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观纪言蹊,却似没听懂一般,笑着抿了口茶不着痕迹的将话挡了回去,随即又笑道。
“嗐,瞧我,倒是平白跟着瞎操心了,这等事情我们家中二哥哥最有发言权了。”
“五妹妹向来这般,诸位莫要见怪。”
纪择谦从善如流地接过纪言蹊的话,“不过大表兄若有需要的话,择谦倒可引荐给你一人。”
柯文俊笑着应了,但费氏却是笑不出来,纪言蹊拐弯抹角骂她越矩的话,她可是听出来了的!
纪老太太见状却是会心一笑,这兄妹俩一打配合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件事儿,如此一来,她这个老婆子未来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将这个家交给这些小辈咯!
纪言蹊实在是不喜应酬,又陪着一行人聊了一盏茶的功夫,便寻了个借口回了灵蹊院。
回院子后刚歇下不久,便又有丫鬟来通传说柯大少爷来了。
纪言蹊挑挑眉,请了柯文俊到花园里喝茶。
柯文俊的来意很简单,无非是费氏今日惹了纪言蹊不快,他前来做个和事佬,顺带感怀一下过去他仔细护着的小丫头如今已出落成了大姑娘。
旧事重提的言外之意,便是提醒纪言蹊自己承了他的情,莫要忘记了才好。
纪言蹊笑着又同柯文俊聊了一会儿,直到前院那边儿派人过来请柯文俊过去用饭,两人才客气的道了别。
柯文俊前脚刚出灵蹊院,半夏就边收茶具边撇嘴。
“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好处全让这位堂少爷给得了。”
难得沉稳的半夏也会这般说话,惹得纪言蹊一阵好笑,笑完又有些怅然的补充了句。
“以前大堂兄跟我的确很是亲近的。”
“小姐!”
半夏难得正了脸色,“亲近的人捅您刀子才疼呢!六小姐、七小姐以前哪个同您不要好?您两次大跟头就栽在她们手里!”
纪言蹊闻言一愣,随即笑道:“半夏言之有理,倒是我好了伤疤忘了疼。”
的确是这样的,纪言蹊向来与纪言锦、纪言倾不合,所以便是她们大大小小使了不少手段,可也没哪次叫她真的伤筋动骨过。
反倒是纪言芙和纪言柔两人,因为关系亲近这才未有防范,结果一人害她差点入宫赔上一生的幸福,另一人叫她背上弑母之命差点没命。
正想着,便瞧见沉碧慌慌张张的进了屋,今日纪言蹊放沉碧母女回家祭祖去了,倒是不想回得这般早。
不等纪言蹊开口询问,沉碧就忍不住将自己在外面瞧见的事情同纪言蹊说了一遍。
原来今日沉碧出府正好遇见了二皇子给泊渊侯府下聘的队伍,一问才晓得,一个月前嘉崇帝给二皇子和泊渊侯府的大小姐许倩琳赐了婚,明年春天里成亲。
算算日子,距离赐婚到成亲不到半年的时日,所以外面现在议论纷纷,说是二皇子怕是不好了,这才娶了泊渊侯府的千金去冲喜呢!
当然了,叫沉碧这般着急跑回来的并非此事,而是听闻嘉崇帝还有意将王太傅府中的雅德县主许给苏瑾珩。
沉碧听了这个消息,急得上蹿下跳,她晓得苏瑾珩和纪言蹊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,若是苏瑾珩真的娶了旁人,那纪言蹊还不得伤心死?
反观纪言蹊,却淡定得很,她才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呢。
自打上次王雅蓉在殿上冤枉纪言蹊不成,自己反倒成了众人耻笑的对象,此事作罢后王雅蓉在家中安分了没两日,再赴宴就因听了对方的挖苦而挠花了对方的脸。
被挠花了脸的那户小姐毁了容貌,自然咽不下这口气,一气之下便将王雅蓉那些事儿全部抖了出去。
这一下,王雅蓉可谓是丢尽了王家的颜面,若非这样,王家老爷子也舍不得将她这么早嫁出去。
可王雅蓉如今名声这般不堪,京都但凡有点家底子的官宦人家尚且避着,柳皇后怎会这般糊涂还愿将宝压在王雅蓉身上?
纪言蹊才不信呢。
纪言蹊还未来得及反驳,听见动静的墨英便进了里屋,言简意赅地解释说。
“传闻是假,殿下不可能娶王雅蓉的。”
墨英一向懒散惯了,纪言蹊也不愿约束她,所以特别允了她不在屋里侍候,偶尔寻不着人也是正常的。
“我晓得。”
纪言蹊笑了笑应下,想想又问墨英:“墨英,我想见云澈哥哥一面,你能帮我吗?”
墨英不假思索地应了,“自然,奴婢这就去安排。”
约莫又过了三日,纪言蹊收到了陈国公府的帖子,说是老夫人想她了。
纪言蹊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,若是陈国公府下的帖子,上面理应有白雪消的名字才是。
可这封帖子上未有白雪消的名字,这说明多半是苏瑾珩的意思。
果然,纪言蹊赶到国公府正好瞧见苏瑾珩双手垂膝,挺直了腰杆地坐在椅子上,一副家教好、品德好、修养好的乖宝宝模样。
听见脚步声,苏瑾珩似乎有些紧张,嘴角勾起一抹如浴春风的微笑,扭过头看见纪言蹊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,心里的那些个紧张便消失了一大半。
“蹊儿。”
“云澈哥哥。”
纪言蹊笑着走了过去,在苏瑾珩身侧坐下,“我就晓得你在这儿。”
苏瑾珩知晓纪言蹊聪慧,所以并不奇怪,瞧着纪言蹊凑过来了些的脸,伸出一根手指点住她的额头往回推了推。
“你外祖母在来的路上了。”
“哦。”
纪言蹊努着嘴往回坐了坐,突然想起什么般笑到:“啊,怪不得方才云澈哥哥坐得这般乖巧,感情是怕我外祖母啊!”
被戳穿心事的苏瑾珩面色一红,半晌才道了句。
“长辈面前不好放肆。”
见此情形纪言蹊笑得越发开怀,半是打趣地说。
“云澈哥哥说得是。”
为避免纪言蹊继续拿此说事,苏瑾珩很是无奈的转移了话题。
“我今日来,是送贺氏和孩子回来的。”
纪言蹊一愣,“贺氏有孩子了?”
“是,一个男孩儿,名叫陈念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