。
鱼晚棠没有瞒她,把信纸拿出来给她看。
月华都说,“你们鱼府总共才几个人,哪儿来的刁奴?我看完全是有人故弄玄虚吓唬人呢!”
“你说会不会是乐娇娇?她派她的丫鬟来的?”鱼晚棠说出自己想法。
“她又不认识你,怎么会给你提醒?”
“昨日她应该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了。”
“就算看到又如何?她能知道你和世子的关系,然后嫉妒你?”
鱼晚棠:“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怎么说得像她拈酸吃醋似的?
“我的意思是,她会不会真的直达什么,然后看在你的面子上来示警?”
“呵呵,我对外称是世子的人,她看我什么面子?我看她想弄死我给她让路还差不多。”月华对乐娇娇嗤之以鼻。
她实在不喜欢乐娇娇对霍时渊的死缠烂打。
这个女人,心里一点儿数没有吗?
她什么身份,竟然敢肖想淮阳王世子?
就算是做妾,也轮不到她啊。
月华有种自家人被人看轻的生气。
“算了,不想了,就算是她,这封提醒信,我也说不出什么。”鱼晚棠道,“世子有消息了吗?回信了吗?”
“没有那么快。”月华一点儿也不见外,懒洋洋地靠在榻上,拿起一本书,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。
她不是在看书,她就是纯粹的消遣,翻书玩。
“怎么,想世子了?嘿嘿。”
鱼晚棠没理她。
她又告诉月华另一个消息。
“昨晚我二哥很晚才回来,他跟我说了一件事。”
“李晟想要联姻的对象挑好了?”
鱼晚棠忍不住赞道:“聪明,对,就是这件事。”
鱼景行还是相当靠谱的。
因为他平时都是个粗人,所以当他有意打听消息的时候,别人反而不会注意,都以为他口无遮拦,胡乱问的。
——谁挑细作,也不能挑个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的,对不对?
鱼景行就靠着自己的一贯表现“麻痹”众人,所以很快套出话来。
李晟现在盯上了左将军张翼,想要和他府上联姻。
张翼此人,今年已四十,早就做了祖父。
但是他三十岁上,原配因病去世,然后他又娶了一房续弦。
续弦给她生了两儿一女。
这个最小的女儿,今年十五岁,是京城贵女圈子里也排得上名字的。
虽然出身武将之家,但是据说张姑娘端庄娴静,琴棋书画,无一不通,名气虽然不及崔霜,但是也算贵女翘楚。
鱼晚棠发现,这些贵女们,往往“待价而沽”,到了很大年纪都不定亲。
但是张家不是。
张翼纯纯就是宠爱这个女儿,所以不舍得她早嫁,而且还要为她悉心挑选夫君。
选来选去,一直选到可以及笄,都没找到合适的。
结果现在,要被李晟这样的人盯上,真是晦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