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。叶云海每日清晨挑两杠水,然后迎着朝阳打坐练功,练完功叶全再施展独门手段恢复叶云海的体力和精力,雷打不动。
在镖局里,叶云海白天其实没什么事做,他每日只需太阳落山之时,将练武场收拾利索就行了。至于白天嘛,就剩下被沙如楠摧残了。平日在聚义堂摧残,休息日则拉到大街上去摧残。
这日叶云海休息,毫无意外的被沙如楠叫出去上街玩了。吉祥郡虽地方不大,但是在燕州也算是富庶之地了,街上卖什么的都有,甚至赌坊妓院都不止一两家。
叶云海看着沙如楠嘴上叼着的糖葫芦直咽口水,虽然他原来是吃尽山珍海味的王府二公子,无奈家道中落呀,加上叶全也不好意思总向沙铁山伸手,所以这日子实在过得有些拮据!
沙如楠一看叶云海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吃,还故意吧唧吧唧嘴说了一句:“真甜呀!”
沙如楠接着说道:“你想吃吗?我给你买一根吧,等你有了工钱还给我就行!”
叶云海一听大喜过望,连连点头。两人吃着糖葫芦,在大街上边走边聊,看见了一处赌坊,名为天财赌坊。财富的财,意思可能是来他们这赌钱,就能赢得天大的财富吧。叶云海见里面吆五喝六的非常热闹,甚是好奇。
“这是赌钱的地方!我爹说了,里面没一个好东西!”沙如楠咬牙切齿的说道。
叶云海不解的说道:“我怎么看他们都很兴奋呐?走咱进去看看呗?咱又没钱可赌,怕啥!”说完,也不听沙如楠劝阻,一溜小跑的钻进了赌坊。
进来才发现,这里和外边简直是两个世界。有玩牌九的,有打马吊的,玩的最多的还是掷骰子。有赢了钱欣喜若狂,嘴都咧到耳根子的;有输了月钱垂头丧气,不知怎么回家跟老婆交代的;还有紧紧攥着手里的本钱,小心翼翼犹豫不决的。
叶云海看的正起劲儿,突然身旁的沙如楠被人撞了一下,半根糖葫芦被撞的掉到了地上。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赌的正上瘾,一个没留神,撞到了沙如楠。
少年一看是个小女孩儿,便骂骂咧咧的说道:“妈的!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晦气!原来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站我身边了!滚滚滚!离我远点儿!去别的地方玩去!”
沙如楠瞪着那个少年,说道:“赔我糖葫芦!”见少年理都没理自己,沙如楠直接怒了,蹦起来对着少年的脸就挠了一把。这少年的注意力都在赌局上,根本就没注意身旁这个小女孩儿,脸上被结结实实的挠了一把。
少年一阵吃疼,转身恶狠狠的瞪着沙如楠,一边说着找死,一边对着她的小脑袋就是一个直拳。沙如楠眼见躲不过去了,只好闭眼假装看不见。幸亏叶云海及时的挡在了沙如楠的身前,少年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叶云海的肩头。叶云海也和沙如楠一样,两眼一闭,就当什么也没看见。
谁知这一拳过后,叶云海纹丝没动,也不觉得疼。反而是那少年被反弹出去两丈有余,直接将一张赌桌砸的是稀里哗啦!两个小孩儿一看惹了祸了,撒腿就往外跑。那少年也没什么大碍,起身之后快步追了出去。
两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儿怎么能跑过一个十五六的少年。没跑多远,两人就被少年堵到了胡同里。六目相对,叶云海这才看清少年的长相。一张流里流气的脸上,还有一道往日的刀疤,明显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好孩子。沙如楠毕竟是女娃儿,吓的猫在了叶云海身后。
只见少年阴恻恻的笑道:“是你们先惹我的,可别跟人说我欺负小孩儿!或者说,把你们身上的银子掏出来赔给我,我或许能看在银子的份上,放过你们!”
沙如楠虽然吓的腿都软了,但是嘴上却不输阵,说道:“有钱也不给你!你敢过来我就叫我的跟班揍死你!刚才你怎么飞出去的,忘了是吧!”
少年一听这话,立马火气上涌,快步冲了过来,对着叶云海就是一脚。少年吸取了在赌坊中的教训,这一脚使了十分的力气,迅猛异常,看得出来,是一个平日里打架斗殴的老手。叶云海一把将沙如楠推到一边,自己也一个侧身,堪堪躲过一脚。叶云海也纳闷自己怎么反应这么灵敏!这少年一脚蹬空,差点摔了个狗吃屎。站定之后,回身又是一拳直击叶云海面门。叶云海也没学过什么招数,只是双手并拢,在面前一档,硬生生的挡住了少年的一记重拳。
少年气急败坏,心想今天真是邪了门了,赌钱输了也就罢了,竟然连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都打不过。他越想越气,出拳也没什么章法了,竟被叶云海一一躲过,衣服边儿都没粘着。
沙如楠躲在墙角看了一会儿,心里有了底气了,开始对着少年讽刺的说道:“再加把劲儿!马上就要打着了!你这劲儿不够啊,输的没钱吃饭了是吧?”
少年越听越气,突然转身对着沙如楠扑了过来!叶云海一看大事不好,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,脚下速度猛的提升一大截,单手抓住了少年将要挥出去的拳头,单臂一用力,竟将那少年丢出去一丈有余!那少年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。
沙如楠都看傻了!叶云海也没想到自己手劲儿这么大!心想这挑水功夫看来是没白练!
那少年倒在地上虽然起不来,嘴上却还没服输,说道:“小爷叫王二虎,你两个小崽子有种就报个名号!”
两个小孩儿根本就没搭理王二虎,手拉着手,蹦蹦跳跳的跑远了。
当晚,叶云海一边吃着晚饭,一边绘声绘色的和叶全说着今日和王二虎的那场打斗。叶全不动声色的听叶云海说完之后,郑重地说道:“首先,此事说明你这段时间以来练功卓有成效,值得表扬!这功法也确实很适合你修炼,你的内力提升的比我想象的都要快!否则,单凭你每日挑水,怎可能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单手扔出去那么远?”
叶全顿了一顿,继续说道:“但是,云海切记,以后在外少惹事端。那朝廷的绣衣卫可是出了名的无所不能。首辅张洪达肯定是想斩了你这棵草,除了你这个根的。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踪迹,我也不能保证咱仨能全身而退。”
沙铁山住处,沙如楠同样也和其父沙铁山讲了今日的遭遇。沙如楠最后说道:“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这么厉害!以后上街我看谁还敢欺负我!”
沙铁山叹了口气说道:“如楠啊,为父真是后悔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!你什么时候能像个女孩子一样文文静静的!你看看你现在,都学会打架了!越来越像你那个母老虎的娘了!再过个三五年就要出嫁了,还这么疯疯癫癫的,谁敢要你啊?”
沙如楠不屑的“切!”了一声,就当是回答了沙铁山的肺腑之言了。
“还有一事。”沙铁山继续说道:“你以后对叶云海这个小弟弟好一些,记住就行了,别问我为什么,你以后自会明白的!”
东海凡仙城,徐圣公一如既往的在此处镇守天门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不同的是,徐圣公的身边多了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,是他七年前收的徒弟。没人知道这几个徒弟的身世来历,这也成了凡仙城内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徐圣公的住处也没有什么变化,除了将原来每日观海的高台进行了一番扩建。原来只能容纳徐圣公一人,现在可以师徒四人同时观海晨练。
三个徒弟中,大徒弟叫凡尘,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儿。二徒弟名为孔山厚,年纪其实比大徒弟还要年长两岁,只不过进门比凡尘晚了些,所以只能当老二了。孔山厚虽然年纪不大,但已是一脸的阳刚之气,身材也比同龄的孩子明显的高大壮硕。小师妹名叫纳兰秀,是长的十分秀气的小女孩儿。
清晨,四人照例登上高台练功。练完之后,徐圣公飘然落地,头也不回的进屋喝茶去了。孔山厚也噔噔噔的快步下了高台,气的身后的凡尘喊道:“师弟啊,你能小点劲儿嘛!台子都要被你踩塌了!你是想摔死我和小师妹呀!”
说完,凡尘从高台上两个大跳,已经到了离地面不足两米的台阶上,再一个潇洒的前空翻,稳稳的落在了地上。看的小师妹连连拍手叫好。
孔山厚不屑的说道:“烦人!叫谁师弟?你比我小了快两岁呢!打架你也打不过我,还好意思叫我师弟!”孔山厚给凡尘起了个绰号叫烦人,因为他十分讨厌凡尘那种超凡脱俗,自我感觉良好,然后他孔山厚想学也学不来,还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那么个样子!
凡尘得意的向小师妹打了一个招呼,转身对孔山厚说道:“我是打不过你,你来一个我刚才那个试试?再有,甭管年纪大小,先进师门,就是师兄!不服也没用!孔老二就是孔老二,变不成孔老大!”凡尘也给孔山厚起了个外号。
孔山厚虽然打架厉害,嘴上功夫却实在是不济,每次和凡尘吵架之时都是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暗自憋气。
小师妹纳兰秀也想学大师兄那样潇洒的往台下跳,但是脚下一个踉跄,直接从两米多高的台子上掉了下来!两人同时发现了小师妹的危险,但还是凡尘身法快了一步,一把接住了纳兰秀。
凡尘又是一阵得意,气的孔山厚扭头就走,嘴里愤愤的说道:“烦人,你行!下次师傅再教训你时,可别找我帮你求情!”
大蒙国的王帐之内,太子完颜气焰紧紧握住了他的父皇完颜烈的双手。这位被边军嘲笑没有蛋蛋的大蒙皇帝,本是一个有宏图大志之人。无奈造化弄人,年岁不大却病入膏肓,眼看就要撒手人寰了。
完颜烈虽然没有完成他想要的一番大事业,但是在位这些年,草原上的百姓能休养生息,国力也渐渐恢复到了上次燕蒙大战时的水准。
完颜烈努力的张开了嘴巴,对大蒙太子恳切的说道:“儿啊,朕去了以后,切勿着急对大辽开战!记住父皇说的话,虽然大辽的长平王父子已死,但是大辽这些年风调雨顺,国库充盈,国力远在我大蒙之上,决不可力敌!还是要择机而动啊!”
完颜气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,坚定的点头说道:“父皇放心,孩儿记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