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自成最终毫无头绪,兄弟们陪他坐了一晚,再枯坐到午时,除了等待审判,想不出任何破局办法。
但他现在有个谋臣,叫顾君恩,李自成比高迎祥脖子硬的很,正史中唯一一次投降,就是他的计谋诈降。
当时的李自成误走车箱峡,四面山势险峻,易入难出,与唐王寨异曲同工,情势危殆,李自成用顾君恩之计,贿赂陈奇瑜左右人士,向官兵诈降,但他一出栈道,立刻杀掉招降的安抚官复叛。
性格决定命运!
距离车箱峡千里,李自成还是找到了唐王寨,也许在他心中缺乏安全感,遇到这样的地方天性难以拒绝。
同样的,顾君恩在午时向李自成提供了他的‘计谋’。
“头领,围困我们的将军是武王的妻妾,她肯定非常高傲,鄙视流贼,我们只需要派家眷向她凄惨哭诉,表示愿意诚心乞降,她定会让家眷出去,只要有几百人围住他们突然下手,我们就有了快枪,可以趁机出去,或者俘虏她与武王讨价还价,到南边投奔马守应。”
李自成没办法,思考半天,把两个妻子刑氏和高桂英叫过来,附耳交代一番,让李过、高一功、高杰陪着她们去南边的山路试试。
朱鼎顺太闲了,他这人与一般人总是反着来,无论是心理活动还是行为举止,总是个现眼包。
别人紧张的时候他放松,别人忙碌的时候他无聊,别人吃肉的时候他…拉肚子。
这次出来的时间的确长,入山天天吃肉,亲卫吃的满嘴流油,秦孝明和宋裕竹也很自在,他胃口难受了。
拉了一晚上肚子,双腿发软,头晕目眩,烦躁难耐。
宋裕竹既着急又无奈,但朱鼎顺说他饿两天就恢复了,只好陪着他溜达,转着转着就到了唐王寨南边的关口。
秦孝明手持驳壳枪,面前趴着几个妇人哭的稀里哗啦,五个亲卫在周围紧张得端枪围着他们。
跪在后面的李过看到山路那边绕出来的武王,暗叫不妙,要坏事。
朱鼎顺照例没有过去,二十步外坐到一块石头上,秦孝明连忙过来解释了几句。
李自成的两个妻子?朱鼎顺回忆了一遍高迎祥的纳降名单,突然想起一个人来,南明江北四镇之一的高杰、农民军的叛徒,现在还跟着李自成呀。
这些家伙想做啥?背叛李自成主动求降肯定不是,自己没有给他们这个选项。
吩咐秦孝明把五人带过来,其余人押远点。
五人非常恭敬,“小人拜见武王殿下。”
朱鼎顺看看李过身边的两人,有一个留着干净整齐的胡须,身材魁梧,却磕得更加恭敬。
不动声色转向刑氏和高桂英,一个风姿绰约,一个英气不凡。
“李过,李自成让自己的妻妾和亲属先打前站?一个侄儿、一个舅哥、一个同村,自认为可以表示诚意了吗?试探孤的底线?”
李过连忙向前匍匐,“回大王,并不是如此,叔父在清点人马,先派我们来归降。”
朱鼎顺嘴角一撇,向秦孝明道,“你上当了,若不是我来,你可能害死这一队亲卫,更会害死自己。”
秦孝明一愣神,驳壳枪被朱鼎顺夺了过去,哗啦上膛,对着刑氏面前的土嘭得开了一枪。
尘土飞扬中,刑氏花容失色惊呼一声,转瞬又跪了回来,“大王饶命,大王饶命。”
“问一句说一句,说错去死。你在军中负责后勤钱粮的分发?”
“是是是,奴家分发钱粮。”
朱鼎顺立刻起身,指着后面的高杰,阴恻恻问道,“孤现在必杀一人,夫人认为高杰该死,还是高一功该死?”
刑氏立刻呆滞,朱鼎顺觉得麻烦,对着她面前嘭又是一枪,刑氏立刻大叫,“高一功,高一功该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啊?!他…他…”
刑氏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朱鼎顺嘭得又朝高杰面前开了一枪,“孤不可能听一个妇人的话,他说不杀你,孤偏要杀。但给你个活命的机会,用一句话说服孤留你性命。”
高杰干脆多了,匍匐向前一步,头磕得砰砰砰响,“回大王,李自成诈降,他想用女眷俘虏南边这十几位兄弟。”
“高杰,你胡…”高一功大叫一声,被身后的亲卫一枪托砸晕。
朱鼎顺挠挠头,看看面前的几人,再看看远处几个妇人,突然抬手,对着她们砰砰砰清空弹夹。
把枪扔给秦孝明,远处的亲卫看武王开枪,自然砰砰砰全部处决。
换弹上膛后,朱鼎顺再次来到几人面前,“李过,孤的耐心没有了,你有什么办法保命?”
李过猛得一个哆嗦,“回大王,高杰非实话。”
朱鼎顺笑了,后退几步道,“你和高桂英回去吧,半个时辰内,李自成自缚请降,时辰一到,唐王寨鸡犬不留。”
“大王…”
嘭~
朱鼎顺又开一枪,冷冷道,“别给脸不要脸,你是什么东西,敢变着花样消遣本王。滚!”
高桂英默默行礼后退走了,连自己亲哥哥也不问,李过连忙跟上。
剩下刑氏、高杰和昏过去的高一功,两人以为自己算投降了,心念电转组织言语,武王却又把枪扔给秦孝明,抓了一把草纸绕到后面山沟去了…
五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,朱鼎顺烦躁的原因竟然是拉肚子~
心惊胆颤等了两刻钟后,武王才从山沟后面慢慢绕出来,走路扶着树,显然…腿麻了。
宋裕竹哭笑不得,想去扶他,却被摆手甩开,先到小溪边洗洗手,才起身活动活动。
“夫君,这些反贼死不足惜,您给了他们太多机会,妾身带十个兄弟下去掩杀一阵。”
朱鼎顺回头看看气鼓鼓的秦孝明,笑着拍拍手,“没关系,是你善良,李自成一会肯定出来,他知道该如何面对,让亲卫扒了他们的铠甲和棉衣,搜身捆好再带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