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底下传来一阵沉重的巨响。
砰——
紧接着,是温太太凄冽的惨叫声。
离窗边最近的人冲过去,探出脑袋看了眼。
“啊!”叫声凄冽无比,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,她赶紧缩回身子,靠在旁边的墙上,甚至捂住了脸。
秦谨神色未动,这点高度,顶多就跟那会的关名姝一样,摔个骨裂都是看得起她了。
盛又夏有些不放心,想要过去。
楼底下此时传来了不小的声响,秦谨见状拦住了她。
“妈去看看,你站在这别动。”
秦谨走到了窗边,朝着底下望去。
温太太没有掉在楼下的草坪上,而是掉在了一辆货车内。
货车上装满东西,用一块白布盖着,她应该是没有看清楚就跳了。
但白布底下,是建筑垃圾,是钢筋和混凝土。
她这会静悄悄地躺在上面,一动不动,那块布都被血给染红了。
秦谨也惊了一大跳,身后聚拢起不少人,纷纷将视线探出去。
“啊——”
胆小的人当场被吓得尖叫起来。
“出人命了!”
“怎么会这样,还能抢救得过来吗?”
秦谨转过身,看到盛又夏已经来到了跟前,她忙拉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夏夏,别看。”
“妈,不会真的出事了吧?摔得很严重吗?”
何止是严重,看样子,是连命都没了。
盛又夏看秦谨满脸的严肃,她向来是处事不惊的,如今都这个样子,看来……
秦谨将她拉到边上去,生怕把她吓到了。
没过一会,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。
警察上了楼,来了解些情况,他们走到盛又夏和秦谨面前,还没问上一句话,傅时律就匆忙赶来了。
“有什么事跟我说。”
盛又夏看着窗户的方向,楼下的人似乎都散去了。
秦谨站起身,“你们想问什么,我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周围聚着的人都没走,一看傅时律都来了,谁敢再议论?
就连说一句她们刚才争吵过,都不敢。
“跳下去的人跟你们什么关系?”
秦谨直接回道:“没有任何关系,她是自己跳下去的,现场所有人都能作证。”
“有过争执吗?”
“没有,不过是她威胁我们,说我们家要是不放过她儿子,她就直接跳下去。反正这话我是听不懂。”
傅时律坐到沙发上,一摸盛又夏的手,冰凉的。
警察要请人回去协助调查,秦谨说了句,“跟别人没关系,全程都是我在跟她说话,为了配合你们的工作,我可以跟你们回警局。”
傅时律听到这话,抬了下头,他面容肃冷,想要起身。
秦谨手按到他肩膀上,冲他摇头。
“你送夏夏回去,这边的事我会应付好的。”
毕竟是人命关天,自然是要查个清楚。
秦谨拿了件披肩,盛又夏仿佛刚回过神,她撑着傅时律的腿站起来。
“妈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到时候,还能互相做个证。
秦谨走过来宽慰她两句,“夏夏,我可没做犯法的事,没人能冤枉得了我。你别多想,她跳是她的事,跟我们毫无关系。”
盛又夏点了头,看着秦谨往外走去。
傅时律带她离开时,穿过边侧的走廊,天气阴寒无比,他将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肩膀上。
“我不用……”
围墙外面,隐约有说话声在传来。
“你们当时听到没,就是傅太太说的,让她有本事就跳。”
“我也听见了,当时温太太那么激动,这话呀真不能乱说……”
“哎呀,她们之间有仇你们不知道啊?傅家现在的少奶奶和温在邑……”
傅时律陡地扬声,“哪里来的碎嘴玩意!”
周边陡然变得鸦雀无声,盛又夏经过这么一闹,只觉浑身都不舒服,特别是腹部传来明显的紧绷感。
回去的路上,新闻就已经传开了。
温太太是当场就没了的,死相惨烈,温家的人也已经火速赶往了医院。
盛又夏靠着椅背,将手机放下去。
傅时律怕她还冷,就伸手抱她,“不需要多想,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。”
“时律,新闻上说她掉到了货车里面,那边怎么那么巧,就停了辆车呢?”
按理说楼底下是草坪,万万不可能拿来停车的。
傅时律一路赶过来,满脑子都在想着盛又夏有没有事,是不是被吓坏了,根本无暇顾及其它。
“我让人去查一下。”
盛又夏紧接着又说道,“而且温太太跳得太突然了,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给别人。仿佛她的目的就是跳楼,但这也说不通……”
盛又夏都说了答应她了,就算有秦谨的那句话,她也不至于直接就跳。
除非,她以为跳下去会没事?
从二楼看下去,那辆车应该是很明显的,她又凭什么认定她肯定没事呢?
温在邑自己刚出过车祸,这会又是母亲自杀,突如其来的打击肯定受不了。
车子回到西子湾,却在门口碰到了陆念。
许久不见,她看到傅时律的车,迎面过来了。
陆念走到车门旁,抬手敲了敲车窗。
她站的是盛又夏那一侧,傅时律忙将盛又夏的脸别向自己。
“不要给她开窗,万一给你泼硫酸怎么办。”
陆念继续敲着。
傅时律不耐烦地落下了自己那车的玻璃。
外面的女人见状,绕了一圈走过去,“时律。”
她视线望进去,看到傅时律侧着身,将盛又夏完全挡在背后。
“你有事吗?”傅时律依旧是那样冷漠的态度。
“我听说温太太出事了,人没了。”
“她出事,你跑这里来干什么?”温在邑不是应该很需要她吗?“你该去医院。”
“我去过了,在邑情绪激动,已经知道……”
陆念的眼神,不着痕迹睇了眼盛又夏。
“他知道事情跟你太太有关。”
傅时律语气立马带着强硬的不悦,“谁说跟她有关的?还是外面的人都在这么胡传?”
陆念手轻放到车门上,“你放心,我会好好劝他的,我知道傅太太不会是那种人,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盛又夏似乎是动了胎气,肚子隐隐难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