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急骤穿过夏夜,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,传递至屋内只剩绵绵细雨声,混合着忽轻忽沉的呼吸声。
白云深无力塌陷在枕上,单手挡眼不去看路淮南。
“……..够了。”他低声求饶,受不了去抓路淮南头发,呼吸骤然重了一瞬,指尖不由得收紧。
路淮南擦拭嘴角,眼皮一撩望向白云深,勾唇浅笑:“哥哥,你好–。”
白云深缓和了会,随即面红耳赤踢了路淮南一脚,路淮南顺势握住他的脚踝。
起身落下。
白云深大脑当场宕机了一瞬。
“不行!路淮南,你疯了吗?”白云深急得眼尾冒泪,想要逃跑。
路淮南视线直白,舔了一下嘴唇,说:“谁叫哥哥把我买的东西扔了,现在条件有限,只能这样了。”
“你………”
路淮南越靠越近,白云深一把推开他,往后面躲,岂料路淮南紧随其后扣住他的腰。
将白云深揽进怀里,低头亲他。
白云深偏头躲开,双手抵着他胸膛,“你刚刚……”
都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意这个。
路淮南轻笑了一下,脑袋埋进白云深的颈窝,声音压得很低,混着气音:“字迹德东溪叶仙气?”
白云深反问:“你不是跟我说明天有早课吗?结果去便利店买那些东西。”
“是我记错了。”路淮南说,“明天周末。”
“你骗我?那你喝醉也是假的?”白云深蹙眉。
路淮南安抚的亲了亲他耳朵,说:“没骗哥哥,如果’他‘没醉的话,那个时间点我不会出现,意识虽然清醒,但头是昏的,加上洗了个澡,好多了。”
白云深沉默片刻,哦了声。
路淮南低眼睨着白云深,目光晦暗不明,“哥哥说我们在谈恋爱,那为什么我出现的时候,你总是拒绝我。”
“嗯?”
他被困在那里的时候,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片段看到外面。
但白云深却一次也没拒绝过路淮南。
“就比如现在,不让我亲。”路淮南指腹捻着白云深的耳发,说:“还有哥哥把我在便利店买的生活用品扔了,时间点上是第一次拒绝我,我刚刚想帮哥哥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云深捂住嘴。
他别过脸小声说:“在抽屉里…”
路淮南伸手去拿床头柜里的东西,发现却不是他在便利店买的那一款,而是房间主人提前准备好的。
还是玫瑰香型。
白云深羞耻到极点,连带着肌肤都被裹着一层透粉。
下一秒,路淮南扳过他的脸,随即而来是更深的吻,唇齿间的肆虐很快弥漫开苦涩味,亲的白云深身体发软,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唇角流下,心脏扑通直跳。
“哥哥。”路淮南摸上他的手掌,一阵恍惚中他说:“–。”
——
第二天,临近午时。
白云深醒过来时,路淮南已经不在了。
和往常一样,他会提前在另一个路淮南苏醒时,返回自己的房间,应白云深的要求,没有在他脖子以上或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。
但被衣物遮挡的地方,不言而喻。
白云深顺手抓了两下翘边的发丝,不过他整个人是懵的,他不是自然醒,而是被热醒,因为路淮南在离开之前关掉了空调。
他现在不仅身体疼脑袋也疼。
鼻子也是堵的。
果然不能从欲过度。
白云深坐床上醒了会觉,才悠悠起床下楼找药吃,刚好在楼梯转角口碰见要上楼的锡兰。
锡兰见他鼻尖发红,一脸病样,问:“怎么了?感冒了?”
白云深点头,说话带鼻音:“有点,昨晚下雨,我开空调忘记关了。”
锡兰侧身示意下方的储物柜,说:“感冒药在柜子的第三层,打开就能看见,你的早饭在厨房热着,先把粥喝了再吃药。”
“好。”白云深话音顿了顿,说:“对了锡兰姐,这件事不用告诉瑞文先生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”
锡兰答应:“好。”
白云深乖乖按照锡兰嘱咐,先把粥喝了再吃药,目光透过旁侧的玻璃望向窗外,屋外花园雨后初霁,少年穿着白衬衫伫立其中。
莫名会想起他第一次来庄园的情景。
那时候路淮南很小,背影也小。
蹲在那里像一只糯米团子。
孤独,又惹人怜。
“路淮南。”
不远处的身形听到白云深声音微动,偏头看过来,额前的碎发遇风拂动,在看清那人时,深暗地瞳眸染上碎光,他说:“哥。”
白云深走近,问他:“昨晚喝了酒,头还痛不痛?”
路淮南听出他说话声音不对劲,径直将手贴上白云深的脖颈,指腹下的体温异常滚烫,“比起我,哥哥,你知道你发烧了吗?”
“发烧?”
可能是很久都没生过病了。
他以为是普通感冒。
白云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说:“啊,可能是因为昨晚下雨,我又吹了空调,我再去吃点退烧药。”
说完就要回屋里。
刚迈步,路淮南伸手握住他的手腕。
路淮南盯着白云深脸颊不自然的潮红,露出一抹轻笑:“走之前我就把空调关了,事后清理也做了,哥哥还是生病了,这副身子果真娇气难养。”
白云深:“……?”
因为发烧,脑袋反应慢。
白云深反复将路淮南说的话,每一个字都拆开,再重新组合在一起,反复理解好几遍才知道,眼前的路淮南是副人格的事实。
“你不是晚上才出现吗?”
路淮南开玩笑道:“可能他酒还没醒。”
白云深却没有心情陪他开玩笑。
虽然脑袋糊成了一团,但他清楚地知道,如果一旦出现副人格占据主人格出现的时间,说明副人格在掠夺身体的主导权。
而主人格会逐渐消失。
甚至不复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