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咚——”
他抬手曲指在门面上敲了两声。
与此同时,门后的声音戛然而止,继而是锁链因为动作而发出牵扯的清脆声。
白云深低声:“你好,艾琳娜女士。”
这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门内的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,踩着锁铐在房间里慌乱地跑着,时不时地从喉咙里发出尖锐地嘶吼声。
白云深下意识地偏过头与萧野交换眼神,心里的答案确定了。
种种迹象表明,里面关着的人的确是艾琳娜本人。
然而几人却因为她的动静慌了神。
要是这样持续大动作下去放任不管,必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白云深急忙出声安抚:“艾琳娜女士,你先冷静,我们是来救你的。”
艾琳娜亲眼目睹爱人死去,现在情绪无限接近崩溃中,完全听不进去外面人的说话声,甚至夹杂着绝望地哭声。
萧野:“别跟她耗,直接进去。”
白云深在门外重复几遍无果后,选择直接破门而入,刚刚一脚踹在门上,一道刺眼的白色光亮从幽暗的走廊另一侧。
直直的照射过来,打在他们身上。
“你们是谁?为什么在这里?”
艾琳娜的动静果然吸引来了人。
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,萧野疾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握住白云深的手腕,一抹顺势凉风掠过耳畔。
凛着声音:“快走!”
简洵和简沅紧紧跟在身后。
四人掠过关着艾琳娜的那扇木门,拐进它的右侧方向,杂乱的脚步声在长廊上交响着,后面的人紧追不舍,从中偶尔飘过几句谇语。
简洵侧眸回看了一眼,就被他们手里的光亮闪瞎了一瞬,回头喘粗气道: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出口只有刚刚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,上去和他们拼了?”
白云深阻止他:“不行,我们现在还不能声张。”
简洵刚刚趁回头恍惚地看了眼他们的人数,便提议说: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不过他们只有两个人,不如我们分开跑?见机行事。”
萧野一口回绝:“不行,这个办法行不通。”
内舱的结构狭小,很难躲避。
但如果他们现在就冲上去和他们对着干,保不齐明天全游轮的人都会是他们的敌对面。
萧野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个,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跑。
而且,追赶他们的不一定是人。
要是无意间触发死亡条件,等待他们的只有死。
胸部和腹部因为奔跑都已经扩张到极限,浑浊的气息混合着漫无目的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。
仿佛永远无法找到源头。
一直沉默的简沅听完他们的对话后,调整呼吸道:“我有办法,或许用我的牌可以帮助我们出去。”
四人调整方向,用船体和昏暗的视线打掩护。
急促地脚步停下后,其余三人将目光统一看向简沅,只见她拿出一张名为‘隐者’的卡牌。
她长话短说:“我的卡牌可以让我们隐身十五分钟,但在这期间需要保证安静才不会被发现。”
下一刻,卡牌泛着金光飘至空中。
框里的隐者动了起来,拂动他身上飘扬的斗篷,拥有神秘色彩的斗篷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,将其完全包裹住。
身后的侍者在这时追了上来。
侍者A拿着手电筒对着这处照,正前方是三面环船体的结构空间,没有出去的路,这里平时用来堆放一些杂物。
明明看见他们跑进这里,现在却不见任何人影和踪迹,凭空消失了般。
侍者b疑惑:“奇怪?人呢?”
与他同行的侍者A脸色阴沉,精锐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这里的每一处:“游轮混入了其他人,我们必须赶快将这件事告诉先生。”
说完,眼底显现红色诡谲的光芒。
瞳孔的眼白转为暗黑色,半张人脸下一条条的褶皱,像崎岖的山脉微微扭动着,如同一个披着人皮的深渊恶魔,毫无人性的狂野暴戾满屏溢出。
空气流动,他的眼瞳辗转。
直直地盯着自己身旁,刚刚淌过的奇怪一抹微风。
一旁的侍者b提醒他:“你收着点,万一要是让先生知道了,后果你自己担着。”
侍者A收回目光:“我们还是赶快去通知先生。”
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,四个人全身披着斗篷悄无声息地越过他们,成功躲开了这两名侍者的视线。
加快脚步,赶在十五分钟出了内舱。
几人身上的斗篷逐渐消散。
“哈、”简洵单手撑着墙面,接连呼吸好几口气:“刚刚我大气都不敢出,还有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,而是怪物伪装的,幸好刚刚没有直接冲上去。”
白云深:“那两个怪物明显有独立思想,和之前我们在房间遇到的怪物不一样,所以他们应该是高级怪物。”
“操。”简洵谇道,“怪物竟然还分等级。”
简沅按了按眉心,面色凝重:“我觉得现在艾琳娜恐怕凶多吉少,即便她不死,我们也很难再接近她,或者作为诱饵引我们上钩,现在我们中有卡牌的,就只有你们两个了。”
没有卡牌就相当于少了一件道具。
与梁承年合盟的人,每人手里至少都有三张卡牌,这样看来,无论是同盟人员数量,以及卡牌数量,他们始终都是劣势方。
能赢的概率小之又小。
白云深淡抿着唇,敛眉沉默半瞬:“艾琳娜的事情我们只能之后再作打算,需要看明天的情况,刚刚他们还提到了先生,我和萧野大概知道他们口中的这位先生是谁。”
简洵顺着问:“是谁?”
萧野说:“这艘游轮的主人,伊恩。”
简洵当即一愣,反应过来说:“所以将这里的所有人安排到游轮上游玩,都是他的密谋,他的手下既然是怪物伪装的,那他也是怪物?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萧野:“不排除这个可能。”
白云深:“萧野,你怎么想的?”
萧野睨着白云深的眼底,声音裹着夜色般冷冽:“这是一场名为杀戮的游戏,他们会戴着伪善的面具坐在观众席上,而游轮上的所有人,是这场游戏的参赛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