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!”
“小王爷!”
许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,原本守在外面的澄明和阿六同一时间冲了进来,澄明率先一步上前拉开云烈,挡在了苏瑾珩面前。
“小王爷!您这是做什么!”
阿六也忙拉住了还要上前的云烈,阿六心里倒是清楚缘由的,但这里毕竟是宁国的地盘,在人家的地盘上打人家的皇子,这
事儿无论如何都是自家主子不占理。于是他也不敢再跟着掺和,只能拉住云烈劝道:
“小王爷,方才阿坤传来消息,说是纪姑娘孤身往西州去寻纪大人去了!”
云烈闻言一惊,狠狠地瞪了苏瑾珩一眼,然后一字一顿道:
“苏瑾珩,你不珍惜纪言蹊,有的是人珍惜她。也劳烦你莫要再去招惹于她,你给不了的,我来给!”
丢下这么一句话,云烈便使了轻功,踩着房檐消失在街头。
苏瑾珩呢,看着云烈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,耳畔反复的回荡着对方的话,那些不曾明晰的细节自脑海铺开,终究化作一记巴掌狠狠打来。
原来,母后给她的并非嫡妻之位啊,也怨不得她那般激进了。
“纪淮安出事了?”苏瑾珩问。
联想到方才云烈的出现,澄明便也知道这事儿定是瞒不住了,于是老老实实答道:“是,娘娘怕您横加干预,不许我们告知于您。”
“呵。”苏瑾珩嗤笑一声,随即沉了眸色,“澄明,回宫。”
白马掠过热闹的街头,直奔皇城而去,沉重的马蹄声撕裂了平静,搅乱了京都这潭平静的湖水。
繁华闹市的小摊上,一袭蓝色衣裙的女孩儿正在同买络子的客官讨价还价。
“哎哟!这位姐姐,您看看这络子上用的玉珠都是质地上好的,您再看看这手艺,戴出去绝对是独树一帜的款啊!也只有您这般美貌才配得上这络子,如此,小的也就跟您透个底,八十文一文都少不了了。”
那中年女子被这么一夸,顿时心情大好的付了钱。等那中年女子走后,蓝裙女孩儿才翘着个二郎腿坐回了摊位,乐呵呵地数了数铜钱感叹道:“还是女人的钱好赚啊!”
女孩儿还未感叹完,便有一身着粗布衣裳的微胖男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,“满星满星,大事不好了!”
叶满星被吓得赶忙收起了钱袋,拿着一旁的木棍恶狠狠到:“说吧,虎子,这次又是哪个王八羔子告我状了?”
“不是不是!”被叫做虎子的男子忙摆摆手,又喘会儿才稳住气息到:“是你爹!你爹被官府抓了!”
“什么!”叶满星被惊得连棍子都丢掉了,也不等虎子回答提起衣摆往自家跑去。
“满星,你摊子还没收呢!”
“我帮我看着!一文钱也不许少卖!”
奔跑的女孩儿这般回了一句,转身便消失在了街角。
再说另一头——
苏瑾珩在通往坤宁宫的主干道上站了约莫两炷香,这事儿柳皇后还尚未知晓,倒是叫季王先瞧见了。
听见宫人禀告,季王闻言从容不迫地放下茶杯,吩咐到:“去,将昨日陆府发生的事儿告知本王那五皇弟,若他出城了,便通知那人吧。”
“是。”
季王苏瑾临向来狠戾,身边也从不养废人,这不,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澄明便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了季王刻意透露的消息。
澄明知道这消息来得有些蹊跷,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知苏瑾珩,毕竟,这事儿苏瑾珩有权知晓真相。
这样想着,澄明便走到了苏瑾珩身边,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原封不动的告知了对方。
听闻,昨日纪家老太太回娘家陆府探亲,结果中途却是与陆家起了争执,后来才晓得是纪家退亲的帖子被下人遗失后瞒报了。
因此陆家并不知晓退亲一事,而纪家却一直以为两家已无婚约。
苏瑾珩双拳紧握,手背上青筋毕露,胸腔里的悲怆被他紧紧压至心底,几欲开口最后只道了句。
“我要去趟西州,京都的事儿你盯着些。”
“啊?那咱们这案还查不查了?”
“自然要查。”苏瑾珩这般答到,一掀衣袍转身往嘉崇帝的勤政殿走了过去,“我自有办法。”
夜色浓稠,庄重华贵的宫殿成为了这月夜的荣光。
等苏瑾珩从勤政殿出来时,已是夜幕十分,淡淡的神情叫人瞧不出端倪,不等澄明询问,便见他肃然吩咐到。
“澄明你同墨英一道连夜去物资库里提出所有剩余米粮,然后准备好其余所需物资,我们明日出发。物资库里的米粮不足,旷达你今夜辛苦些,跑一趟京都各大店铺采买一批米粮,务必确保赈灾物资充足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几人一道拱手答到,随后澄明又轻声询问:“您此番是预备亲自前往?”
“是。”
“那失窃的案子如何是好?”
“墨英,此番你和康凯两人坐镇京都,务必盯紧此事。”
“是,殿下。那您可需准备马车?”
“无需,一切从简就是。”苏瑾珩挥挥手,“此事在宫外准备就好,莫要惊扰了母后。”
“是。”
安排完这些,苏瑾珩才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,纪言蹊不会骑马再加上运着大批米粮,想来应当是马车出行的。
如此一来,自己即便落下一日的脚程也赶得上吧。
澄明鲜少瞧见自家主子这般叹息的时候,免不了心情也跟着有了些许起伏。
但愿皇后娘娘莫要从中阻扰了,但愿纪姑娘能够瞧见他们主子的好,但愿自家主子可以得偿所愿。
心愿的存在,从来就不是因为它带来了多么大的实质价值,而在于它引导着一颗颗困于混沌中的心,勇敢地冲破黑暗,再见属于黎明的光彩。
经过一日的奔波,纪言蹊一行人在一个名叫长屏镇的地方停下来,投宿了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。
客栈的客房有限,纪言蹊便和沉碧、秀儿两人同住一间,两个丫鬟刚开始还有些拘谨,但过了会儿两人便在纪言蹊的开导下放开了。
这不,纪言蹊刚洗漱完毕就瞧见她两凑在一起在研究地图,沉碧瞧见纪言蹊忙献宝般地说:“小姐,方才黄镖头说依咱们今日的脚程,约莫半月便可到西州了。”
“嗯。”纪言蹊理了理头发,淡淡地应了一声,思绪却飘到了旁的事情上。
自己此行虽然有意加快了脚程,可乘马车到底是没有骑马快,如此若是只需半月,那么若是朝廷专门运送米粮的官兵,应当不出十日便能到了吧?
既然如此,嘉崇帝又何必为了加快速度而大动干戈地命几处官衙运送呢?除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