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姝雅在松雪院前厅用了早膳,喝了一杯花茶后,明艳照人的五皇子妃缓缓而来。
只见她一袭淡紫色抹胸长裙,外罩朱颜酡广袖衫。
盈盈一握的腰间,系着红色腰带。
缓步行走时,裙摆摇曳,上面绣着的海棠,徐徐绽放,美得招摇又夺目。
作为极端精致主义者,苏若棠要求自己出现在人前时,必定是精致美丽,就算去参加宴会,也绝不会失礼。
她红唇勾起一抹清冷却不失礼貌的笑:“不好意思,顾小姐,让你久等了。”
顾姝雅温柔一笑:“是我冒昧打扰,还望三皇子妃见谅。”
苏若棠坐到她对面,倒了一杯茶水暖在指尖,问道:“顾小姐这么早来,是有事吗?”
顾姝雅抿了抿唇瓣,从袖中取出一物,推到苏若棠手边,“我这次来,是想请苏小姐为爷爷治疗。”
“这是虎符,只要三皇子妃治好爷爷,将棋营所有将士,会站在苏小姐这一边。”
爷爷说过,三皇子是可信之人。
而女人的直觉,苏若棠值得相交。
苏若棠闻言,摩挲茶盏的动作微微顿住。
顾姝雅说的是站在苏小姐这边,并非是站在墨瑢晏这边。
沉默了片刻,苏若棠抬眼定定看着顾姝雅,“将棋营听令于陛下,顾小姐这话,若是传了出去,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顾姝雅轻轻一笑:“将棋营之所以听令于陛下,是因为镇国公府听令于陛下。”
言外之意,三皇子日后是会登大位之人。
镇国公府听令于三皇子,而她手下的将棋营,则听令于苏若棠。
苏若棠葱白指尖,捻起白玉虎符。
下一秒,似是想起什么,她手指一颤,将虎符扔给顾姝雅:“后日我上门拜访顾老将军。”
送上门的势力,她不会傻到拒绝。
顾姝雅神色一喜,接住虎符,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,“姝雅多谢苏小姐。”
苏若棠跟着起身,指尖不自然地捻了捻,“我送顾小姐出去吧,刚好我也该进宫了。”
都怪墨瑢晏那狗男人,让她以后都无法直视玉雕小动物了。
呜呜,她的那些羊脂白玉十二生肖,只能锁在暗无天日的柜子里了。
顾姝雅走在她身侧,想起刚刚她毫不迟疑就将虎符还给她的样子。
心底,对苏若棠的赞赏更浓。
镇国将军府选择与檀府交好,百利而无一害。
出了三皇子府,顾姝雅看着踏上马车的苏若棠,忽地开口问道:“三皇子妃,炙尾之毒......你真的能解?”
她的语气中,带着隐隐的担忧。
苏若棠纤长手指轻掀车帘,闻言回眸看她。
金色的暖阳下,少女墨发雪肤,眸若点漆。
她勾起唇角,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中,是不容置疑的自信,“顾小姐,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。”
“事在人为,人定胜天。”
话落,她掀开帘子,坐进马车。
直到苏若棠的马车远去,消失在人群中,顾舒雅依旧愣愣站在原地。
许久之后,她红唇渐渐扬起一抹弧度,转身缓步融入人群中。
是啊,事在人为。
她不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,以女子之身,成为将棋营虎符执掌人吗?
只要有心去做,万事皆有可能。
......
翌日,养心殿。
这一次施针,苏若棠细细讲解了不同穴位,银针扎入不同深度,所带来的治疗效果有何区别。
她讲解得极为详细。
安静的偏殿内,只余少女清软的嗓音。
不止张太医,就连寒嘉漾,也被吸引,认认真真听她讲解。
一下子说了太多话,苏若棠感觉嗓子有点干。
在她停下的时候,一杯温水恰好递到她手边。
她下意识抬眼看去,寒嘉漾抿着唇瓣,有些局促不安,“奴婢看您说了太多话......”
由于体内炙尾之毒基本解了,她的状态好了很多。
面上青灰褪去,五官透着江南女子的婉约。
没有她娘一眼让人惊艳的容貌,却更耐看。
苏若棠轻轻一笑,接过温水抿了一小口。
粉嫩的唇瓣,瞬间沾染上一层水色。
纵然左脸有瑕,却掩不住那明艳动人的风情。
张太医三人消化完苏若棠讲解的知识,敬佩抱拳行礼,“多谢三皇子妃指点。”
他们原以为自己医术已经算是高超了。
但这三日,才发现三皇子妃才是真正的医术宗师。
连太医院前院首穆汶都没法解的炙尾,竟被三皇子妃解去。
这等医术,他们望尘莫及。
苏若棠微微颔首,意味深长地道:“诸位不必客气,医者仁心,还望诸位以后医术都是用于治病救人。”
言外之意,你们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,做出恩将仇报之事。
张太医三人闻言,心神一凛。
互相对视一眼,齐齐弓腰道:“臣等明白。”
苏若棠挥挥手:“你们去忙吧。”
“臣等告退。”
待三人走后是,苏若棠看向寒嘉漾,“你想学医?”
寒嘉漾咬了咬唇瓣,跪下诚实道:“奴婢想学医,不想再莫名其妙就被人下毒。”
苏若棠淡淡道:“长风大夫若是愿意教你,我不干预。”
寒嘉漾闻言,心头一喜,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,“多谢三皇子妃。”
苏若棠指尖勾着玉兔手串,缓缓站起身,“这三日我给你施针之事,你可以告诉长风大夫,但不可以再让其他人知道。”
“是,三皇子妃。”寒嘉漾恭声应下。
出了养心殿,看到院中等着的程嬷嬷。
苏若棠有些诧异:“嬷嬷,您不伺候在母妃身边,在这等我有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