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仅周家铭和赵习源出现,林心莹也冒了出来。
林心莹抱住苏玉禾的手:“我听见了,你们要去吃烤鸭,我也去!”
夏红菊翻了个白眼,从上个学期开始,不,应该是说从苏玉禾从美国回来开始。
每次见到林心莹,她自己就会贴上来,好像跟苏玉禾关系很好一样,抱着苏玉禾的手。
或者缠着苏玉禾,还抱着作业找苏玉禾问。
苏玉禾也是不习惯,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来:“一起去吧,你们俩也来。”
周家铭和赵习源怎么说,都是在美国一起生活过的人。
多几个人也不会多很多钱,苏玉禾完全请得起。
周家铭笑呵呵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在首都待那么久,还没吃过首都烤鸭呢,听说是特色。”
苏玉禾眉梢一扬:“那今天多吃点儿,带你们吃正宗的首都烤鸭。”
……
三月过后,天气变暖。
课程越发紧张,真正上手实践的课程来了。
后世的医学几乎在大一就开始用兔子小白鼠做实验,而在现在,因为条件原因,一直到了现在大二快结束的时间才有课程。
在实践课之前,要先去见“大体老师”。
“大体老师”就是人的尸体。
夏红菊紧紧跟着苏玉禾:“玉禾,你害怕不害怕?”
苏玉禾觉得自己不害怕,毕竟死过一回儿了。
但她没说出来,微微笑了下:“你害怕就跟紧我。”
周家铭凑过来:“这么胆小,以后当医生怎么办?看到‘大体老师’不会吓哭吧!”
苏玉禾无奈地看周家铭:“你别吓她。”
周家铭耸肩。
夏红菊恶狠狠瞪周家铭:“我只是现在怕,难道你不怕啊?以后我一定不会怕的!你以为谁都像你!冷漠无情的家伙!”
周家铭不乐意了:“我什么时候冷漠无情了?”
“好了。要进去了。”苏玉禾打圆场,不希望他们继续吵。
两人看在苏玉禾的面上,短暂休战。
进去时,大家都往后面躲。
老师气笑了:“怕什么呢!这是‘大体老师’,为医学奉献自己,是值得尊敬的老师,都过来别杵着,班长。”
班长是三十多的男人,胆子还算可以,领头上前。
年轻点儿的原本躲后面,听了老师的话,一个个肃然起敬。
大体老师一般是过世八小时内急冻到零下三十摄氏度,上课用时,恢复到四摄氏度。
“大体老师”遮住了脸,只裸露出身体。
经过处理后的“大体老师”皮肤就一个字“白”。
老师领着全部的学生,念了一遍儿解剖学誓词,全体鞠躬进行默哀三分钟。
默哀结束,老师开始讲解刨的要点。
夏红菊凑近苏玉禾,感慨:“没见到‘大体老师’前,我还很害怕,现在我心里完全没有了别的想法,他们真的太伟大了。”
他们这次看到的“大体老师”是比较新鲜,用于解刨教学。
实际上的“大体老师”还有好多种,还有些“干”的,“离体”的……
苏玉禾扯了下夏红菊:“听老师讲话。”
夏红菊哦了声儿,看向站在“大体老师”旁边讲话的老师,好巧不巧,对上了老师的目光。
老师指着这边:“那位蓝色衣服的女同学,叫什么名字?”
夏红菊呆了下,低头一看,左右再一看,说的是她?
她眨巴眼睛:“老、老师,我叫夏红菊。”
“嗯,你上来。”
夏红菊求救地看了眼苏玉禾。
苏玉禾能怎么办,她也不知道老师让夏红菊上去做什么,对夏红菊做了一个口型:“加油。”
夏红菊欲哭无泪,一步一步走过去。
老师塞给夏红菊***术刀:“你跟着我,一起解剖。”
“啊!”夏红菊吓得手术刀都掉了。
老师见怪不怪,没有呵斥她,让她把手术刀捡起来,换一把。
班长上前一步:“要不我先来吧。”
老师看了眼班长,没说话,继续望向夏红菊,后者咬牙,捡起手术刀,并且换了一把。
夏红菊吸着鼻子看老师:“老师……”
老师点点头,一边说着要点,一边让夏红菊搭手。
夏红菊忍不住哭出来:“呜呜,老师,我害怕。”
“你怕什么?怕尸体?”
夏红菊:“我怕伤害到‘大体老师’……”
老师安抚地说了几句话:“……不要怕,在‘大体老师’身上学到东西,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……”
苏玉禾跟董月华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夏红菊后面,小声给夏红菊打气。
别的同学也加入到鼓劲儿的队伍中。
夏红菊还是有些紧张,但是也不是那么害怕了,心里默念解剖学誓词。
老师虽然让夏红菊跟着操作,但实际上需要夏红菊做的事情很少,很快就换了下一个人。
夏红菊后背都湿了,声音还有些抖:“我手还在抖呢玉禾。”
“你很棒,经过这一次,以后应该不会再害怕了。”苏玉禾对她说。
“不知道,反正等下我回去得再缓缓。”
这节课后,很多人连续几天,吃饭都没胃口,还没缓和好,就到了解刨小动物的课。
也不是解剖,就是做实验动手术。
首先是兔子,上麻药,开刀缝合。
夏红菊看得难受,但因为之前“大体老师”的经历,拿起刀了好了很多。
不知道谁问了一句:“老师,这些兔子,做完实验怎么处理,能拿去吃吗?”
老师气笑了:“就知道吃!不能吃!做完实验要埋了。”
“开刀缝合不是还没死吗?为什么要埋掉。”
做了实验才知道,手术完的兔子,要观察一天。
死了的找地方埋,没死的也会用办法“安乐死”兔子,再一起埋掉。
因为在学校实验室做实验的环境,不是医院那种无菌环境,兔子很容易感染,基本都会死掉。
为医学奉献的生命太多太多了,还有小白鼠做农药实验。
不是苏玉禾圣母,对生命敬畏才是人的与动物的区别,她是个人,多少有些难受。
只不过她更清楚,这些事情都是要做的,不做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