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若棠黑白分明的灵眸蓦地瞪圆。
她连忙伸手抵住男人胸膛:“天......天快亮了......朱晔会来找奶爹爹......”
听她提起朱晔,墨瑢晏狠狠咬了她耳尖一下,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,“你还想着他?”
“没!”苏若棠连忙扯了个借口,“万一......那啥......的时候,他突然来......”
墨瑢晏缓缓撩起眼皮。
他潋滟深邃的墨眸,荡漾着瑰艳摄人的情愫。
直勾勾看着她时,有种暗藏的欲念。
“那就打晕。”
他嗓音极低,慢条斯理蹭着她的鼻尖,“隔着门将人打晕的本事,你夫君还是有的。”
苏若棠:“......”
她心间,似有一只小鹿乱跑,撞得她根本无法思考。
她呼吸微微有些乱,妩媚勾人的桃花眸,眼波流转间,皆是千种风光万种风情。
墨瑢晏忽地抬手捏住她的下颌,凑近她唇瓣,“为夫保证,不会有人打扰。”
苏若棠:“......”
她的腰,迟早要远航!
......
翌日,苏若棠是在一阵哀泣的呜咽声中醒来。
她扭头,隔着屏风门帘看向外间。
“呜呜,奶爹爹......”朱晔抱着枕头,委屈巴巴地坐在矮榻旁。
阴柔的桃花眸噙满泪水,柔弱可怜地仰头看着墨瑢晏。
墨瑢晏一袭水蓝色长衫,姿态慵懒肆意地倚坐在矮榻上。
他一条长腿曲起,一手随意搭在膝头。
冷白如玉的手指,端着青花瓷茶盏,慢条斯理品着初春上等新茶。
阿福站在一旁,焦急地搓着手,“公子,我家公子历来体弱,地上寒凉......”
他话音未完,被墨瑢晏清清淡淡的视线一扫,顿时咽下剩下的话。
墨瑢晏淡淡扫了他一眼,视线落在朱晔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容上,顿觉辣眼睛。
三皇子妃说得不错。
朱晔是个美人。
美得不辨雌雄。
但前提是,他神思正常。
一个大男儿,露出如四五岁孩童般的神色。
就算他姿容绝世,也极为诡异。
太辣眼睛。
他抬手捏了捏眉心,唇瓣溢出冷冷的一个音节,“收。”
“嗝~”星楠晔乖乖咽下低泣,可怜兮兮地看着墨瑢晏。
墨瑢晏头疼扶额。
喜当爹的滋味,一言难尽。
他长睫垂落,脚尖抵在星楠晔心口。
“公子!”阿福惊呼一声。
下一刻,身子一僵。
茶盏坠落在他身前的地毯上,茶水洒了他一身。
墨瑢晏缓缓掀起眼帘,目光清寒无温,“本公子耐心有限。”
对上男人清冽的寒眸,阿福心底一寒。
他懂了墨瑢晏的言外之意——
再敢对本公子不敬,你也没活着的必要了。
不怒自威。
这般久居上位者的威压,唯有公子清醒时能与之比较。
阿福不自觉垂下眼:“奴才知错。”
他是公子的书童兼贴身小厮。
武功谋略,不弱于紫麟卫首领。
他此刻总算明白,为何沉时沉婓那般出色的人,对墨瑢晏心悦诚服。
且百姓都敬重他,称他为东启战神。
就在墨瑢晏头疼便宜儿子时。
东启皇宫,柳婉玥同样头疼状捂额。
秦嬷嬷伺候在她身侧,替她按摩着颈间,“娘娘,真不见薇嫔?”
人都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。
万一一会陛下过来看到,怕是会误会娘娘虐待嫔妃。
柳婉玥睁开眼眸,温婉柔美的面容,透着几分复杂,“陛下还在御书房?”
秦嬷嬷神色骤然有些微妙。
似有怨怼,又似有愤恨,好像又有心疼......
柳婉玥拍了拍她的手,轻声道:“嬷嬷,一直没跟你说,却不想惹了你担心。”
秦嬷嬷是她的奶嬷嬷。
她是良家女,父母病逝,所嫁非人。
怀孕九月,丈夫嗜赌如命,散尽家中财产。
为了赌,不知从哪知道有部分权贵喜欢玩弄孕妇。
他便将她送了人。
她拼着一口气逃出来,昏倒在柳府门口时,腹中胎儿因被玩弄已经惨死。
于她下身露出个青紫的头。
柳皓派人救了她。
那时自己是刚满月的婴儿,她便成了自己的奶娘。
对待自己,尽心尽责。
秦嬷嬷闻言,心头不自觉地涌起慌乱。
她上前,跪在柳婉玥身前,眼底的担忧浓如实质,“小姐,您有怨有气,别憋在心里,尽管惩罚老奴便是。”
她用了柳婉玥尚未出嫁时的称呼。
担忧之情,溢于言表。
怎料,柳婉玥面上并未采薇刚入宫时的哀愁与落寞。
反而带着淡淡的一抹笑意。
她弯腰扶起秦嬷嬷,娇嗔一声,“嬷嬷这话说得,我从小便没娘亲,是你一手将我带大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舍得打骂你。”
她拍着秦嬷嬷的手,轻轻叹了口气,“陛下的心,一直没变。”
秦嬷嬷:???
柳婉玥看着满脸困惑,以及不相信,唇瓣扬起温婉的笑,“嬷嬷,陛下中了蛊。”
秦嬷嬷:!!!
啥?
陛下中蛊?
她看了看笑得一脸温婉幸福的柳婉玥。
张了张口,闭上。
又张了张口,闭上。
天呐!
她家小姐怕是情伤太重,得癔症了。
三皇子妃不在,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