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完操还没解散,领导在上面讲话。
一名女生找到高二(8)班,询问了班上的同学,找到队伍末尾的白云深:“同学,许老师有事找你,让你解散后去她的办公室。”
白云深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女生走后,站一旁的吴漾知道他刚来,对校园的环境还不熟悉:“你应该知道许老师办公室在哪吧?就在我们那一层楼最里边。”
白云深淡淡回了句:“知道。”
吴漾再怎么蠢,也能察觉到转校生不是很愿意搭理他的样子,他整理他们之前的对话,都是围绕景时的话题。
他纠结了会:“你和他认识?”
白云深没正面回答,但语气肯定:“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吴漾欲言又止。
最后识趣的终止话题。
队伍解散后,白云深独自去了许雾的办公室,在门口刚好碰见回班的景时,他神情淡漠,手里捻着一张单子。
两人目光短暂相汇一秒,又匆匆别开。
裹着冬日的寒风从他身侧越过。
许雾揉太阳穴的功夫,余光瞥见门口的白云深:“进来吧,老师有话跟你说。”
白云深进办公室瞧见许雾眉宇间未散的忧心,隐约觉得许雾接下来要讲的事,可能和景时有关。
许雾也不绕弯子,直说:“虽然你刚来这个班级,但是你应该也察觉到,整个班级集体出现了一些问题,而这些问题,就在你的同桌身上。”
只要是明眼人来这个班级,都能看出不对劲。
班上每个人都有意疏离景时。
白云深呼吸凝滞,目光去看许雾的办公桌,原来的班级名单被替换成新的,他的名字被排在了班级的最末尾。
往上数了十几行,他才找到景时。
“许老师,他为什么会这样?”
白云深问得很平静。
许雾没听出话中的其他含义,说:“景时同学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,我这里也不太方便透露,现在你们成了同桌,接触到的机会很多,所以老师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
她脸上没有课上的严肃,摁住白云深的肩轻轻拍了拍:“能帮他一下,就尽量帮一下吧。”
许雾临时叫白云深过来。
也是因为在上课的时候,她注意到身为同桌的两人在讲小话,放眼望去整个班级,白云深是唯一一个,愿意主动靠近景时的人。
许雾知道景时的性子,肯定不会老实填写申请表。
便让白云深回班时,多拿几张备用。
他前脚刚迈出办公室的大门。
背后响起一道刺耳的议论声:“许老师,你到现在都还没放弃你们班上那个景时啊,那个困难助学金申请,要评也是评选品学兼优的学生,你还特意给他留,他当初连学校都不肯来,最后还是你亲自上门劝了好几次…..”
白云深拿着申请表的手,指腹用力了几分。
确实和许雾想的一样,景时回班后虽然填了申请表,但写的零零碎碎,就只是把基本信息填写了,下面的原因是一点都不带写的。
压根就不是真的想要申请助学金。
像是为了完成某一样任务,景时将申请表填写完后,将它交给班长,就回座位拉上帽子继续趴在桌上睡觉。
白云深回来的时候,就看见班长捏着申请表站在他桌前,模样看起来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,估计已经酝酿有一会了。
“班长,怎么了?”白云深打破僵局。
班长回头白云深,就像看见救星一样,小鹿似的眼睛瞬间亮了:“你能帮我告诉景时一声吗?申请表上还需要写申请原因,如果不写直接不通过。”
白云深说:“嗯,待会我跟他说。”
班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将申请表给白云深就回了座位。
白云深的目光落到手上的申请表上,字迹潦草,整体走向跟蚂蚁乱跑似的,整张申请表都大写着两个字,敷衍。
他没有犹豫,直接扔进垃圾桶。
随后白云深曲指敲响景时的课桌,迎上他幽深的瞳眸:“申请表上不能有错别字,最重要的是,需要它看起来像个字。”
景时神情木然:“?”
白云深说:“你的申请表被打回来了,要重新写,旧的那份我顺便帮你扔垃圾桶了。”
景时眉梢顿时冷冽,说:“不关你事。”
白云深不客气回怼:“班长都找到我这来了,你说关我什么事?”说完拿出一张新的申请表塞给他,补充:“以防班长再找我,你写完后我需要过一遍。”
景时:“………”
这个时候刚好上课。
景时向来不听,便在课上花了几分钟,又重新写了一份申请表,字迹比上一份明显板正许多,但下面的申请原因依旧没写。
白云深说:“班长说了,你不写原因,直接就是不通过。”
景时又拿回来,零散拼凑两句。
白云深:“你这跟没写有什么区别?”
景时:“……..”
最后花费大半节课,原本大部分都是空白的申请表,现在字迹布满了纸张的一大半,这里面白云深功不可没。
下课铃一响,景时就将表交给班长。
班长看见申请表上满满当当的字,扭头朝白云深露出感激的神情。
一中管理制度较严格,学生每周返校都需上交手机,班主任代为保管,住校生直到周五放假,才能取回手机。不住校的学生则是早上交,晚上拿,或者不带到学校。
少部分耍滑头的学生,上交备用机,或谎称没带手机。
景时就是其中之一。
交完申请表板凳还没捂热,他接了个电话,人就没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