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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可立带来的圣旨有两大箱,这次太多人越级提拔,皇帝展示对功臣的赏赐,一卷布毫不为意。

五人从午后谈到晚上戌时,朱鼎顺吃了一顿饭才离开。

老头不在山海常驻,这段时间准备住宁远,带来六十多个文官,职方、赞画、兵备道、巡按,多得多呢。

老子是太子少保,不怕文官叽叽歪歪,也不想认识。

虎子托着大印,另一个亲卫手里捧着圣旨、还有一人捧着尚方剑,朱鼎顺摇头晃头回到解难营守备的一处民居。

正屋的情形让他一愣,张之极兄妹之外,宋裕本也在。

虎子把平辽大将军三件套放在桌子上,与两个亲卫退了出去,朱鼎顺无精打采坐张之音身边,“两位舅哥有什么事,太啰嗦就别说了。”

张之极没好气的白他一眼,“小妹有喜,你该送她回京城,关外不适合养胎。”

朱鼎顺看一眼大小姐,她双手放在小腹,眼里都是幸福,显然近期没什么思考能力。

没错,都没来二十天了,应该是有了,也不敢让郎中号脉,怕把人家号死。

“本想让他到北寨养胎,那边最近太闹腾,算了,我会送她回京。”

“妾身听顺哥安排,回京让表妹和郭玲儿来陪顺哥,一个人在关外没人…”

“停,我是打仗,不是种地。”

朱鼎顺被大小姐的豪爽搞得哭笑不得,两位舅哥也有点脸红,你特殊,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特殊。

宋裕本咳嗽一声,“大将军,末将两千步卒什么时候到,禁卫在宁远耗费…”

“别听鼎三忽悠你,跑老子卧室谈公事,你脑子的水还没排空?”

宋裕本脸色一红,朱鼎顺已问道,“你伤好了?什么时候禁卫演武打败鼎三,什么时候那两千人就到了。”

“演武?什么演武?”

“滚出去,以后不准到我休息处。”

宋裕本讪讪离开,张之极也没什么事,看一眼自家妹妹,神色似乎纠结,最终起身准备离开。

“大兄,你应该过几天会离开,把之音带回去吧,我派二百人。”

朱鼎顺第一次叫大兄,张之极扭头犹豫了一下,“为什么?我是勘验…”

“圣旨的奖赏都来了,你还勘验个蛋,徐希皋是使者,你又不是,老师已到宁远,兵部的人也与你一起返回,然后礼部的人该来了。”

张之极眼珠子转了两圈,“我总感觉你想做什么坏事,这是袁公的命令?”

“你想多了,老师驻宁远后,他老人家嫌宁远官多人挤,很快会分散。”

张之极对这个说法赞同,转身离去。

朱鼎顺关门一回头,张之音给了一个熊抱,喜滋滋贴身上,“夫君,我们是不是会分开很久?”

皇帝若不召自己回京,那还真是长久分别,两人甜蜜拥吻一会,朱鼎顺把她抱回炕,温柔摸摸小腹,“之音回京之后买个院子吧,秋季之前什么也不要对别人说。”

美女眼里都是俏皮,嘟嘴问道,“别人?谁是别人?”

“你是我的妻,我是你的夫,此外都是别人。”

大小姐哪听过这样的情话,一瞬间抱在怀里,勒得气都出不上来,不一会又响起又哭又笑的开心声音。

两日后,朱鼎顺在宁远城西与大小姐依依惜别,其实袁可立让张之极滚蛋的原因很简单,与权术无关,张世泽是禁卫副将,父子都当饵食,就算胜利,英国公也会嫉恨女婿。

老头与英国公还是未公开的亲家呢,这点面子得给。

三月初五,宣大总督郭恺之也来了。大明对辽作战的文武官员现在上下一心,特别的和谐。

朱鼎顺受不了宋裕本的叽叽歪歪,那两千步卒的武器还没造好呢,造好的老子要带走,当然他们还没影。

于是,迎接‘老朋友’的方式就是禁卫与解难营演武。

禁卫才知道,演武原来不是比射箭,更不是比马术,就是干架,铠甲齐全,两边各一千人,哪方主动认输算完,时间不限,不能杀人,除此之外随便搞。

宁远城西城墙,一溜绯红官袍大佬,后面一溜青袍,穿戴铠甲的武将更多,城墙下也是密密麻麻的士兵。

禁卫挑战重骑军士,有噱头,好玩。

袁可立有一堆公文,本不想参加这样无聊之事,转念一想是禁卫,老头又上了城墙。

坐着的一排人除了袁崇焕,其他人完全是看热闹,郭恺之笑呵呵对袁可立道,“袁公,以下官看,禁卫会输的很难堪,他们急于上战场?”

边喝茶边看双方准备的老头闻言一愣,“哦?你可能不知道,禁卫主将同样是对面解难营的主将,他们是一个营的军士。”

郭恺之瞧一眼袁可立另一侧无聊打哈欠的朱鼎顺,微笑摇头,“那禁卫会输的更加难看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解难营哪有主将,谁赢了谁才是,还是临时的。”

“哈哈,郭大人对解难倒是门清,这次不行,他们是使团的护卫营,禁卫统领必须是主将。”

郭恺之不说这个了,直接说道,“塞外还有一万骑军,下官走的时候瞧了一眼,他们大概十天后就会从蓟镇绕过来。哈喇慎迭罕台吉和哈尔公主有一万三千人会东进,土默特三部加起来一万六千人。袁公,漠南蒙古三万骑军东进,下官怎么看,稍微不慎都会引起混乱。”

袁可立看他真的对下面的演武没一点兴趣,不由问道,“郭大人是说什么?”

“东蒙古的混乱会带到漠南,平辽大将军可没功夫处理后院之事。”

“老夫没听明白恺之想说什么。”

“袁公,去年林丹汗已有西进之意,目的当然是为了躲避奴酋,大将军辽西一胜,林丹汗收回了这个心思。漠南骑军东进,与林丹汗西进,其实后果都一样,哈喇慎会强行画地盘,与内喀尔喀没什么区别。”

袁可立才明白宣大总督有自己的担心,扭头看一眼爱徒,他显然听到了,并没有当回事。

咻咻咻的哨声响起,老头收起心思,准备下午再谈宣大的事。

双方一千人对冲,禁卫三个圆形阵,整齐又好看,彼此呼应很有章法,另一边解难营则一窝蜂冲过来,让人看得大大皱眉。

一接触城墙上的人才看明白,解难营不是一窝蜂,是三百多个小阵,一人专门打,两人专门招架。

果然是专门打架的招式,袁可立起身离开,郭恺之也笑着跟了下去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