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发突然,众人皆慌了神,顾长远回头看着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心脏砰砰的跳着,双手也在微微的颤抖,若不是沈晏推了自己一把,那横梁就砸到了自己的头上,这恐怕是他这二十多年人生里离死亡最近的时刻。
顾长远很快回过了神,安排了几个人去请大夫,指挥着剩下的人救被压住的沈晏。
众人渐渐都回过了神,开始手忙脚乱的挖着沈晏周围的沙石。
顾长远直到现在都有些恍惚,四肢僵硬的站在那里。咽了咽口水,握了握拳头开始和众人一起解救沈晏。
此刻的沈晏脸色苍白,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往外冒,腿上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,由于太过用力掌心早已被修剪的圆圆的指甲抠破,但他仍咬牙坚持着,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等几位大夫赶过来的时候沈晏已经被挖了出了,沈晏被横梁砸伤了骨头,得静养许久才能彻底恢复,好在腿是保住了,有老大夫诊断若是恢复的不太好好,估计日后天阴下雨还是会疼。
沈晏被抬上了担架,顾长明捏了捏他的肩膀,声音虽小却清晰的说道:“多谢。”
沈晏用力扯了扯嘴角,算是对他谢意的回复。
林朝雨在京城数着日子过,如今沈晏已经离开一个来月了,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。她一手握着毛笔,一手拄着脑袋发呆。
“娘子,陈公子来了。”
听到春桃的声音,林朝雨回过了神,秋桂赶忙扶林朝雨站了起来。
“表哥可是到了前厅?”
“是呢。”
林朝雨听罢便将刚才写好的信装进信封拿着往前厅走,春桃跟在后面道:“娘子您慢一些。”
林朝雨现在肚子大了起来。行动也多有不便,陈安见她过来,忙从厅里走了出来。
“表哥,最近账上还有多少钱,能动的钱拿出七成来买些米面,药材送到禹州,也算是为灾区的百姓尽一点心。”林朝雨边说边走。
“前几天刚给灾区拨了不少银子,如今账上也没多少钱,不过我听你的拿出七成活钱买些物资送到灾区。”
“麻烦表哥派人送粮时,将这封书信送到沈晏手里。”
“好。”
这一个多月除了沈晏刚到禹州来过封书信,两人还没用联系过,因为灾情的原因,禹州的路被冲毁了不少,书信要想到往禹州境内十分困难,沈晏又在灾情最严重的地方,来往一封书信,更是不便,再加上林朝雨不愿让沈晏办公分心也就一直没给他寄过信。
但是一个多月没见,林朝雨对沈晏的思念愈发浓重,对他的近况也很是担心,所以就写了封信,随着那些物资一块送到沈晏的手中。
大夫在沈晏的伤处涂上了药,又用竹板进行了固定,便嘱咐人去熬煮剩下的汤药了。
张才急的不停的转圈,娘子因为信任他才派他一块跟着过照顾大人起居,临走前还反复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大人,他当时信誓旦旦的答应了,如今大人被砸伤了腿躺在床上,都是他照顾不周,若是今天跟着大人一块出去,兴许就没这些事了,他恨不得替沈晏躺在床上。
沈晏看出来张才的不安,开口安慰道:“我没事儿,大夫不都说了养几天就好了,你也别在我跟前转了,看的我头晕。”
张才走到沈晏床上握着他的手臂道:“伤筋动骨一百天,哪有您说的那么轻巧,还有这么多禹州百姓等着您呢。”
“如今灾情已经控制的差不多了,雨下的也没之前那么频繁,有顾大人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,我虽然伤了腿,但我可以做一些不用走动的活,协助着顾大人将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好。”
“您受伤的事儿要不要和娘子知会一声?”
“不可!”沈晏说这话时,十分凌厉,刚才那个温润的沈晏仿佛只是张才的错觉。
“若是阿雨知道了定是要担心的,她如今怀着身孕,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!这事儿半点风声都不能走漏到京城,听明白了吗?”
张才看着眼神凌厉,气势骇人的沈晏忙点头道: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