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不觉得好笑
阮清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，下意识点头：“确实有一点。”说完想到那天从派出所出来，他非要带她去医院的事，又赶紧补充一句，“也没怎么害怕，不用去医院。”
“噗……”陈过听着她的话，突然就喷出来。
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，男人伏倒在方向盘上，整个车厢里全是他爽朗愉悦的笑声：“哈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这人什么毛病？
是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？
阮清先是不明所以，继而被他笑得浑身发毛，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
陈过没回答她，只是趴在方向盘上，抬起一只手冲她挥了挥。
阮清蹙眉：“你别笑了。”
陈过：“你……你让我再笑会儿。”
阮清叹了口气，半是无奈半是疲惫：“陈过，我上了一天班很累，想早点回去休息。要不我自己打个车走，你笑够了再回去？”
说完她转身就去拉车门。
“诶，别！”陈过急忙伸手扯住她，“我不笑了，真不笑了。”嘴里这么说，可还是没忍住又笑了两声。
“你到底在笑什么啊？”见他这样，阮清终究是没按捺住好奇，又问了一句。
陈过侧目看向他：“笑黄凯啊。”
阮清抿唇，没有继续追问。
她不知道黄凯哪里戳中了陈过的笑点，又或者是陈过想到了其他什么事。如果单纯就今晚而言，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。
不是因为黄凯砸了自己两啤酒瓶子，见了血，勾起了她的同情心。而是这种事，本身就叫人无法愉快。
她无权无势，在黄太太眼里是可以随意揉搓的蝼蚁。所以对方甚至没搞清楚事情真相，就直接对她动手也毫无心理负担。
于陈过而言，黄凯就是那个蝼蚁。所以他才会主动带着妻子赔礼道歉。虽然他自爆的那两个酒瓶子，似乎跟她无关，而是牵扯到了他们之间的生意。
但本质上都是强对弱的碾压。
人再怎么进化都是动物，脱离不了某些属性。不可能完全避免阶级区分和资源分配不平等。能做到大家都吃饱穿暖，大部分人还有点精神娱乐，已经很不错了。
人生到死，谁能半点不公都不遭遇？
可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，等自己真正遭遇的时候，就是另一种滋味了。
所以她真不觉得好笑，因为她也是被碾压的那个。
“唉……”陈过这时叹了口气。车内光线太暗，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，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：“黄凯其实算是个人才。”
阮清从他语气中听出些感慨的意味，甚至还有几分赞许，不由略感意外。
陈过摇下车窗，点了根烟衔在唇间，然后娴熟地倒车出库。
等车子驶上主路并入车流时，他才再次开口道：“你别看他生意做的不算太大，人是真能屈能伸。以前别人跟我提起过他，我还不以为意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。”
“你可真够凡尔赛的。”阮清实在没忍住，出声怼了他。
和滨江比，黄凯那点身家当然不算什么。但跟浩诚比，那可是甩了他们甩了冯总两条街。
果然是她小老百姓见识短了。
“呵……”陈过笑着摇了摇头，继续自己的点评：“黄凯输在眼界和管不住裤腰带上了，不然他生意还能再做大些。”
“这个人……说他没魄力吧，你刚刚也见了，关键时刻敢把酒瓶子往自己头上砸。你说他有魄力吧，有时候又不懂得取舍。否则也不会在我和陈熙哲之间摇摆了。”
“哦，陈熙哲是我弟弟。同父异母那种。”
“你放心，他不会和你记仇的。只会觉得我是拿你这件事作筏子，来给自己立威出气。”
阮清愕然，随即心中情绪又有些复杂。
不知是该称赞陈过想得周到，还是意外他竟然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关系。
讲真的，他们在一起时间不长，最多的交流就是在某个方面。
阮清忽然想起去榆市出差那次，张鹤好像给他们讲过陈过的八卦。他是陈家半路认回去的私生子。
豪门、私生子、同父异母的弟弟……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，怎么都是一出狗血大戏。
但陈过显然不想跟她深入讨论这方面剧情。
阮清也没有多问，只十分诚恳的轻声开口：“谢谢你。”
要不是陈过，这件事她非但讨不回公道，说不准什么时候又遭了黄太太毒手。
“谢什么？”陈过抽空看她一眼。
阮清并未发现他眸底的深意：“谢你……”
“你以前跟曹阳也这么客气？”男人语气中已经带了明显的不悦。
“啊？”阮清茫然。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不高兴，也不明白他提曹阳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