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试还没结束,八班新来的转校生殴打A班尖子生,甚至两人打赌的事情,一起迅速传遍整个校园。
甚至传到了教师办公室。
“诶!许老师。”
听到声音,许雾从复印机上挪开目光,就瞧见A班的班主任友好的朝她打招呼,礼貌回道:
“杨老师,你也来复印啊。”
杨老师身长中等,单眼皮显精明,他扬了扬手里的纸张,说:“是啊,弄到些题,准备待会考完试让孩子们拿回去做。”
许雾说:“杨老师先等一下,马上就好了。”
“时间还早,不着急。”
今天两个班的学生刚起冲突,教务处主任就单独给许雾开了小会,话语言简意赅,不希望八班再出现一个像‘景时’的学生。
而身为A班班主任的杨老师,没受到任何影响。
现在这个节点又遇上对方。
空气中都飘着不自在。
杨老师说:“许老师。”
“嗯?”
“今天的事,我代我班的徐明睿向你班学生道歉。”杨老师脸上笑意减少,多了一丝歉意:“这件事我了解后知道,是徐明睿辱骂你班学生在先,私底下我已经批评过他了。”
“不过,”杨老师话音一转,“还真是年轻气盛啊。”
“他们打赌的事,许老师应该也知道了吧,十几岁,没见过什么大风大雨,但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做什么事,不能太过冲动,意气用事。”
“你说是不是?许老师。”
杨老师假意笑着。
气氛却演变成剑拔弩张。
许雾没什么表态,她哪能听不出杨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,年轻气盛说是她班学生白云深。
十几岁骨头轻,不知道天高地厚。
“杨老师的意思我会帮忙转告。”许雾说:“不过杨老师你刚刚说,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做什么事,但如果不去试一试,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?”
杨老师笑了两声:“这方面我倒是没想到。”
许雾没再理会这人,取出打印资料,打算转身走。
“许老师。”
许雾刚迈一步。
就听见杨老师又说: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班转校生的入学成绩,好像是三百多分吧,刚转来肯定落了很多课程,还得许老师你多看着啊。”
六科,满分750。
白云深连一半都不到。
“杨老师倒是对我班上的学生挺关心,那就谢谢杨老师提醒了。”许雾侧身瞥了眼杨老师。
她眼睛细长向上,看人无端生严肃。
许雾刚出复印室没多久。
一天的考试在铃声中收了尾。
教学楼走廊吵吵闹闹,不少学生挎着包出教室,复印室在一楼,许雾往上走,中途遇上几个八班的学生,打了招呼。
许雾上五楼,往八班教室看。
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,剩下几个做值日打扫卫生的学生,还有坐在角落的男生,位置是教室监控死角,男生始终低着头。
“咚咚!”
桌面毫无征兆被敲响。
白云深抬头看见是许雾,下意识将手机往抽屉里一塞,喊道:“许老师。”
许雾看破不说破,问:“怎么还不回家?想留下来和其他同学一起打扫卫生?”
白云深说:“等人。”
没一会,许雾很快知道白云深口中要等的人是谁,景时提着水桶从教室后门进教室。
她仔细确认。
确认了,那人的确是景时。
许雾今天监考别的班级,一整天都没来班级查看过情况,连白云深殴打A班学生还是主任找她开小会,才知道。
以前景时很难在学校待上一整天。
通常晚自习人就没影了。
她又想起下午那会,英语老师就旁敲侧击过,说这次英语考试,景时写了作文,没像从前一样留白不写。
许雾回神,指了指白云深的抽屉。
“现在是放学时间,我不管这个,但是明天来学校必须交给班长统一保管,晚上放学会还给你们。”
白云深跟着唔了声。
许雾面朝教室打扫卫生的几人,提高音量:“打扫完卫生走读生就赶快回家,住宿生回宿舍,走之前把教室的门窗和灯都关了。”
吴漾笑着说:“好,雾姐姐你也早点下班回家。”
许雾眉头微蹙瞟了眼吴漾。
终究什么也没说出了教室。
“诶,吴漾。”白云深问:“你怎么管许老师叫雾姐姐?”
吴漾‘昂’了声,说:“雾姐有个小外甥女,偶尔会被雾姐带到学校来,她喊雾姐‘雾雾姐姐’,我们都是跟着学的。”
有人揶揄:“也就你胆子大,敢当着雾姐的面喊。”
“这不是胆子大,这是蠢。”
吴漾急眼:“去你的,我就口快。”
“别吵吵了。”白云深起身拎着吴漾衣领,将人拉回来:“再吵吵景时一个人就把卫生做完了。”
几人的目光朝景时看去。
除了白云深和吴漾,其他人默默拿起扫帚开始工作。白云深走到景时身旁,压低声音问:“一天了,你还好吗?”
景时不解:“?”
白云深眼睛往下移:“那个啊......这么久了不会坏吧?”
景时身体一僵,不自然咳了两声。
始作俑者收回视线,笑着耸肩。
景时:“........”
他索性直接逃离现场,提着还没用几遍的水桶脚步匆匆往后门赶。
这会刚擦完玻璃,正要淘洗帕子的吴漾不解,问:“你对景时说啥了?他耳朵怎么那么红?”
“太冷了,被冻红的。”白云深说。
从教学楼出来,除了楼层走道上依旧明亮的灯,屋檐下大部分教室已经黯淡,整个校园在黑夜中安静了不少。
吴漾拿了本子和笔,和白云深他们分开。
“我回宿舍写检讨了,明儿见。”
磨磨蹭蹭出了学校,也快10点,商业街的尽头依旧灯光璀璨,道路横在中间,将喧嚣与吵闹隔绝。
景时今天没骑单车,落后白云深半步走着。
前方的白云深突然脚步一顿,‘嘶’了声:“我手机忘教室了,刚许老师来太紧张,我给忘了。”
景时看他:“你人怎么没忘?”
白云深没工夫跟他拌嘴,“现在还能进学校吗?”
刚说完,景时就从衣兜里拿出手机。
其实白云深不只落了手机,今天一天,他坐的都是景时的座位,中午买的面包、检讨书全都塞在景时课桌的抽屉里。
有暖和的衣服穿在身上,伤口也不怎么疼了。
“下次别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