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宋二小姐打扰,朱鼎顺忘掉与周王的价值观隔离,抱着大小姐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晚。
天气有点冷,取暖当然抱的紧,迷迷糊糊感觉一直有人拉扯自己胳膊,下意识使劲抱一抱,大小姐猛得一声惊呼,三魂六魄差点吓出来。
宋二小姐闪着她灵动的大眼睛俯身在脸前,六只眼面面相觑,“顺哥,表姐,你们不冷吗?为什么光着…呜呜~”
朱鼎顺捂住嘴猛得抱回里面,被子扔身上,她扑腾的时候两人快速穿衣下地,真是晦气,早上的健身操没了。
洗漱时虎子进来汇报,“少爷,周藩宗室的确过着舒服的日子,之前走商的兄弟也听说过,除了分封出去的郡王,开封府内周藩宗室聚集的村落都不种地,不与佃户住一起,周王请长吏司教授在村里开学堂教授识字。”
朱鼎顺无所谓摆摆手,“随人家吧,投胎本就是个技术活。”
虎子又向前一步,压低声音道,“李家是杞县青龙岗首屈一指的大户,李精白刚升任山东巡抚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、太子少傅,河南布政使也得给面子,家里七千多亩地。他的儿子很好找,实在是太有名了,慷慨豪爽、周济穷人,开封府都能打听到,中举后无心仕途,没有去会试,也没有到山东跟随父亲,他的夫人是杞县最大富户汤氏。”
“呵呵,什么无心仕途,大概和李延庚是一样的情况,李精白可是力主在山东建生祠的权阉狗腿子,李信不屑吧。”
“这…属下就无法判断了。”
“傻缺,这有什么无法判断的,查查他慷慨豪爽的时间不就行了。”
虎子眉毛一瞪,“还是少爷睿智,兄弟们打听到消息,中举前名声并不大,中举后因放弃入京会试,经营家产很快闯出偌大的名头。”
朱鼎顺白眼一翻,扭头向腰间狠狠踹一脚,“滚!”
虎子一个趔趄,躬身退出客厅。
张之音和宋裕竹一边喝粥,一边听两人对话,朱鼎顺坐她们中间刚抓起筷子,大小姐就说道,“驭下之道,顺哥可以学学孙子兵法。视卒如婴儿,故可与之赴深溪;视卒如爱子,故可与之俱死。厚而不能使,爱而不能令,乱而不能治,譬若骄子,不可用也。”
朱鼎顺瞥了她一眼,本不想说,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,“虎子是我亲表弟,从小光屁股长大,没他我早饿死了。”
“是啊,所以虎头领和熊头领才是最重要的人,之音还记得我们掉河里时,斥候营那个臭蛋动摇军心,再聪明、再会办事也没有忠心重要。”
朱鼎顺嗡嗡答道,“我知道,不用你说。”
“可刚才虎头领明显故意犯傻,在之音和裕竹面前抬高您的地位,显示您的见识,他是一心…”
朱鼎顺筷子重重敲碗,一字一句重复,“我说,我知道!”
张之音一堆话被堵在喉咙,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,沉默了一会,端起碗缓缓喝粥。
宋裕竹安静的看着两人,眼珠子转了两下,没有插话,规规矩矩吃完静静坐着。
朱鼎顺放下碗筷吩咐两人准备,起身出门向周王告别,宋裕竹看他走远了,才坐到表姐另一边抓住她的胳膊,“表姐,顺哥是恨铁不成钢,虎头领总跟在身边玩小聪明,肯定想让他去带军呀。”
大小姐眨眨眼,怔怔点头,“表妹说的对。顺哥大概有点生气。”
宋裕竹咯咯一笑,“以后不影响你们了,表姐双十,等了顺哥快四年,应该早点做母亲,姑父说不准一个月就把三书六聘完成了。”
大小姐亲昵的在额头弹了个脑瓜崩,姐妹俩手挽手来到前院,等了一会朱鼎顺也没出来,宋二小姐等不及,说一声看看,一个人过廊道向中院的会客厅。
朱鼎顺与周王没什么可说的,他继续做他的周王就是最大的支持,人家除了皇帝,不需要讨好任何人,只不过是给写了点流水线工坊的窍门,周王作为感谢,送了他五万两黄金,两人就说完了。
不需要太多,老朱家若有五个藩王散尽资财扔到辽东,说不准三年就能把努尔哈赤的人头买回来。
宋裕竹看他与周王互相虚请着告别,躲在廊道拐角等着。
朱鼎顺一到廊道,就被宋裕竹拦住,抱住胳膊快速道,“表姐等了你四年,眼看还得等两年,她也是关心则乱。”
“我没怪她,你还会劝和呢?”
“什么劝和,我知道顺哥没生气,表姐只看到顺哥总是笑骂虎头领,殊不知顺哥越是笑着打骂,虎头领越能对亲卫如臂驱使。”
朱鼎顺脚下一停,回头看着宋二小姐,无声微笑,“谁教裕竹这么看事的?”
“切~我爹就是天下最大的亲卫头领,大哥说先帝万历经常像对待子侄辈一样笑骂爹爹和他,若不亲近,谁会笑骂亲卫。”
呜么~
朱鼎顺捧着俏脸吻了一口,“裕竹的心和眼一样干净,真让心开心。”
宋裕竹顿时笑逐颜开,害羞但更高兴,踮脚回应一下,美滋滋的抱住胳膊,“表姐快做母亲,人家也要。”
朱鼎顺拉着她边走边说,“希望裕竹以后能生一个乖巧的女儿。”
“啊?为什么?”
“她一定会像裕竹一样善解人意,老子我能多活几年。”
“哈哈,我也想,母亲经常这样说。”
“回京应该拜会侯夫人,现在了解她老人家为何一直要见我了,不放心宝贝女儿嘛。”
“讨厌!”宋裕竹看着王府门口等候的表姐,突然对着耳朵道,“该死的男人,人家现在就像给你生女儿。”
哈哈哈,朱鼎顺好得意,突然有点青春少年甜蜜恋爱的感觉。
张之音看着亲热走出来的两人,眼里闪过一丝疑惑,向朱鼎顺轻笑道,“周王这么小心吗?白天连前院都不出。”
朱鼎顺摆摆手示意亲卫上马,望一眼王府的深宅大院解释道,“王府长吏一早去王庄了,讲规矩就是周藩的生存袭爵之道。”