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瑢晏微微点头:“接下来,他们肯定会以各种借口来试探。”
苏若棠盯着试管中的药液,唇角勾起,冲蛊蝶扬了扬下颌,“有它在,不管阳的还是阴的手段,都不怕。”
墨瑢晏捏起蛊蝶,晃了晃,“这玩意儿这么厉害?”
苏若棠有些嫌弃:“再厉害也没用,解不了寒蛊。”
他用墨瑢晏的血液试过多次。
能克万蛊、解万蛊的蛊蝶,面对寒蛊,毫无办法。
似是察觉到主人口中的嫌弃,蛊蝶长长的触角垂下。
虽然它的眼睛极小,就像两点黑芝麻。
但墨瑢晏从它眼神中,好像看出了......
委屈?
见鬼了。
他竟然从一只蝴蝶眼神中看出了委屈?
苏若棠托着雪腮,戳了戳蛊蝶触角,笑道:“万物有灵。”
万物生灵,皆有灵性。
只是人类总觉得自己是万灵之首,残害凌虐生灵。
数千万年的演变,人类的确是万灵中智慧最高的生物。
也因为这份智慧,给自己带来了灾害。
破坏生态环境,灭杀生灵,在她死前,地震海啸火山不断。
各种远古病毒现世。
要不了几百年,人类必然承受千万年作恶的后果。
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,自以为是的人类就堪比蝼蚁。
墨瑢晏松手,看着蛊蝶飞回苏若棠肩头,微微颔首,“天地万物,只是人类得了先机。”
苏若棠点点头:“灭杀生灵,迟早会自掘坟墓。”
前世热带雨林被砍伐,无数生灵被灭杀。
空气中氧气含量急剧减少,无数患有基础病的人死亡。
这,便是报应。
墨瑢晏身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,视线落在窗外。
好一会儿,他缓缓开口,“当年与南辰交战,我曾在战场中救过一只受伤的雪狐。”
“后来雪天追击南辰败军时,雪狐突然出现,拦在我方军前。”
“那时是交战的关键期,南辰大败,若不趁这个机会追击,他们后面反扑,战时必会无限被拉长。”
“舅舅停下了马,白狐冲我们不安地叫着。”
“那十数万将士,都是令行禁止的铁血男儿,看我和舅舅不走,全都停了下来。”
“也就耽搁这么一会,前方骤然传来沉闷的声音。”
说到这,墨瑢晏眼神有些复杂,“前方雪崩,如果没白狐拦住耽搁这么一会,我们也会如南辰败军般,被掩埋在雪山之下。”
苏若棠知道令狐报恩,但没想到墨瑢晏竟然遇到过。
她抿了抿唇瓣,轻声道:“那些将士们没死在天灾,却惨死于人祸。”
墨瑢晏闭上眼,随意搭在膝头的手紧紧攥起。
肌肤过于冷白,手背上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。
他喉结滚了滚,胸口胀得生疼。
那些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将士,却被墨辰逸毒杀。
可他偏偏,还蒙在鼓里。
抓不到墨辰逸的把柄,暂时没法处置他。
这口气,他着实有些难咽下去。
下一刻,手背上传来温热感。
少女软糯的声音,驱散了他心底的寒意,“阿晏,至少我们能确定墨辰逸不会蠢到与虎谋皮。”
“东启,目前是安全的,将士们的家属,也都衣食无忧,他们被百姓们传颂,百姓们会一直记得他们。”
墨瑢晏睁开眼,眼底的寒凉散去。
他唇角轻勾:“嗯,我们找到了玲珑胆就回去,解了父皇和朝臣身上的蛊。”
“好。”苏若棠将药液倒在干净的茶盏里,“先把药喝了,能让你免受一个月寒毒折磨。”
墨瑢晏接过茶盏。
冷白干净的手指,端着青花瓷茶盏。
两种淡雅干净的颜色,勾勒成一幅简约的水墨画卷。
他端着茶盏,一口饮尽杯中药液。
血色单薄的唇瓣,沾染上水色,瑰艳妖冶。
苏若棠长睫扑簌两下,定定欣赏着美色。
“看够了吗?”
“没。”
“那为夫让小海棠好好看看。”伴随着茶盏落下的清脆声,男人蛊惑暗哑的声音钻入耳中。
丝丝缕缕灼热的气流,好似千万只蚂蚁,顺着耳廓,钻入四肢百骸。
她头脑晕晕乎乎地想——
怎么看?
下一刻,眼前骤然天旋地转。
“啊!”她惊呼一声,下意识伸手勾住男人脖颈。
再回神时,身子陷入柔软的床铺中。
清冽而熟悉的雪松香,蔓延在呼吸间。
随之而来的,是性感的科尔蒙气息。
带着强烈的占有欲!
“小海棠,想看哪?”
低沉隐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苏若棠慌乱抬眸。
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。
案桌上的夜明珠,被一白绢遮着。
明明灭灭的朦胧光辉中,她直直撞入了一双明亮的墨眸里。
墨瑢晏跪伏在她身侧,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。
他轻轻咬了一口她发间的莹白:“恩?想看哪?”
看哪?
苏若棠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。
但神思混沌间,想起了墨瑢晏曾在她耳边吟过的一首诗——
秾丽最宜新着雨,娇饶全在欲开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