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浓郁,静谧朦胧。
走廊上的灯,依旧泛着橙黄的亮光。
白云深的脚步稍顿,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怪物,怪物为他营造了一个看似美好且真实的梦境,要是他没能保持清醒找到突破口。
怕是会悄然无声的被淘汰掉。
他继而微微偏头瞥向萧野。
“萧野。”白云深看着他的侧脸,询问:“刚刚在我睡着的时候,房间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
萧野回想了会,答:“没有。”
白云深微眯眼,向萧野投去怀疑的目光,识海里零零壹的声音传来:【宿主,我感觉男主的身份不简单。】
白云深:‘怎么说?’
零零壹:【其实在你睡着的时候,房间里出现了一只怪物,不过被男主发现后,一下就解决了,甚至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吵醒你,实在太奇怪了。】
白云深却说:‘这不奇怪。’
从第二个关卡迷宫开始,他就隐约从一些细节中察觉到,萧野对游戏里的一切很熟悉,像提前知道了。
或是经历过很多遍,最后却还要配合他们演戏。
只是没想到,这里竟然是循环。
难怪当初他找萧野组队的时候,甚至还对他说了一些无厘头的话,他也并没有拒绝。只因为他白云深是因果循环的例外。
要开启循环,存在必要条件。
他想萧野察觉到这一切后,第一个目标肯定是让同伴都活下来,继而再阻止循环的开启。
结果到最后无一例外,他失败了。
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被迫接受,逐渐变得麻木。
不断地、反复地沉沦泥潭。
一想到这里,白云深目光微沉,唇抿成一条线,这时一旁的萧野忽然伸手拽过他的手腕。
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他跟着少年的步伐,迅速带人掩藏于弯角的墙体后。
萧野不给白云深说话的机会,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双唇,俯身靠近睨着他示意安静,白云深了然地冲他眨了眨眼。
走廊的不远处,青年的谈论声响起。
青年侍者A:“这游轮是真的大,可是一到晚上就冷清了下来,半夜巡视还真有点不适应,周围实在太安静了,都能听到外面海水的声音。”
青年侍者b:“别抱怨了,那女人的情况怎么样?”
青年侍者A:“我已经按照先生的指示,安排他们有情人见最后一面,那个女人见到后当场就被吓得脸色苍白,然后晕了过去,我就把她带回了内舱。”
青年侍者b:“再过不久,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,只能怪她运气不好,偏偏在那个时候路过,先生已经够善良了,还让他们见最后一面。”
青年侍者A勾唇哂笑,仿佛在赞叹这份爱情。
“.........”
说话声伴随脚步声,渐行渐远。
白云深现在几乎被萧野半搂抱在怀中,鼻间浑浊的气息与对方掌心的温度交融,目光对上时,心跳莫名悸动一瞬。
确定人走远,萧野才抽回手。
白云深:“如果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女人,真的是艾琳娜,那他们刚刚说见情人的最后一面,是在暗示格纳德出事了。”
萧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,轻嗯了一声:“我们先去和简洵、简沅汇合吧,他们刚刚说了内舱,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入手。”
白云深应了一声,无言轻叹。
一天下来有用的线索少之又少,也没弄清游轮的幕后人究竟想做什么,还有下午他们听到的舆论,越想越发的可疑。
他们约好的地方,是房间底层的休息室。
“眶——”
推开门,便看见两个身影。
简沅迅速注意到了他们,抬手拍了拍一旁模样垂丧简洵的肩头,示意道:“简洵,他们来了。”
白云深走近:“怎么了这是?”
简洵欲言又止,低下头道歉:“对不起,队长,刚刚我和与光头为伙的人碰面了,他将我的卡牌抢走了,如果不给他,我现在可能就没命见你们了。”
白云深盯着简洵的眼睛。
光从表面看,不像是撒谎。
不过梁承年昨晚确实没回房间。
“不要多想。”白云深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图在桌面上上摊开,说:“你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,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说话间,他的手指顺着他们现在所在的休息室位置,滑向游轮的底部。
白云深低眉淡声:“我们现在需要到这里,期间尽可能的不被任何人发现,尤其是游轮上的侍者,如果被他们发现,后果可能跟消失的艾琳娜一样。”
简洵摸着后颈思考,启唇:“按照你的意思,游轮上的侍者就是抓走艾琳娜女士的真相?还是说侍者背后的人?”
萧野:“这些等明天再说,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。”
白云深顺着萧野的话说下去:“萧野说的没错,我们现在从休息室到这里也需要花费时间,路上指不定会遇见什么,还要在四点前回房间,来不及详细说明。”
众人一致同意,趁着夜色行动。
内舱位于游轮的底部,游轮上的人基本住在上层,下面的内舱自然被闲置,用来藏人确实再合适不过。
越往下走,温度莫名的冷。
简洵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的船体,只能通过远处的微光辨认前方的道路,且空间狭窄,耳边海水涌动的声音越发清晰,仿佛有无数幽灵哭泣,绝望地撕裂着黑夜。
简洵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,压低声音: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感觉这里的气氛好诡异,甚至还有些冷。”
萧野脚步站定:“不是错觉。”
“咚、咚、咚、咚......”
话音落下,微弱有频率的敲击声应和无尽的空虚,伴随着似有似无的哭声,那哭声回荡在悠长且昏暗的走廊,仿佛鬼魂的哀嚎。
简洵脸色顿时刷白,鸡皮疙瘩爬满全身。
其余人面露警惕,神情紧张。
白云深用眼神示意他们安静,主动走近声源处,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的木门,顶上悬挂着一盏随船体晃悠的灯。
从里敲击的声音清脆响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