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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之音每月至少与沈阳通信三次询问儿子,朱鼎顺一般都交给朱破虏,母子俩就能养活十个信使。

六岁,已经可以写信沟通,相当哇塞。

现在需要他代父亲向母亲写信,第一次讲公事,也不知会写成什么样子。

武王令徐光启治理辽河后,辽阳作为辽东中心从地理上彻底不合适,渐渐变成一个商贸中心。

而沈阳则成为首府所在地,王府在沈阳东的浑河边。

连将军府在内,占地一千亩。

不是生活他一家子,文武官员都在前府大院集中办公。

缩小版皇宫也算不上,就是单纯为了提高办公效率。

马车刚到正门广场,立刻听到刘贺州的声音,“殿下,属下有事求见。”

朱鼎顺在车内没有开门,高声说道,“明日辰时,承运殿汇报公务,所有主事人全到。”

“下官遵令,恭送殿下。”

不得不说,辽东巡抚刘贺州是个马屁精,但也不得不说,这家伙对武王命令的领悟比很多人都通透,办事从来不给自己找理由。

三年打通到库页岛的官路,沿着大河两岸迁徙了三十多万百姓,与徐光启治理辽河功绩媲美,均可载入史册。

马车直入后院,朱鼎顺下车活动一下手脚,骑马的孩子们已齐刷刷站到身后。

本来不该有这么多,但稷武王只看年龄,不看什么嫡庶多寡,除了曹变蛟的孩子太小,这里面还有很多亲兄弟。

后院大厅门口三位妻妾带着幼儿,齐齐躬身,“妾身恭迎大王\/孩儿拜见父王。”

朱鼎顺朝众人笑一声,大步进入大厅,这里是餐厅。

武王的餐厅绝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存在,所有妻儿、侄子必须同吃,餐桌长达十丈,不够可以继续加,反正原则只有一个,必须一张桌吃饭。

朱鼎顺往主位一坐,伸手示意,“坐吧,我也饿了。”

海兰珠在科尔沁、哈尔也在塞外营地,所以辽东没有‘妻’,只有妾,右手第一人是梅溪。

她年初就先一步带着孩子到辽东,怎么说呢,梅溪和哈尔都有一个让这时候女人羡慕到疯的易孕体质,碰一下就怀孕,而且每次生产都很顺利,这不又生下一个儿子,还没出满月。

梅溪旁边是郭玲儿,右侧是秦孝明和徐素素,朱鼎顺知道她们出身高贵不服梅溪,自己也没解释,就让坐到旁边。

开饭前徐素素递过来一封密信,“夫君,下午刚刚收到。”

她在辽东依旧是‘秘书’,自然转达一些信件。

朱鼎顺无聊拆开看看,顿时升起一股杀意。

海贸投入五千万两,这银子一多半进入辽东,因为武王负责配备海船和军械,价格由辽东裁定。

魏国公和江南富商咬牙认了,四年过去,早该步入正轨,去年武王又令郑芝龙和水师出马六甲西进,开始征伐印度洋。

好吧,他们也认了,郑芝龙太猛,短时间攻陷南亚七个王国,莫卧儿同样不堪一击,抢了很多宝石,垄断了宝石矿。

财富由江南负责消化,他们发财了,但还不够,魏国公今年又来谈分红事宜。

魏国公的意思是,不能没完没了扩大,商号有千条大船、十万人员,小心尾大不掉。

话里话外的意思,不分红他们就撤资了。

撤你奶奶个腿,朱鼎顺叫过郑福松,“大木,你爹和商号的郭恺之大概还有半个月到宁远,随行还有江南联系人和几位掌柜,替为师先行一步,让他们等候。”

说完把信扔给他,“把这个给你爹!为师时间紧迫,不想听废话,让他与郭恺之先商量个结果。”

郑福松连忙收起信件,“是,学生明早启程。”

朱鼎顺点点头又道,“不急,明日参加议事后再去。不用专门告别,路上小心,无需急着赶路。”

接下来吃饭,餐桌上顿时无人说话,都是扒拉米饭的声音。

没有其他人家细嚼慢咽的情况,朱鼎顺管理后代的方式简单粗暴,除了正餐,谁都不能吃零食,否则连下人一起处罚,军校生活一段时间,全家都是雷厉风行的作风。

等他吃完,已经有很多人放下筷子端坐。

朱鼎顺一挥手,后辈们刷得起身,把碗筷和盘子端到身后的下人托盘中。

朱承明带领,齐刷刷躬身,“大伯晚安,晚辈告退!”

等他们出门,下人才把朱鼎顺和妾室身边的餐具收走。

朱鼎顺没有直接离开,让下人沏了一壶茶,与几位妾室慢慢消食。

“孝明会随我西征,你们回京吧,不用随我到北寨,素素,玲儿,你两给之音带句话,破虏小小年纪被捧得太高,规矩刻板而又不知玩闹的孩子会失去天性,做事目的性太强,不是好孩子。”

两人乍一听这话,面部表情惊疑不定,迟迟不敢回应,秦孝明大大咧咧道,“破虏的学业可比其他侄儿繁重多了,妾身都没有他知道的典故多,以后定然是栋梁之材。”

“是吗?孤是让你教育他,不是让你哄他。母亲苛刻严厉、姨娘拍马示好,难道让老子去陪他谈心?也不是不可以,但你看他对我的样子,你们把老子的儿子从小就教育的自以为是。”

秦孝明顿时讪讪无语,朱鼎顺生气了,继续说道,“我为什么让全家人都在一个桌上吃饭?这么多年你们还不懂吗?破虏以后主持任何事,我希望大家发自内心帮他,而不是靠什么尊卑。”

梅溪这时插话道,“夫…夫君多虑了,王府下属太多,破虏必须立威。”

“你知道什么叫立威吗?斜眼看人就叫立威?我早说过,母亲给儿子的应该是陪伴,父亲给儿子的是榜样。小孩都是单纯的性子,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不到十岁就想着算计、就分辨亲疏远近。二代的这些孩子,数来数去,也就老大承明像个样子。”

这四位妾室,也就梅溪在他谈家事的时候敢说几句,因为她没有任何想法,对任何人都很客气,无欲则刚,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。

“这…破虏是将来家主,自然得经历非凡,就如夫君一样。”

朱鼎顺闻言伸手摸摸她的脸,人太多,她顿时面红耳赤,朱鼎顺却笑着道,“西征来来去去两年没了,两年见不到孩子,我会告诉之音,京城的孩子还得辛苦你,你是朱家的功臣。”

“夫君说的哪里话,妾身很高兴呢…啊,不带破虏西征?这…这不好吧?王妃说破虏以后由夫君带在身边教导。”

朱鼎顺不再说了,笑着拍拍手,“好了,做家主得德才兼备,不能靠别人捧,老子看到他们虚伪得躬来躬去就寒心。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样子,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开心,孤今晚到玲儿房间。”

郭玲儿顿时大喜,把什么都忘了,笑着道,“好呀,妾身给夫君去准备热水泡澡。”

朱鼎顺点点头,她起身一礼,先一步离开。

把一杯茶水喝尽,朱鼎顺也准备回屋,起身对徐素素道,“告诉之音,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团结,希望西征返回一家人能团聚,咱们从来没有真正团聚过,谁能理解老子的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