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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着小两口今日回门,纪府上上下下也是准备了许久,府内的事务安排妥当后,府里的几位主子便先到正门候着了。

王府的马车华贵,朱漆华盖,镶金嵌玉,隔得老远白雪消便瞧见了。

马车停定,苏瑾珩率先下了马,并不假他人之手,亲自将纪言蹊扶下马车。

瞧见这一幕,白雪消前两日的焦虑大多都消散了,想来苏瑾珩待纪言蹊的确是极好的,如此自己便放心了。

虽是自家姑娘,但如今嫁入天家便担上了一个君字,纪家谁人也不敢马虎,待小两口站定便纷纷行了大礼。

纪言蹊一愣还未反应过来,苏瑾珩便赶忙将众人扶了起来。

“云澈乃是晚辈,如何担得起诸位长辈如此大礼。”

听苏瑾珩自称云澈,纪淮安心里的紧张感也略微消散了些,又打了几口官腔便请了苏瑾珩夫妇二人入内。

主子进了门,齐王府提前准备好的贺礼也就从后头几辆马车上悉数抬进了纪府,全是金贵的物件儿,叫人瞧着眼红。

带来纪家的回门礼,纪言蹊皆未曾动手,而是苏瑾珩早早便吩咐谢嬷嬷备下的。

是以纪府的丫鬟婆子们议论纷纷,说五奶奶嫁得极好,连带着纪家都享福不少哩。

男子们在前院儿聊国家大事,纪言蹊则与女眷一道回了后院,刚坐下白雪消的问题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砸了过来,

先前是问住在王府习不习惯、又问苏瑾珩待她好不好,最后才兜兜转转将话题绕到了洞房花烛夜上。

纪言蹊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,小声抱怨了几句苏瑾珩粗鲁,惹得白雪消大笑不止。

“血气方刚的男儿,又是初尝滋味,能晓得什么?”

白雪消轻声与纪言蹊说,“难为他第二日能忍住不碰你,还厚着脸皮四处找药给你,可见是极为怜惜于你的。”

纪言蹊心里自然也晓得,可如今听白雪消一说,不免觉得甜滋滋的,

与白雪消说完这些,母女两又一道去给纪老太太请安去了。

纪老太太也是记着日子等纪言蹊回来的,一瞧见她连忙叫她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,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一番。

“人都说成亲方能成人,老婆子瞧着五丫头的确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,过去还是娇娇弱弱的小姑娘,如今便已有端庄自持的世家夫人派头了。”

“祖母这便是说我过去不好了?”

纪言蹊笑道,“总归啊,不管孙女儿是何模样,您都是我嫡亲嫡亲的祖母,这可是跑不掉的!”

纪老太太听了这话也开心,笑着骂了句小泼猴,又开口问了纪言蹊在王府过得可还顺心。

话虽是问的纪言蹊,可眼睛却是看向了白雪消,见白雪消轻轻地冲自己点了点头,这才笑道:

“顺心便好!顺心便好!”

瞧见祖母和母亲这样的互动,纪言蹊哪里还能不知道两人到底想问什么,也不好多问什么,顺着纪老太太的话接了下去。

说完纪言蹊,老太太又想起了纪言芙的婚事,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
纪言蹊嫁入齐王府,连带着纪家如今也是水涨船高,几个未出阁的姑娘更是多有世家问及,其中纪言芙又是嫡出,自然是世家联姻的首选。

但纪言芙这丫头性子烈、脾气又臭,经过上次的事儿家里的长辈们也是怕了她了,哪还敢再给她指婚事什么的。

更何况白雪消还不是纪言芙的生母,自然更不敢置喙什么,于是纪言芙的婚事便落到了纪老太太手里。

纪老太太手头上倒是有几个人选,可纪言芙却是一个都不愿,甚至还指名道姓地说要嫁到乔家。

纪老太太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,依着纪言芙的意思,难不成还得他们纪家上门去与乔家说亲?

简直荒唐!

此事纪言蹊早先也有所耳闻,但却颇为不解,纪言芙心里明明放不下洛清宇,又为何如今非乔宸权不嫁了?

着实令人费解。

几人又聊了一会儿,便到了用膳的时候,一行人就往花厅去了。

去的路上,纪老太太悄悄与纪言蹊交代了几句,大意是既已成亲,头等大事便是传宗接代,寻常人家都崇尚母凭子贵,更遑论皇家了。

纪言蹊又被闹了个大红脸,支支吾吾地应了。

午间开宴,男女分席入坐,中间虽然隔了个屏风却离得不远,纪言蹊侧耳便能听得着那头的热闹景象。

许是上午聊得热络,席间纪家男子们倒是没了先前的拘谨,这会儿一个接一个的敬苏瑾珩酒,苏瑾珩也是个呆的,也不晓得避上一避,竟是来者不拒。

纪言蹊多少有些担心,频频侧目,付相思见了就笑,说纪言蹊嫁出去才三日,这会儿胳膊肘便往外拐了。

气得纪言蹊狠夹了几筷子菜给付相思,试图用吃食堵住付相思的嘴。

几个长辈跟着笑了笑,只由着她们去闹。

沈诗秋被两人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,半点不恼,只是笑着看着。

两人闹了一半,也颇不好意思,就拉了沈诗秋说话。

沈诗秋倒也配合地接话,只是言谈之间都是淡淡的,哪还有半分她当年初嫁人妇的端庄模样。

沈诗秋日子过得艰难,这点纪言蹊和付相思都是清楚的,因此也不太计较她的态度,偶尔还会捧上几句,算是给足了沈诗秋面子。

饭毕,纪言蹊正打算去瞧瞧苏瑾珩,半道上就被纪择行给截住了。

“找我有事儿?”

纪择行点点头,唤了声姐姐又摆出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。

“有话直说便是,跟自家姐姐还玩儿这些虚的?”

纪择行这才磕磕绊绊地说了缘由,“姐姐,我想留在京都,可母亲不许,非得让我回玉宁学院去,我是拧不过她的,还请姐姐帮我在母亲面前说说好话。”

“为何?”

纪言蹊闻言也是一愣,玉宁学院这样的地方,许多人挤破了脑袋也进不去,纪择行在那儿待了也不过两年有余,怎的就想着要回京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