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子说完就走了,宋裕竹、海兰珠、肫哲与别人不同,她们脸有喜色。
因为某人早说了,会带她们出征。
好色嘛,不带女眷怎么好色,掩耳盗铃,不承认就行。
解难营这些人的家眷,不是宗室女就是宣大边将的后代,每个人都是朱鼎顺三媒六聘正式给兄弟们娶到的。
人家也有正妻妾室之别。
这些夫人现在都是幼稚园的‘园长’,朱鼎顺让自己妾室也去,张之音死活拦住,不当娘不能去。
是不是娶宗室女的就不是宗室?不是,张之音偶然问起来才知道,某人让宗室女改姓嫁给了兄弟们,说隔了十代远,有屁关系。
兄弟们还有宗亲妾室呢,简直大胆。
张之音也不好提这件事,但虎子不姓朱,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,老子朱楚虎,儿子却姓楚。
皇帝也知道,某人就是睁眼说瞎话。
众人回到餐厅快速喝完汤,张之音挥挥手让他们散去,临走又交代徐素素抓紧整理草稿,但千万注意休息。
张之音带着宋裕竹、黑二喜和三人来到东院,外庄什么事也没做,得安排侯府的生意。
大小姐换了一个舒服的大椅子,才和他们谈事。
“九龙山工坊使用的是原来西寨的人手,夫君告诉我,让你们四人管理,喜妹暂时不方便,就靠你们三个了。”
二喜摇摇头,“夫人,不是这么回事,工坊靠的是顺五和鼎四,顺一到顺七的夫人们才管理女工,夫君只是让我们算账。”
虎子的夫人也立刻道,“是啊大嫂,我在北寨跟着熊大算账,不是让我们管人。”
“她们不是在管理幼稚园吗?照看那么多孩子也忙不过来。”
二喜又摇头,“他们是过渡,工坊一旦正式开始,他们肯定回工坊,幼稚园只是为了那些女子的安全。”
张之音没有和朱鼎顺细沟通过这事,她还以为她说了算,闻言托腮沉思起来。
思考的原因是曹家,朱鼎顺把曹家从张家口抽回来了,所有掌柜和伙计都到工坊。
英国公不同意也不行,同意还能帮女儿,不同意曹家转眼就没。
黑二喜看她没头绪,轻咳一声,“夫人,顺五管理纺织工坊,鼎四管理压轧、锻打工坊。曹东主做原料收购,与工坊不是一回事,其实所有事都是熊大总调,他这不是还没到京城嘛。”
张之音眼珠子一转,“那个陈尔东是怎么回事?夫君交代过你?”
“夫君来京前就交代过,陈尔东原本是新平堡的千户,这家伙领兵稀松,做生意是一把好手,夫君让管理兜售之事,与曹东家一买一卖。”
“那刘家两兄弟呢?”
“刘大叔和刘二叔夫君很看重,他们不会在工坊,刘大叔已到匠作所任千户,刘二叔应是到蓟镇炼铁和购买铁料。”
张之音苦笑一声,“原来不用我安排,你们自己就知道做什么。侯府看总账就可以。”
几人讪讪一笑无语,张之音又吩咐小鸾小纨找一些锦衣卫家眷中识文断字、见过世面的妇人帮忙,让四人离开。
大小姐沉思间,丫鬟又汇报,海兰珠想到鸿胪寺探望父兄,今晚住崇文坊的别院。
张之音脸上猛得闪过一丝不悦,最终忍着不愉快同意了。
她忘了旁边一直陪她干坐的宋裕竹,二小姐坐不住了,“表姐,她是鞑靼女,不知礼仪,您生什么气,反正又不在侯府常驻。”
张之音被叫回神,翻个白眼,“出征看着点,肚子太不争气。”
宋裕竹脸色一红,转瞬又一撇嘴,“夫君让我多陪他,不需要太早做母亲。”
张之音眉毛一跳,两眼大瞪,“你…你们节育?”
“没有,哪有。”宋裕竹躲躲闪闪,“夫君让人家多陪他嘛。”
“敢当媚狐子,姐姐打你。”
“什么媚狐子,说的太难听。”
“敢说不是?家里还有五个没开眉呢,夫君光顾着陪你了,养那么多妾室不开枝散叶做什么。”
“关人家什么事,是夫君不喜她们,或者觉得小了点。”
张之音眉头闪过一丝黑线,这侯府她谁都能教育,就是对表妹没招,以前不是这样的呀。
不知咋滴,那个混蛋对表妹馋的很,徐素素一听怀孕后根本没去过,连那个女真公主也没去过。
对了,肫哲是唯一在侯府中院有公房的女子,与李信那个家臣处理一些暗处之事。
哎,夫君呐,你是侯爷啊,哪有让妾室掌府事的人家。
黑二喜、肫哲,这算什么事。
张之音想得太多,感觉腹中胎儿踹了她一脚,立刻忘记不愉快,起身准备午休。
宋裕竹看她的样子,起身准备离开,门口还回头嘻嘻一笑,“姐姐,我回家看看娘亲。”
张之音白眼一翻,不置可否,内心暗骂,等生产早晚管住你们,后院没规矩将来就教坏孩子了。
宋裕竹回西院换了一身男子儒衫,挥退丫鬟,自己一人出门,中院与同样打扮的肫哲在廊道相遇。
两人面面相觑,宋裕竹先开口问道,“你要出门?私自出门?”
“老爷在梅夫人哪里,让我过去。”
肫哲声音平淡,宋裕竹眼珠子一转,“那也得告诉姐姐。”
“嘴笨,不会说!”
肫哲说完转身就走,宋裕竹皱皱眉,也负手跟上。
前院立刻有四名亲卫尾随肫哲,宋裕竹又招手叫过两人。
肫哲没有丫鬟,她的院子一个也没有,前院却有她能指挥的亲卫。
宋裕竹叫的是他家陪嫁的护院,侯府别的不多,就是下人多。
管家还是朱鼎顺指定的人,是酒楼那个很会来事的伙计李二,
所以宋裕竹在侯府地位真的算平妻。
两人没有官身,到外城不能抄近路走长安街,得从宣武门绕行。
两人在前,六人在后,不紧不慢向前。
“你晕船吗?”
宋裕竹主动开口,肫哲摇摇头,“不晕,哈日珠拉也不晕。二夫人不知道的话最好试试,晕船根本无法出行。”
“我也不晕啊,漕船坐过。”
“呵呵,海船不一样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海兰珠不晕船?”
“她练习骑射,不会晕船。”
“哈,还以为什么妙招呢,我也走桩练过马步。”
肫哲不说话了,宋裕竹呵呵一笑,“夫君是让你和海兰珠劝降即将入侵朝鲜的大军吧?”
肫哲,“……”
“努尔哈赤可真没意思,利用自己孙女,你很难为情吗?”
肫哲负手突然停步,扭头对着她,“男人的事,没有对错,只有成败。有没有我都没有多大意义,不管入侵朝鲜的是谁,我的男人都不会把我置于险地。”
宋裕竹被噎了一下,再次跟上,这回却是肫哲主动开口,“劝劝夫人,管咱们这些女人做什么,我们的男人让他接触塞外的兵事,她没有计划吗?”
“谁知道呢,反正家里就我一人不用做事,只需要搂着他睡觉。”
肫哲斜眼扫了一下,满脸嫌弃,“不要脸。”
“哈哈,你嫉妒。”
“嫉妒的可不是我。”两人脚下很快,到外城大街分叉口,肫哲指指侯府方向,“二夫人要跟着我吗?”
宋裕竹很潇洒,“算了,反正我的时间多,对你的事不感兴趣。”
说完扭头带着两个护院向侯府走去。
肫哲原地站了一会,望着二夫人背影自言自语,“难怪呢,就算性格做不了侯夫人,起码赢了男人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