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鼎顺这次真走了,向中枢衙门口等他的周王招招手。
“殿下看过那个倭国好仁亲王吗?”
“小小藩国,竟然妄称天皇、妄称亲王,真是该死。”
“你是还想来一下吗,说人话。”
“看过!”
“去年忘记问了,他那个女儿多大?”
“啊?!好像十六,不对,是十七!”
“懂汉语?”
“族叔真是…懂一点点。”
“明日上奏陛下,就说定国公爱慕倭女,屡次到十王府外徘徊,殿下求陛下恩准定国公纳了她。”
朱恭枵脑子隆隆隆响了几声,硬着头皮道,“族叔干嘛恶心定国公,这…太过分了。”
“我是在恶心你,看不出来吗?蔫了吧唧的人最坏。”
朱恭枵委屈看他一眼,“那…那也不用这样吧!”
朱鼎顺不为所动,“老子晚上还要找郭恺之上奏,让英国公纳那个皇后,德川和子。”
朱恭枵后退两步,一脸惊恐,这话比挨巴掌还吓人。
朱鼎顺指着他眉心,“别让我催啊!”
周王很有骨气,“族叔,我还要留京,不能得罪国公。”
“好极了,周王住十王府期间,幽会倭国王女,这个消息够不够劲爆?京城百姓一定喜欢听。”
朱鼎顺切一声,说完转身向正阳门走去,他心里有件挠痒痒的事,必须问禁宫‘老王八’西宁侯。
“等等,等等。”周王急得拉住他,左看右看,两人在广场中间,就算很多人看到了也听不到。
“陛下至少还有几年好活,族叔急什么?”
朱鼎顺扭头上下打量几眼,真的无法确定这话几分真假。
周王咕咚咽了一口唾沫,“我给陛下的药,蜂蜜裹着点清火利便的成分,陛下是有心病,不是大病。”
“老子信你个鬼。”
“那族叔说,陛下是什么病?”
这下确定了,这家伙蔫坏,“关格,癃闭,虚损,你以为老子傻吗?”
周王头一歪,竟然讨论起了医术,“不对,是轻微脱症。”
朱鼎顺被气笑了,“有区别吗?你敢说没用五苓散,五皮饮,八正散,胃苓汤?重剂轻投,急病缓治我懂,不用你来和我扯淡。”
周王突然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,“太子气虚…”
“停,扯远了,你和陛下去说,别忘了我的事。”
“等等,等等,就算…就算…我能拖半年或一年。”
朱鼎顺深吸一口气,“殿下,咱们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?”
“啊?!”周王再次看看左右,“族叔吓我,只有和您说了,这京城也无人能说,我…我也不知道对不对,朱明不能没有子嗣。”
朱鼎顺两眼一瞪,“你tm用壮药?”
“没有,这不有两位皇子了吗,不需要。”
“我不想和你说话,离我远点。”
朱鼎顺和他浪费了好长时间,若不是这事,和朱恭枵一句话都不想说,事都做了,你来老子这里找安慰。
到正阳门,虎子和亲卫从广场边靠了过来。
朱鼎顺回头,周王还愣在原地。
“派个人过去,请他到侯府客房。”
虎子随便指了一个人,靠近身前小声道,“少爷刚才进中军都督府,郭恺之让郭辅之传话,晚上到侯府小酌一杯。”
朱鼎顺再次被气笑了,看,没蠢人吧,这都能忍。
郭恺之挨打后马上立正,这是想坐实他‘家臣’身份。
悲哀呀,你说你不是有病吗,早说了别惹动刀子的人,你却惹自己的‘衣食父母’。
定国公算个鸟,谁给你的勇气。
外城的西宁侯府很…陌生!
这里在做什么?
朱鼎顺回头看一眼亲卫,全是朝鲜跟着的人,估计没人知道。
前院被翻了个底朝天,好多景观拆了,在挖地基,只有一条窄路可以通过。
管家远远确定是他,连忙跑到身边,“姑爷来了,侯爷刚回来,您请。”
朱鼎顺指指施工的人,管家哦一声,“侯爷把侯府一切两半,大少爷和二少爷以后分府。”
牛逼,姑爷没有开口的份。
前院、中院、后院,都在大修,西宁侯至少为大明Gdp贡献二十万两白银。
后院一处小客房,西宁侯夫妻俩都在。
“岳父、岳母大人,裕竹一切安好。”
侯夫人指指身前的椅子,“你这是让之音生表妹的气,就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?把平妻放朝鲜给你当镇守。”
“之音不会那么小气,她又去不了,顶多两年。”
“以前老身告诉你,远离勋贵的龌龊,没想到你比他们玩的更溜。”
朱鼎顺没有接茬,摸摸鼻子问西宁侯,“岳父大人,祖陵劫掠了南京勋贵多少万两白银?”
喝茶的宋光夏眨眨眼,消化了一会,才慢慢露出一个微笑,反应与徐希皋一模一样,“你去劫了?抢人了?倒是出气了。”
朱鼎顺很郁闷!
宋光夏哈哈一笑,猜到他‘走空’了,“一千一百万两,八百万两现银,价值三百万两金银器。”
朱鼎顺摸摸自己跳跃的小心脏,快速问道,“银子呢?”
“内库呀!”
“确定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岳父大人,咱们好好说话,小婿今天可是打了不少人。”
“屁话,不缴内库,老夫会贪吃嘛。”
“您亲自送过去的?”
宋光夏一滞,“怎么可能,都是私军,连皇城都进不去。交给樊广腾带领的净军。”
“樊广腾是谁?”
“翊坤宫的太监,郑贵妃的亲信之一。”
“他还活着?”
“骨头都成渣了。”
“岳父大人,您好好捋一捋,万历二十四年,乾清殿、坤宁宫大火之后,陛下在哪里常住?”
“毓德宫,之后移驻启祥宫,依旧在西六宫,但皇后也在启祥宫,没几天陛下又回毓德宫,然后一直在养心殿。偶尔接见外臣,宫墙与后宫打通,陛下还在毓德宫休息,此宫北边就是郑贵妃的翊坤宫。”
“就这样一直住到万历四十四年,陛下才返回乾清宫?”
“没错!”
“陛下在养心殿期间,正是停朝期间,接见什么外臣?”
“内阁首辅一年偶尔接见一两次,老夫倒是常见,轮值的公侯有时候也能见到。”
这等于不见,朱鼎顺眼神大亮,“养心殿和毓德宫这期间是不是一直在修缮?”
“何止,陛下没什么事,整个西六宫都在修缮,修了二十年,朝臣弹劾了二十年。主要还是养心殿,大修了三次,毓德宫也在修,宫里的花园改了好几次。”
朱鼎顺摸摸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,五千万两啊,五千万两啊!
“你问这些事做什么?除了我,其他人还真不清楚。”
“以后告诉您,郑贵妃还在仁寿宫荣养吧?小婿可以找个理由见一见吗?”
咚!咚!
西宁侯和侯夫人双双闪了个趔趄。
“你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