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。”徐明睿一口应下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,看白云深他们仿佛看笑话般,高昂着头颅:
“输了就绕操场跑二十圈,并且承认自己是废物,怎么样?”
侧后方的景时微微蹙了眉。
徐明睿无疑是将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,行为不仅卑劣,同时还恶心人。
“好,可以。”白云深没犹豫。
吴漾急了,拽过白云深的胳膊劝道:“你没听见我刚说的话吗?你才转学没几天,课程还落后,你这不是白白给他送人头吗?”
吴漾声音没压着,徐明睿听到了。
他随即嗤笑一声:“你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和我赌,只要你们中有一个人的成绩比我高,就算我输。”
眉宇间的嚣张和高傲根本藏不住。
徐明睿的目光扫过在场三人,停留在景时身上的时候,暗自掐紧手心。
以前同为A班的景时人人赞赏,现在却人人嫌。
一夜之间,高岭之花跌落神坛。
“不用,就我和你赌。”白云深说完安抚性拍了拍吴漾手背,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。
徐明睿说:“好,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。”
“是我主动提的,肯定不会后悔。”白云深唇线渐渐拉直,直视徐明睿:“你输了我也不需要你去跑操场,你到广播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们道歉。”
徐明睿胜券在握似的爽快答应:“好,可以。”
赌约生效,几人不欢而散。
吴漾觉得这个赌约白云深是吃亏的那方,戳了戳白云深:“你真有把握赢?不过你怎么光让那个徐明睿给我们道歉啊?这不得往狠点整?”
白云深朝他弯唇一笑:“因为我是好心人啊。”
吴漾懵了:“啊?”
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景时,哪能没听出白云深在含沙射影,内涵他刚刚揽下所有过错的行为。
他站原地思考了一会,转身往外走。
“诶!”吴漾察觉,转头问:“你去哪啊?”
景时说:“有点事。”
“哦,那行。”
吴漾扭头去看白云深,他仿佛没有听到,头也不回径直朝反方向走,丢下一句:“我先回教室了。”
留在原地的吴漾发愣。
“怎么了这是……”
中午耽误了休息时间。
午休时间接近尾声,八班教室已经陆续热闹。
正是十几岁的年纪,校园里但凡发生一点风吹草动的事,以迅雷之速很快就会传到各个班级的八卦中心,然后逐个传播。
班长林园园就是八卦中心的一员。
她看见白云深和吴漾回班,按捺不住好奇,凑上前问:“你们真的和那个A班的徐明睿打起来了啊?”
“谁让他嘴贱。”吴漾咂嘴:“后悔了,我当时应该再补一拳。”
“赵主任怎么说?”
“把我们臭骂一顿,然后写检讨,都是老套路了。”吴漾侧着身,偏头问白云深:“不过,你真的有把握赢过那个徐明睿?”
白云深往后仰,靠在椅背上:“我没把握就不会赌了。”
林园园问:“赌什么?”
“赌这次月考成绩。”吴漾说,“徐明睿输了就得向我们公开道歉,如果白云深输了就得绕操场跑二十圈,还得承认他说的话。”
林园园蹙眉:“这不公平吧。”
吴漾冲林园园摊手耸肩。
没办法,他那成绩实在拿不出手。
其实结果恰恰相反,像徐明睿这种人最在乎就是那点尊严,让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他们道歉,跟羞辱他没两样。
白云深没打算跟吴漾他们细说。
超市买来的面包也没心情吃了,随手扔进抽屉,闭眼趴在桌面上准备小憩。
“考试叫我,我睡一会。”
吴漾瞧他这样,还是有点担心:“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带慌的。”
视线陷入黑暗,周围的说话声明显压低了不少,意识逐渐模糊中。
白云深听到吴漾说:“你回来了。”
紧接着是另一道声音:“嗯,他吃饭了吗?”
“没,刚回来就趴下了。”
“.......”
后面的声音白云深听不太清了,寒日的冷风无声从窗口缝隙灌进,他索性将脸全埋进臂弯。
窗户扣上发出细微的声响,那点冷风也消散了。
“咚咚!”桌面无征兆被敲响。
白云深无限下沉的意识忽然上浮,他抬头露出一双泛着困意的双眼,疑惑盯着课桌旁的人:“干什么?”
景时说:“起来吃饭。”
说完将一个饭盒拎到他面前。
白云深听到这话,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,直起身神情木然地盯着饭盒,又望向景时:“你买的?”
景时嗯了声,将手里的饭盒放到桌面。
“你给我买饭干什么?”
景时垂眼看他:“赔罪。”
或许是那天晚上,他一个人飘泊在寒日的街头,白云深掉头给他买药的时候,就已经决定要拉上他。
可景时花了两个晚上也没有想通。
直到白云深叫他名字的时候,竟然才知道。
前桌吴漾还在解决脏脏包,嘴巴一圈沾满了褐色的巧克力残渣,冲白云深说:“这可是景时专门跑食堂给你买的,你吃快点,还有十分钟就要考试了。”
白云深微皱眉:“......你先转回去。”
吴漾回头用纸使劲擦嘴,他终于知道当时为什么白云深和景时不愿意了。
脏脏包好吃是事实。
但不适合在除家以外的地方吃。
白云深摸了摸饭盒外壳,食物传导的温度还是温热的。
景时回到座位,问:“有把握吗?”
“当然。”白云深眼里有笑意。
算来算去,景时也就在白云深家住了两个晚上,可他知道,白云深远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轻松。
昨天写完检讨,白云深立刻就去刷题了,所以白天总是犯困。
景时说:“我答应你。”
白云深夹了一筷子菜,还没塞进嘴里:“什么?”
“这次的检讨书,我会写认真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